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涉
「可以。只要你能給我進入禁地的令牌，我可以保證，我能將不朽之劍給你帶回來。」喬伊點頭承諾道。
「新帝繼位后並未變動禁地的守衛，如今斯坦爾家族仍然擁有著對於禁地守衛的指揮權。你帶著斯坦爾家族的令牌前去便可平安進入禁地。只是守衛之中一定不乏新帝的耳目，你們一定要迅速。」崔迪道。
「你可以信任我，調音師對此早有規劃。」喬伊道。
「假如你們遵守規則，言行一致，新帝或許並不會刁難你們。」貝妮在一旁冷聲說道。
「但總有流言興起，烈日也無法消除陰影，不是么？」喬伊輕聲道。
「雖然如此，但現在的一切都來之不易。」貝妮微微蹙眉，「為什麼一定要掀起新的戰爭呢？」
「戰爭從未結束。便如澤洛自古以來都是百戰之地，除非巨魔和人類都放下兵器把酒言歡，不然戰爭永遠都不會停止。」
「言過其實是不可避免的。」崔迪忽然說道，「總有人在煽風點火，斯坦爾家族即使能夠殘存下來，也一定不是以如今的狀態。」
「不錯。」喬伊微微點頭，「我們不是想要戰爭，只是想保留本應擁有的權力。」
「既然如此，你就放手去做吧。」崔迪轉頭看向貝妮，「貝妮，如果你能夠承諾後天再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新帝，我可以放過你，你意下如何？」
「成交。」貝妮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得罪了。」
崔迪揚眉一笑，揮手解開了對於貝妮的束縛。
貝妮卻是並不領情，忽然打了一個響指，一捧冰水猝然出現在崔迪頭上，然後將崔迪渾身澆了個通透。
「你…」
崔迪頓時哭笑不得，畢竟貝妮不過十五歲，他倒也不好怪罪於她。
本來新帝派遣貝妮來此監視他就是因為貝妮父母與崔迪交好，崔迪總不能冒著觸怒老友的風險去傷害貝妮。
若非貝妮的父母從中斡旋，崔迪本應被囚禁在聖殿的。
但這個時代已經變了，曾經的老友日後或許會變成刀劍相對的敵人。
「我會將一切都告訴新帝的。」貝妮冷哼一聲，坐在最遠處的沙發上，「自然，還會告訴我父母。」
「拿到不朽之劍並不是最困難的事情，困難的是之後該怎麼做。」崔迪幽幽一嘆，「調音師離開鳳鳴城後有什麼打算么？」
「暫未透露。」喬伊微微搖頭。
「是么？」
崔迪微微眯眼，手中黑氣一晃，法杖重新出現。
「我記得之前的代理是琳達·安德魯特，為何這次是你來到這裡？」
「琳達被聖殿派出城執行任務了，這段時間暫時由我代理。」
喬伊解釋道，然後忍不住一笑，「難不成我還會騙你？按理來說，也快要到我成為代理的年紀了吧？大哥就是十五歲成為代理的，不是么？」
「確實如此。」崔迪收起法杖，忍不住皺了皺眉，「但這一代的五位安德魯特之中似乎最不應該由你來當代理。」
喬伊聞言微微一愣。他的記憶還有些混亂，目前他倒是只知道三名安德魯特。不知道另一位是誰的兒女。
貝妮聞言忍俊不禁地看向喬伊，喬伊素來自大輕狂，很少體諒別人的感受。這的確會對代理產生極大的影響。
但貝妮自己也是如此，只是貝妮沉默寡言，卻是十分適合成為代理。
「有些時候，是不能只看表面的。」喬伊苦笑道。
「一切我都會回稟凈塵師的。」崔迪微微點頭，「我會準備好一切，你明天早上便可出發。」
「不。」喬伊搖了搖頭，「必須今晚出發，明天早上歸來。」
「……」
崔迪皺了皺眉，猶豫多時之後，他終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出城之前你便來找我。」
「好。」喬伊微微點頭，心下終於鬆了口氣。
第一步第二步都已經完成了，接下來該進行第三步了。
交涉完成，喬伊也不打算久留。與崔迪商定好了細節之後，喬伊轉身準備離開。
「喬伊·安德魯特。」
臨走之前，崔迪卻忽然出聲叫住了喬伊。
「怎麼？」
喬伊回頭看向崔迪，他看到崔迪的臉上神色複雜，而他身旁的貝妮則是微微皺眉。
一時間喬伊都要忘記了，貝妮其實是與他年紀相當的。貝妮與他同樣是澤魯斯皇家魔法學院的學生，只不過她確實是比較早熟一些。
早在風魂歷五年，貝妮尚未進入澤魯斯皇家魔法學院的時候，貝妮就已經開始協助家族處理各項事務了。
柯提斯家族是不朽大帝七子家族之中最大的家族，也是歷來皇帝努力爭取的依靠。過去三任帝王都是在得到了柯提斯家族的支持下才如願登上帝位，成為這個龐大帝國的統治者。
但如今，這一切都在逐漸發生變化。
柯提斯家族開始遭到統治者忌憚了，自上任大帝開始，至新帝為止。即使兩人帝王都十分需要柯提斯家族的協助，但他們暗中卻在致力於削弱柯提斯家族的力量。
自三個月前的那場大戰之後，柯提斯家族的力量已經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嚴重的削弱。
這個規模龐大的家族如今已經來到了轉型的邊緣，這便是為何柯提斯家主派遣貝妮來做崔迪助手的原因之一。
他們需要斯坦爾家族的支持，即使如今斯坦爾家族已經不復往日，但如今，斯坦爾家族仍是鳳鳴城內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即使舊帝身死，家大業大的斯坦爾家族對於帝國境內諸邦仍是有著極大的影響力。這也是為何新帝沒有立刻肅清斯坦爾家族成員的原因之一。
他需要斯坦爾家族的成員來協助他交接政權，直到他完全掌控了這個國家。
「唯一不朽的就是過去，過去無言地存在於我們心中。」
「喬伊·安德魯特，你真的相信輪迴么？」
「我相信。」喬伊頭也不回的說道。
「記住我的要求。」崔迪笑看著喬伊離去，心知自己需要開始行動了。
內戰之後的鳳鳴城，終將還是無法避免陷入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