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3 Soreness

InmysolitudeofheartIfeelthesighofthiswidowedeveningveiledwithmistandrain——Tag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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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擁有中土最美之地的羅斯洛立安，哈利覺得瑞文戴爾的景色或許更合他的口味。沒有參天的蔓蓉樹遮擋他的視線，他可以在居所的陽台上遠眺林谷美麗的景色，就像是在霍格沃茨塔上眺望黑湖與禁林一樣，只不過這次的景色更加五彩斑斕賞心悅目了一些。

阿拉貢在回到這精靈領地之後似乎就一直和他的母親在一起，哈利鮮有的和遊俠碰面的幾次也都是在餐廳，而每次都會在他的身邊看見吉爾蕾恩。

那是一個非常和藹溫柔的女人，歲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曾經的逃亡身涯卻給了她一雙有著堅毅眼神的眼睛。

哈利不得不承認，他越來越羨慕阿拉貢有這樣一位愛著他的偉大母親可以依靠——當然，他的莉莉同樣是最偉大的母親。

被林谷春日午後的太陽曬得懶洋洋地，哈利的思緒飄散著，漸漸沉入夢鄉。

而終於從母親那離開，想起要來看一看哈利的阿拉貢看到的便是少年在和煦陽光中小睡的模樣。

已經過肩的長發被鬆散地紮起放在了胸前，微風拂過會掠起几絲散發，而被發梢弄癢的少年無意識地皺了皺挺翹的鼻尖，接著微微側過了腦袋繼續他的美夢。

阿拉貢彎起嘴角微微一笑，接著又放輕腳步，更靠近了一些。

身體擋住了陽光，陰影落在哈利的上半身，阿拉貢低頭看著少年的睡顏。

一陣輕風拂過，曬台邊正盛開的維達列安達枝葉微顫，片片紅色的花瓣隨風飄落。

抬手輕輕將落在哈利黑髮間的鮮紅花瓣拿走，阿拉貢覺得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加快。他的視線由哈利緊閉的雙眼沿著挺直的鼻樑慢慢下移，最後落在那與維達列安達花瓣一樣緋紅的唇上。

恍若著了魔一般，阿拉貢彎下了身，他屏住了呼吸，感覺到自己的雙唇觸碰到哈利同樣柔軟的唇瓣。

這一秒宛若一個世紀，卻又剎那即逝。

阿拉貢戀戀不捨地抬起頭，那雙鐵灰色深邃的眼中此刻溢滿了疼惜與愛戀。

「阿拉貢。」

愛隆王低沉的聲音在阿拉貢身後響起，生生驚到了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吻中的未來的人皇。

驚詫著轉過頭，阿拉貢對上精靈養父深沉嚴肅的雙眼，從來就不苟言笑的精靈領主此刻的表情令他心中一顫。

打量了一下還依舊躺在躺椅上打瞌睡的哈利，愛隆接著對阿拉貢說道，「到我書房來，我們需要談談。」

說完，精靈領主便轉身離開了曬台。

早已聽出了養父語氣中的不悅，阿拉貢垂在身邊的手微微握拳，他轉回頭怔怔看著哈利的睡顏，「哈利……」

雙唇微動，他無意識地輕喚著，心底卻已經有了預感——他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在少年的面前，像這樣真真正正地滿含愛意地呼喚他的名字。

無聲地嘆息，阿拉貢接著轉身離開。

曬台上除了自己均勻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的動靜，哈利睜開眼，緩緩抬手摸向剛才被阿拉貢吻過的雙唇。

之前遊俠靠近時，他確實因為對阿拉貢的氣息太過熟悉而沒有醒來，但當愛隆王走上曬台的時候，他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而那個時候，他可以感覺到阿拉貢柔軟的雙唇以及遊俠身上令人熟悉的氣息。

而當哈利意識到阿拉貢正在偷吻自己，而這一幕卻又正好被他的養父愛隆領主看到的時候，哈利很烏龜地選擇了繼續裝睡。

即使是閉著眼睛，哈利依舊能感受到阿拉貢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而努力控制氣息，不想讓阿拉貢發現自己已經醒來的他腦袋卻是一片空白，直到阿拉貢離開，哈利才發現自己的大腦開始慢慢歸位。

兩人在法貢森林的第一次相遇與再見，羅斯洛立安中遊俠的關心與開解，還有這幾年幾乎寸步不離的相處——他們會一起看日出日落，在月色星光下聊天談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想念德拉克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而那雙鐵灰色的眼睛卻慢慢進駐他的心靈。

哈利抬起手，手掌捂住了雙眼，胸膛微震苦笑了起來。

他的戀愛似乎總是在還未開始的時候便被掐死在萌芽的時候呢……

阿拉貢，埃西鐸嫡系的血脈，未來亞諾和剛鐸的統治者。他需要的是一位美麗溫柔有著高貴血統，可以為他誕下子嗣的王妃，而不是默默無名，連來路都不清楚的埃斯塔力。

這樣也好，趁這一切還未開始……

哈利放下了手，碧綠的眼睛沒有焦點地望向前方。

「哦，哈利，你在這裡啊。」

坐到太陽即將西沉，一直在發獃的哈利才被甘道夫的聲音拉回神。

「甘道夫。」哈利從躺椅上站起身，走向他的導師，「晚上好。」

甘道夫皺眉看著哈利貌似很疲憊的樣子，「你看起來不太好。」

對於甘道夫的關心，哈利只能在心底苦笑，總不能說他剛剛發現自己對阿拉貢超越友誼的感情，隨即就被現實給打敗準備將這段感情就此掐斷，而他之前的一個下午都在為此傷神嗎？

「我沒事。」朝甘道夫笑了笑，哈利走到老人身邊，「去吃晚餐嗎？我有些餓了。」

甘道夫點點頭，和哈利一邊聊著，一邊向餐廳走去。

兩人到達餐廳的時候有些早，餐廳里的精靈們很少。

和甘道夫找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坐下，在餐廳工作的精靈為兩位客人送上晚餐后，哈利便低頭吃了起來。

