第273章 瘋狂的附身靈
對於群居生物而言,一個同類的死亡,便能激發一個群體的恐懼。
那個男人被殺死後,原本還帶著笑臉的女人連忙站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叫。
尖叫聲蓋過了歌聲,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吸引到了這邊,他們震驚的看著,看著那個拿著冰刀一臉瘋狂的女人和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慌亂的聲音從四面響起,一些人掏出手機報警,一些人則開始拍照。
這裡的工作人員也發現了情況,音樂停了下來,五個穿著西裝的工作人員衝到這裡開始控制情況。
看著這一切,信始終皺著眉頭,那個女人發生異變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他們離得如此之近,卻好像隔了一座山一樣。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佐藤近男站起來朝著現場衝過去。
他過去后,信才站起來朝著那邊走去。
處理情況的五個人都是信和佐藤近男見過的,他們看了看佐藤近男,又看了看走過來的信。
「好了,你們先帶其他人去外面吧,這裡交給我們就是。」佐藤近男盯著那個手持冰刀但卻一動不動的女人對身邊的人說。
那些人聽后朝著信看了眼,見他沉默不語,於是便在稍微猶豫了下後點了點頭。
「明白了,那這裡就拜託你們了。」
公關店陸續有工作人員走出,他們一邊安撫客人,一邊帶著他們朝外面走去。
人群陸續離去,熱鬧的公關店變得安靜下來。
雖然聲音安靜了下來,但閃爍的燈光卻還沒有,各色燈光不斷閃爍。
看著那個站在屍體前的女人,還有那具躺在沙發上的屍體,信不禁問:「為什麼非要殺呢……難道說,只有殺了他,你的痛苦才會消除嗎?」
女人拿著冰刀盯著信,她張開口說:「陰陽師,我曾經服侍過一位陰陽師,我清楚你們的本事,你們能夠觀天象,占未來,施術法,亂陰陽,還有能夠看清靈魂的善惡。」
她說著,隨手將冰刀丟到了地上,待冰刀落地,她張開口繼續說:「你們被描述的無所不能,幾乎和神一樣。」
「呵呵,和神一樣啊……」她突然發出笑聲。
望著她,信問:「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倒不如問我想問你什麼。」
女人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她就像盯負心人那樣盯著信,質問道:「既然你們有分辨善惡的本事,那為何還要讓那麼多的惡人活著,陰陽師!你們的存在難道不是均衡陰陽,已達到萬物共生的嗎?難道就因為一些惡是人做的,所以就選擇閉上眼裝作看不到,聽不到!陰陽師,你能告訴我,你的正義又是什麼?」
信閉著嘴,他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的正義是什麼?這個他還無法說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儘可能的去清除眼前的罪惡,大多數都是鬼的罪惡,至於她所問的人,那並不是他責任的範圍,他管不了,也沒有那個資格。
佐藤近男看到信沉默不語,於是盯著那個女人說:「這個世界的善惡問題,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解決的,我明白,你可能遭遇了各種不幸,但你也應該明白,這並不是你殺人的理由和借口。」
女人望向他,笑了一聲說:「我殺他們並不需要理由和借口,就像當年他殺我一樣,對他而言,藝妓出身的我還不如一匹馬,人是可以隨意處置他的馬的,我在他那裡不如一匹馬,而那些被我殺死的人在我眼裡,同樣也不如一匹馬,一個人殺死一頭禽獸,難道還需要借口和理由嗎?」
佐藤近男皺著眉,這個女人已經瘋了,她把她曾經的痛苦,帶到了其他人身上,如果不是知道是鬼物控制了這個女人,他早就開槍射擊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佐藤近男的心,女人笑了一聲說:「你看,就像你現在一樣,你迫不及待想要殺死我的內心就和我的靈魂一樣醜陋,人啊,只有脫離了軀體,才會明白自身會有多麼醜陋,如果所有人都能夠發現自身的醜陋,那或許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痛苦和不幸。」
「你錯了。」
信突然開口說。
「什麼?我哪裡錯了?陰陽師,難道你不覺得這世上的痛苦都是由人帶來的嗎?」女人憤怒的說。
信望著她,搖頭說:「任何東西都是相對的,一些痛苦確實是由人而生,但人所帶來的,並不只有痛苦。」
「並不只有痛苦!你在胡說什麼!如果不只有痛苦,那為什麼我所經歷的卻都是痛苦!該死的陰陽師,你是想要騙我嗎!」
