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社中的信

第74章 神社中的信

石階又窄又陡,行走在這樣的石階上,信必須全神貫注的用靈氣保護自己,要是稍不注意,那就會摔倒在地,在這裡摔倒,整個人都會順著石階滑下去。

他可不想滑下去,所以他必須消耗靈氣維護自身。

雖然有靈氣保護,但他上山的速度還是比較緩慢,走了很久,他才來到山腰上。

這時候,天空傳來一聲姈女的嘆息。

信聽到嘆息,短暫休息片刻后又腳不停蹄的往上繼續爬。

越往上,氣溫就越低,足以將一切凝固的寒冷使得信的身體開始發抖,這時候,天空突然開始颳起寒風。

風帶著寒氣穿透信的靈氣,讓他變得越發的冷,他趴在石階上,雙手已經被凍裂,裂開的縫隙是已經凝結的血肉。

他趴了將近半分鐘,等到一陣風過去,他就趁機繼續往上爬,就這樣,他一停一動的爬到了四分之三處。

這時候,狂風已經吹的他渾身都是冰霜,他那露出來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完整的,他臉上、手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

面對這些,信唯一能做的只有閉著眼咬緊牙不斷的為身體供應靈氣,他知道,他還有一大段距離需要前進,如果在這個時候放棄,那他之前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用靈氣簡單的處理下傷口,信開始繼續攀爬,因為氣溫緣故,石階也都結上了冰,他每攀爬一節,就得用靈氣將寒冰融化。

他的融化速度勉強跟得上石階結冰速度。

就這樣,他又攀爬了一陣,停到了距離頂端僅有十分之一的位置,這個時候的已經是風雪交加了,狂風憤怒的嘶嚎,在它的嘶嚎下,那數之不盡的雪花就像旋轉的飛鏢一樣撕割著整個世界。

信爬到這裡意志已經接近麻木,他大腦一片黑暗,僅存的只有不斷往上爬的意志。

機械性的又往上爬了一節,這時候,他的左腳突然落空,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往下落。

這一刻,信才終於清醒過來,他想要抓住石階控制住身體,但他什麼也抓不住,他的手因為和寒冰摩擦而變得血肉模糊,看樣子,他下落的勢頭是止不住了。

一想得重新攀爬,信不禁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剛閉上眼,他的身體就突然止住了。

睜開眼往下一看,只看到一個巨大的尾巴正擋在他後面。

順著尾巴,信望向了叢林,在那裡,他隱約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狐狸。

「這應該就是姈女的本體吧。」信心想著。

正想著,他耳旁就響起了姈女那心疼的聲音:「笨蛋!為什麼你不願意找我幫忙,明明我一直都待在你身邊,為什麼你寧願用血肉跟冰雪對抗也不願意叫我一聲。」

信低著頭,待氣息平定后才說:「對不起,我不想讓你感到太過為難。」

「混蛋!」姈女怒罵一聲,怒罵過後,她用尾巴徑直拖著信往上移動。

坐在姈女那溫暖的尾巴中,信不由得閉上了雙眼,這種感覺,真是太過溫暖,真是太過熟悉,在這溫暖中,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閉上眼睡上一覺。

想著,想著,信的眼睛縫也慢慢合攏,他陷入了沉睡之中。

感覺到信已經睡著,姈女嘆息一聲,直接用尾巴將他放到了神社外的地面上。

神社這裡是有靈氣庇護的,因為靈氣的庇護,風雪都無法進入這裡,信躺在雕刻著各式圖案的石板上,躺了很久他才清醒過來。

撐著身體坐起來,他看了眼直通下方的石階,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感謝著說:「給你添麻煩了。」

「哼!」姈女發出一聲怒哼,然後就沒了聲音。

信聽后對著石階點頭致意,做完這些,他又用靈氣將傷口治癒,感覺身體恢復,他這才起身往神社走去。

通往神社的路同樣是石階,只是這裡的要比之前的平緩,在道路兩旁,豎立著無數高大的石像,石像有鳥有獸,越往裡走,獸類石像就越多,尤其是大門前,擺著一個參天高的石像,那就是九尾狐的石像。

