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人臨終
她知道她錯了，錯得離譜，她以為只要抓住了張若溪和張鐵丘，張九思就算是再厲害也會乖乖就範，可是從始至終，張九思就沒有和她玩什麼權謀的遊戲，沒有和她討價還價。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張九思乾脆直接的就出手了。
甚至沒有問是不是她抓了他的爺爺和妹妹。
用最粗暴最直接最不講道理的手段，直接把她所有的牌全部撕毀！
「我給了蒼南聖地太多機會了........只是你們一次次沒有珍惜，這世界上哪有無限的機會呢？」
張九思說完，也看向了那個背影。
他想到了太多東西。
想到了那個少年。
想到了無數經歷的故事。
那個身影也轉過頭來看著他。
這是相隔了十萬年的凝望。
雖然在眼前，卻不在一個時空。
「走到大帝的境界，得到了天命，就有了輪迴的資本，一世又一世，他們都選擇了重生，怎麼你........那麼傻呢？」
沒有人知道他說什麼。
他們只發現此時的張九思太孤獨太落寞。
說著，張九思喃喃道:「把該殺的........都殺了吧。」
他依舊這麼平淡。
於萱兒此時只感受到了冰冷，比見到了魔鬼還要恐懼。
「你這個魔鬼，你的血究竟多冷！！」於萱兒怒吼。
從始至終，這個男人的眼裡，只要平靜。
平靜的殺了所有人！！
在張九思說完，那個背影，再次抬手，如果那手拍下，就會有無數亡魂產生！
「九思........算了吧。」就在這時候，王胖子小心翼翼的道:「殺人太多會遭天譴的，對你不利。」
「你想........放過她？」張九思愣了愣，看向王胖子。
胖子的眼神有些閃爍，不過卻是不時的偷瞄於萱兒。
「也罷，既然胖子為你求情，以後你就認胖子為主吧，你若是敢背叛他，我就是殺到天涯海角，也會斷了你的輪迴，斷了你的前世今生。」
扔給了胖子一個契約，張九思頓了頓，又點了一下胖子的眉心，把當年傳給南山大帝的南山經傳給了胖子。
在於萱兒在契約上留下魂血后，張九思嘆息一聲，再沒有看於萱兒一眼，於萱兒如獲大赦，被胖子帶著逃似的走了。
至於李宏達等南山宗的弟子，則是見鬼一樣的離開，留下來的，只有南宮若雪。
「你究竟是何人，為什麼能召喚南山大帝。」南宮若雪看著張九思。
「為什麼你沒有走？」張九思反問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至於我是何人，並不重要。」
南宮若雪沉默。
她的眼神略微慌亂，良久，她說:「我要做你的侍女。」
張九思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天空中的南山大帝的身影已經慢慢的消散了。
頓了一下，張九思說道:「送我去他們那裡吧。」
不一會兒，南山帝陣再次啟動，張九思面前出現了一個漩渦，張九思深吸口氣后，踏了進去。
「不定向傳送陣........」
南宮若雪驚愕的看著那個漩渦。
她對張九思的身份，越來越好奇。
在張九思找到張若溪時，看到的是一個梨花帶淚的少女無助的跪在地上，她的懷裡，抱著已經奄奄一息的老人。
老人顫抖著手慈祥的看著少女。
「人總要死的，孩子，你不必傷心，只是以後的日子要靠你了。」
「爺爺，你不要走。你答應若溪要看著若溪出嫁的。」
張鐵丘伸手抓住少女的手:「傻孩子。」
這時候，張九思已經走到了老人和少女的面前。
看著老人，心裡有些複雜。
老人已經油盡燈枯了。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張九思了，他是千萬年來的帝師，是天書之主，也正因為如此，他深刻的知道，老人的壽元盡了。
這是天命。
天命難違。
這不是傷，他也無能為力。
所以他只是有些悲傷。
看到了張九思的到來，老人遺憾的眼睛里多了許多光彩，張九思急忙伸手為他續上一口氣。
張若溪臉上的多了些許的喜色，急忙道:「哥，快救救爺爺，爺爺不行了。」
她終於忍不住崩潰的大哭了起來，這幾天對於她一個十三歲的少女來說，經歷了太多太多。
讓她緩不過氣來。
張九思越發的沉默。
「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一個月前我就知道我要走了，若溪啊，這是我的命，我這一輩子已經沒有了遺憾。」老人阻止了張若溪。
老人的靈魂，開始脫離身體。
老人要死了。
張鐵丘另外一隻手拉著張九思，把張若溪的手放在他的手裡。
「九思，爺爺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孫兒對待，從不求你報答，可是有一件事，爺爺想要你答應，當做報答老張家對你十八年的養育之恩。」
老人咳嗽了起來。
繞是張九思經歷了無數時光，此時也不免悲慟起來。
小時候被拋棄的小孩，被老爺子撿到，養育長大，視若親生，所吃所穿皆是最好。
老人對他有救命之恩。
「我走了留下若溪一個人我不放心，我要你娶她為妻........我要你發誓，要保護她一輩子，讓她永遠不受欺負。」
張九思怔住，張若溪也是瞪大眼睛。
雖然他們並不是親生兄妹，可是這一切來的太突然。
「爺爺，我和哥........」張若溪想要說什麼。卻被老人打斷道:「這是我的遺願，否則我死不瞑目。」
「我答應您。」
張九思的手顫抖了起來。
「這個玉佩，是我撿到你的時候在你的身上得到的，一直沒有告訴你。今天我就把它還給你。」
老人最後掏出來了一個玉佩，然後又拿出來了一個手鐲，用兩件東西做了一個複雜的禮儀，分別取了張九思和張若溪的血滴在上面。
那是一個風俗里的滴血成親禮儀。
這一個禮儀由老人完成後，老人的魂魄，開始飄出。
「九思，你不要讓我失望！生死有命，我走了。」
不知道怎麼的，張九思心裡堵得厲害。
這句話他聽過太多太多。
他厭倦了。
他憤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