女人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高分貝的尖叫讓人耳膜隱隱作痛,信咬著牙盯著她,沉聲說:「靜下來!」
他說完后,女人周身突然出現鎖鏈,那些鎖鏈將她牢牢捆住,被捆住的女人瞬間安靜下來,不是她沒有掙扎,而是鎖鏈的力量將她的力量給抽走了。
被鎖鏈拉到沙發上的女人死死地盯著信,盯了一會兒,她嘲笑一聲說:「看來你的心也是一樣醜陋,真想像那些姐妹一樣能夠把人心挖出來,如果能夠把你的心挖出來,那或許就能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樣的,我猜,應該都是黑色的吧。」
信望著她,眼中有同情和悲傷。
附身這個女人的附身靈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導致她變得這麼瘋狂。
瘋狂的女人敏銳的察覺出信眼中的同情,那種同情的眼神,曾經她也見過,為什麼這個陰陽師的眼睛會和曾經那般相似。
她這個樣子,不是應該得到仇視和憤怒還有恐懼嗎?為什麼他會同情她。
因為心中產生了疑惑,她也慢慢變得安靜了下來。
感覺到她不再掙扎,信這才說:「其實你渴望的應該並不是殺戮吧。」
女人眼睛眯了眯,她扭過頭決定不在說話,該死的男人,總是會用花言巧語來欺騙女人,一旦女人成了他們的俘虜,那他們就會像變一個人似的來折磨她。
看著這個女人,信說:「逃避無法讓你的心變得舒服,你這樣只會更加痛苦。」
女人聽后緊緊閉上眼,咬著牙說:「該死的陰陽師,停下你那虛偽的話吧,你們心裡不是想要殺死我嗎,那就來殺吧,我不想聽你說任何話。」
信沒有動手,而是說:「也許我應該看看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或許這樣你才會平靜下來。」
聽完信的話,女人就想要開口罵他,可她還沒張開口,就感覺身上的束縛都消失了。
她低下頭看了眼身上,身上沒有鎖鏈,只有衣服,一件華麗的黑底白紋和服。
看著熟悉的衣服還有那上面的花紋,她的臉變得慘白起來。
這是她在當藝妓時的衣服,是她最美,也是她最恨的衣服。
就在她感到驚恐的時候,耳旁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
「哎吆喂~我說你啊,你怎麼還在這裡待著,快點出來招待客人,客人可是為了你才來這裡的,你要是不把他伺候好了,小心今天沒飯吃。」
這聲音讓她永生難忘,這是她在做藝妓時的那家老媽子的聲音。
她連忙望向四周,發現四周已經不在是之前的環境,而是一間木屋,一間她就算是閉著眼,也能夠知道哪裡是哪裡的木屋。
這是她的房間,她在這裡住了好些年頭。
她回到了過去?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幻術,是那個陰陽師弄出來折磨她的。
想到這是幻術,她連忙站起來對著屋頂大罵:「你個混蛋!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要殺就殺啊,為什麼還要讓我來這裡,混蛋!」
她的謾罵得不到信的回應,倒是惹得屋外的老媽子有些不滿。
只聽她陰陽怪氣的說:「哎吆~你這是罵誰呢,難不成是在罵含辛茹苦把你培養成人的我嗎?」
說著,房門被推開,一個塗著濃粉的中年女人就像熊一樣的站在門口。
看到這個女人,她恐懼的抖了一下,還不等她說些什麼,那中年女人就走過來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重重地巴掌將她拍到了地上,她捂著臉,始終不敢哭出聲來。
「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真是夠不要臉的,你想想,我為了培養你整整花了多少心血,你竟然還罵我,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要不是你媽媽她跪下來求我收留你,恐怕你早就和你那賤種媽媽餓死在河灘上,今天要不是有大人親口點你的名,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打死喂狗。」
「你個賤種,把你叫做人,你還真當你是人了不成?今天我就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當人,你連門外養的狗都不如,該死的賤人,還不趕緊給我出去招待那位大人,如果他要是有一點不滿意,那我就打斷你的腿,割爛你的臉,然後把你丟到荒郊野外,到時候看會不會有野狗來找你!」
那個老媽子一邊踢一邊罵著,罵過之後,她狠狠的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濃痰。
做完這些,她扭著腰轉身走了出去,臨走前,她還陰沉的說:「哼!你最好還是給我快點,要是我下次來,那可就不只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