吃完晚餐，又在餐廳坐了一會直到晚餐快要結束，哈利也沒有見到阿拉貢出現在餐廳中，壓下心中略略的失望，哈利只能安慰自己這樣也好——就算見到了阿拉貢，他也沒有話可說，只能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哈利。」剛剛和甘道夫在餐廳外分開，哈利便遇見了阿拉貢，太陽最後的餘暉映照在遊俠的臉上，他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眼神中帶著憂鬱。

哈利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換上一臉的笑容，「阿拉貢，這麼晚了才來吃晚餐嗎？」

「我剛剛陪母親在房裡用過晚餐了。」阿拉貢回答道，他這回特意來餐廳就是為了來找哈利的，「我有件事想要告訴你。」

看著遊俠欲言又止的樣子，哈利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什麼事？」裝作隨意的樣子，哈利問道。

「我……」阿拉貢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我可能，沒有辦法和你（們）繼續冒險了……」

就像被從天淋下一盆冷水，阿拉貢的話讓哈利徹底愣住了。

「為……為什麼？」

「我想要去米納斯提里斯任職。」阿拉貢艱難地解釋道，「你知道，那裡畢竟是我未來的王國。」

而直到剛才那一刻，哈利才真正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歡阿拉貢的，如果遊俠剛才說出的並不是他將要離開而是告白的話，他或許真就會答應——人生太過短暫，他不能再將自己第二次的生命消耗在痛苦與悔恨之中。而看著阿拉貢隱藏著愛意的眼睛，哈利不知道自己該憤怒或是悲哀，他們都是太過理智的人，明白自己的身份與所肩負的責任。

「這樣很好，阿拉貢，我為你感到高興。」哈利將手搭在了遊俠的肩膀上，就像從前一樣用力地拍了拍，然後他接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想先回去休息了，今天感覺有些累了。」

說著謊話，絲毫沒有想起自己已經睡了大半個下午地哈利落荒而逃。而心神恍惚的阿拉貢也沒有注意到哈利的不對勁，遊俠痴痴望著心上人離去的背影，無聲地嘆息。

「愛隆陛下？」匆匆走到自己房間的花園外，哈利看見精靈領主正站在花叢中抬頭看著暮色籠罩的天空。

「哈利，我等你很久了。」愛隆轉過身，神情肅穆。

對於愛隆的出現，哈利已經料到，卻沒有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作為阿拉貢的養父，一心準備將阿拉貢培養成一代明君的精靈王在發現自己的養子竟然愛上一個男人之後怎麼會不來找他這個當事人談一談呢？

朝精靈微微點頭，哈利走進花園，「您有什麼事嗎？」

高大的精靈王低頭仔細端詳著走近自己的少年，這個孩子有著一雙全然不似他這個年齡的眼睛，即使阿拉貢在他那個年紀也不會這樣成熟老練。

從甘道夫和阿拉貢的敘述中，他了解到這個少年的優秀。少年擁身為一名埃斯塔力的偉大天賦，他熱愛植物擅長草藥，他心底善良醫術高超。

但這一切並不能成為他允許阿拉貢愛上這個男孩的理由，身為未來的人皇，阿拉貢身上有著無限的重任，而將埃西鐸的血脈繼承下去就是其中一項。

想起下午自己對阿拉貢所說的那些話，還有那個孩子眼中的痛苦與掙扎，從來沒有為伊洛何伊萊丹還有亞玟操過這樣心的愛隆覺得自己這回是真的當了壞人了。

「哈利，我聽阿拉貢說你很擅長醫療？」

愛隆的問題讓哈利一愣，他以為精靈王會跟他說有關阿拉貢的事情。

「嗯。」哈利接著點了點頭。

「你願意跟我學習治療嗎？」

愛隆的第二個問題讓哈利先是一愣，接著一股怒氣不受抑制地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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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有什麼地方值得一位精靈王屈尊當他的老師呢？

「我很感激您的好意，愛隆陛下。」哈利的臉色並不是很好，「我剛才聽阿拉貢說他要去米納斯提里斯，我想我和甘道夫也不會在瑞文戴爾久留了，要知道我們只是陪阿拉貢過來的。」

聽到哈利拒絕的話，愛隆沉默了一下，「那真是很遺憾，哈利，如果什麼時候你想的話，瑞文戴爾的大門隨時向你打開。」

「謝謝您。」愛隆誠懇的態度讓哈利沒辦法再板著一張臉，他朝精靈領主笑了笑，接著開口告辭。

穿過空無一人的花園，哈利無心再欣賞這滿園的□，打開房門徑直向自己的床鋪走了過去，他接著狠狠地坐在了那柔軟的床墊上。

手肘支在大腿之上，哈利將頭埋進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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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寡獨的黃昏，幕著霧與雨，我在我的心的孤寂里，感覺到它的嘆息。——泰戈爾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