看著仰頭望月,活靈活現的九尾狐石像,信不禁感受到了她那強大的力量,同時,他還回憶起了他跟九尾狐一起坐在山頂望月的場面。

往事不堪回首,信簡單的回憶一番,立馬搖搖頭繞過石像走到了大門前,在他站到門前的時候,大門就緩緩打開。

待大門徹底打開,他才起身走了進去。

光線從大門射進大殿之內,雕龍雕鳳的柱子在這裡隨處可見,在他進去的那一刻,大殿四周連同柱子上的蠟燭都同時點燃。

待所有蠟燭點燃,大門又吱吱響的關了起來。

站在原地,信抬起頭往前面看去,在他前面不遠處,是一個散發著靈氣的小型靈陣,雖然說是小型,但佔地面積一點也不小。

靈陣本體加上四周不斷旋轉的靈紋,使得這個靈陣的面積達到了一百多平方米。

起身走進靈陣中,信停下來望向前方說:「該出來吧。」

聲音落下,靈陣停止運作,大量的靈氣彙集到他面前,逐漸形成一個白色的人影。

人影成型沒多久,就逐漸變幻成信的模樣,只是他和信的衣著略有不同,他披著長發,穿著黑衣,腰間束著一條黑色革帶。

他閉著眼,就像睡著一樣。

信站在他對面,等待了許久才等到他睜開雙眼。

睜開雙眼的他帶著一種難以抹去的悲傷望著信,望了好一會兒,他才嘆息著說:「你來了。」

信點點頭,望著大殿中的裝飾說:「這不是姈女製造的鬼域。」

「沒錯,這確實不是。」他點點頭,看了眼四周說:「這是我遺留下來的法陣。」

「是用來做什麼的?」信詢問。

「毀滅這個世界的。」他淡淡的說。

信看著他,張口想問為什麼,但當他張開嘴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將問題給吞了回去。

見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用靈氣變幻了兩張椅子說:「先坐下吧。」

「不用了。」信搖頭拒絕了他。

他見信拒絕,於是只好又將椅子收起。

待他收起來,整個大殿都變得寂靜下來,這樣的寂靜持續了有五分鐘左右。

五分鐘后,他望著信問:「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想問的嗎?」

信點了下頭,看著他說:「當然有,而且有很多想問的。」

「哦?都是什麼?」他好奇的問。

信想了想,直接問道:「你和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聽到問題搖了搖頭,回答道:「你是你,我是我,要說有關係,那我就是曾經擁有記憶的你。」

「這麼說你和我是一個人?」信皺著眉頭,他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滿意。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已經消亡了,而你還活著,失去那些記憶的你已經得到了新生。」

「新生嗎……」信將目光投向地面。

「是在懷疑自己嗎?」他關心的問。

「是,我確實是在懷疑自己,如果現在是你,恐怕也會產生懷疑吧。」信肯定的說。

「是啊,如果是我,那應該也會懷疑吧,只不過,你終究不是我。」他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笑過之後,他掏出兩壺酒,一壺遞給信,一壺握在他手。

「喝一點酒吧,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比這更好了。」他端起酒壺就大口大口的喝了美美一口。

信看著他,將酒壺放在地上說:「我不喜歡這個。」

「不喜歡嗎?」他吃驚的看了看信,隨後又釋然著說:「也是,畢竟你和我的興趣不同。」

說著,他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一壺酒喝乾,他的臉上已經流露出一絲醉意,這個時候的他,就像一個爛酒鬼一樣坐到地上拿起信的那一壺就仰起頭往嘴裡灌。

信站在一旁看著不停喝酒的他,看看,看著,心裡就有一股淡淡的悲傷。

感覺到悲傷,信立馬問他:「為什麼我的心中現在會有一絲悲傷。」

他停下了飲酒,閉上眼流出兩行清淚,淚珠從他臉頰滑過,最終落到了地上。

淚珠碎裂,他擦乾淨淚水重新變了一壺酒說:「問那些煩心事做什麼,專心飲酒難道就不快樂嗎?」

信聽到這話,一股沒由來的煩躁就使得一把奪過酒壺,奮力將酒壺摔碎,憤怒的罵:「混蛋!你究竟要喝到什麼時候!」

他被罵之後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縮成一團,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哭出了聲。

聽他一哭,信的眼中也不由的湧出了淚水。

此刻,信心中的那股憂傷已經瘋狂的涌了出來,他分辨不出那憂傷究竟是什麼,他唯一所知道的,也就僅僅只是那是一股痛不可言的憂傷。

兩人在大殿哭了很久,久到他倆都忘記了時間。

哭到傷心之處的時候,他突然站起來拎著酒壺一邊搖晃,一邊唱起哀歌。

「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

思念故鄉,鬱郁累累。

欲歸家無人,欲渡河無船。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

這首詩,他唱了好幾遍,唱到他喉嚨沙啞,難以發聲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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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陰陽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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