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以己度人
驚蟄看向二隊長，二隊長直接避開她的眼神，顯然也是不想繼續聽她說。
這麼多糧食呢，留下來能保大寨全村人很長一段時間吃飽喝足。
驚蟄還想說，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給拽住。
回頭就瞧見立夏站在身邊：「別講了，他們現在眼裡邊都是糧食，不會聽你的。」
他剛剛聽了幾耳朵。
「那地下的事……」驚蟄還是有點擔心，誰讓她現在是個大寨村人。
「不著急，回去再慢慢想辦法，現在天也不早了。」
驚蟄無奈，只能跟著離開。
是她低估了糧食現在的價值。
沒準為了糧食村裡人會合夥瞞著山上的事情。
那可怎麼辦？
山裡頭到底有沒有墓地？這是需要確認的。
如果有，正好停了現如今的挖渠工程。
衛興平說過，這種挖渠方式只能維持短時間的灌溉，每年還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維持這條渠道，費時費力。
如果沒有……
挖渠倒是不會出現重大事故，只需要再想辦法讓隊里察覺如今方式錯誤就好。
怎麼確認呢？
驚蟄一路回家邊走邊想。
等到家之後，發現家裡也亮著煤油燈，晚飯這會才吃。
遲母瞧見驚蟄回來，立刻招呼著：「快坐下吃飯，鍋裡面燒了熱水，一會你們都好好洗洗。」
「怎麼這會才吃飯？」
「小的幾個都吃過了，你兄弟兩個跟你爸去幫忙搬糧食了，一忙就忙到現在。」
驚蟄點頭：「這樣啊。」
「別說話了，趕緊吃飯，你明天還要早起抓魚送小寨去，一會洗漱好早點睡。」
小寨！
驚蟄腦海中瞬間冒出一個想法。
大寨為糧食會努力瞞著這事，那如果被對頭的小寨知道了呢？
肯定會報上去！
與此同時，立夏也睜大眼睛：「我明白了！」
他這一聲讓家裡其他人包括驚蟄都嚇了一跳：「你明白什麼了？」
「為什麼小寨賣山？」
這個話題突然被提及，一下子將事情拉回到幾個月前，那會河換山可是不小的動靜。
「怎麼說？」驚蟄詢問出聲。
立夏雙眼晶亮：「有沒有可能，小寨早早就發現山裡面有東西的存在，故意換給大寨？那時候小寨可是知道大寨修渠，是需要繞過小寨那邊山頭的，到時候因為挖渠出了事，高興的可是小寨，對！肯定是這樣！這也就能說明為什麼小寨當時那麼痛快，直接就將山給換了。」
立夏曾困惑於這個問題許久許久，倒是沒想到現在給解決了。
「可小寨既然知道山裡頭有東西，為啥不把糧食弄走再換？」立春吞著飯發出疑問。
「這……」立夏瞬間頓住。
原以為找到了答案，這麼一看好像又鑽進死胡同里。
驚蟄聽了立夏的話，心頭也是一驚。
因為糧食是她放的，原本的房間都是空的。
如果真如立夏所說，如果下面真是墓陵，小寨先大寨一步知道，那墓陵里的陪葬品，小寨也很有可能佔為己有，將東西倒賣……
驚蟄回想到小寨明顯比大寨要富裕很多的情景。
小寨大隊長家那板板正正的紅磚房。
想到這裡，驚蟄立刻搖頭將這種想法給拋開。
不能以己度人，師傅教過。
現在的一切都只是她跟立夏的猜測，萬一小寨的情況原本就比大寨好。
歸根結底，一切還是需要驗證。
遲父倒是雲里霧裡的：「你們都說什麼呢，神神叨叨的。」
家裡最年長的，就是遲父遲母。
驚蟄抱著期待詢問：「爸，咱們村裡有沒有流傳過什麼故事呀？好比如以前什麼有名的人葬在咱們山上？」
遲父笑了：「要真有那還不被吹上天，反正我是沒聽過。」
倒是一旁早早吃過飯，跟著湊熱鬧的小雪舉起手：「這個我知道，村裡阿婆跟我講過故事。」
阿婆是村裡最年長的一個老人。
今年都已經九十二的高齡。
驚蟄想了想，曾經在地里教她除草的王嬸子，好像就是阿婆的曾孫媳婦。
他們家目前算上小的，五世同堂，不沾是非，算是村裡有名的五福人家。
村裡有誰辦喜事，嫁娶什麼的，都喜歡找他們家的人去幫忙，想蹭蹭福氣。
那麼年長，沒準知道的事情更多？
「阿婆都跟你說的故事是什麼？」
「說是很久很久以前，村裡有人養的一個兒子活不下去就去當兵了，後來當了大官，說死了之後就葬在山上的，辦喪禮的時候場面做的可大了。」
童言童語說的話有些不太清楚，但是隱約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所以，下面很有可能是官墓。
遲父聽到這話后笑著附和：「這倒是沒看出來，咱們村裡面倒是還出過大將軍。」
驚蟄笑笑不說話，有歷史可追究，那自然是更可信些。
只可惜她現在凡人身到底是不敢獨身嘗試。
……
糧食清點，大隊長几個忙活了一整夜，恨不能跟糧食睡在一起。
隔天一大早，驚蟄沒立刻去上工，先到二隊長家裡，打算再勸勸，到他家門口正好跟剛回來的二隊長撞上。
二隊長兩眼發直，迷糊的樣子顯然是一夜沒睡，倒在哪都叫不醒的那種。
見到驚蟄過來，不用張口他都知道驚蟄要說什麼。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儘快派人下去確定，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挖渠的事情肯定是不能繼續的。」
驚蟄立刻點頭：「是的，繼續這麼挖下去太危險了。」
「沒錯，不過大傢伙為了把糧食裝倉，都忙一夜了，有什麼事情等之後再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驚蟄自然是沒再攔著，讓二隊長直接進去。
她跟著去河邊把今天的工作量給完成。
出村的時候，正巧碰上沈毅。
沈毅好奇：「聽說昨天村子里大收穫，到底怎麼回事？」
幫忙這種事情，自然是最先從村子裡面叫，知青點的人倒是沒去說。
但是昨天鬧那麼大的動靜，知青點幾個人可都聽見了。
驚蟄也沒隱瞞，簡單的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麼有意思？那是不是要找人下去確認？」沈毅一臉興緻盎然。
「怎麼？你想跟著一起下去？」驚蟄側目望著他。
「難得遇見這種事情。」沈毅咧嘴笑著說。
「下面可不一定是什麼好地方，不應該嫌晦氣嗎？」驚蟄有些奇怪，哪有聽到跟著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