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書生偏執

天道要是那麼好成就，何至於千萬年來就他和紅塵女帝成功？雖說天凰女帝藉助了觀天道從一個側面複製了張九思的天道算的上是一個八成天道，但那已經是天凰擁有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的結果，天道之難，從天凰的這裡看就可想而知了........

天凰那種萬古以來最富盛名的天女之姿都很難做到，孔玄憑什麼做到？

對於孔玄的野心，張九思是愕然的，也是不解的，因為以前的孔玄不是這樣的，來了崑崙界，火速的擁有了強大的實力和勢力以後，讓他的念力變得沒有那麼純粹了........

修鍊念力的人，一旦念頭無法通達，是非常的危險的........

「天道始序？天地本源？還要領悟萬道？這才有百萬分之一的幾率可以成功？」

孔玄有些疑惑的看著張九思，他不知道張九思說的是真是假，毫無疑問，張九思已經達到了天道的層面了，張九思的強大給了他一個參考的標杆，這個標杆讓孔玄有強烈的趕超的慾望，所以他來了........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張九思不會告訴他，他只是想要知道自己有沒有可能，如果有那自然是很好的，如果沒有，也沒有關係........

「你用念力構建了一個天道世界不代表你可以現實之中構建一個天道世界，你的念力世界無論怎麼逼真，那都是你的主觀認為，實際上在你真正的接觸這個天地以後，你的念力世界時會慢慢的崩塌重塑的，這叫做虛實之間的碰撞和融合........而真正的天道........何其之難？不只有眾生陰陽輪迴五行，還有意志陰陽生死因果等諸多大道，沒有一個完整的天道始序，你就無法讓這些道進化，也就無法最終的演化天道........」

張九思說著，嘆息一聲:「這些是最基本的，你很難做到，還有最恐怖的一點，就是你無法躲過天上的那一隻眼睛，這個世界，只允許出現一個天道，其他的天道，是會被抹殺的，所以孔玄，有些時候，並非進步就是好事，前面就是禁區，你非要去走一走，下場是什麼，你應該明白........」

張九思這一次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告訴孔玄這事情的嚴重性，好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修天道不是一個小事，修天道等於給天道製造威脅，天道能留下他才是真的怪事........

張九思修鍊天道不過是一個無奈的舉動罷了，因為無論他修鍊什麼道修鍊到了極致都無法讓他改變自己的命運，命運都是被掌控在別人的手裡，也只有自己成為製造命運的天道才能讓他安然一生........

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幾個人可以在荒體上修鍊成功？

因為荒體的修鍊終點，就是天道！

把人體當做一個世界來修鍊，就是荒體！

萬古廢體不是因為它本身不夠強大，而是因為這強大被天道鎮壓，所以等同於廢，張九思和紅塵為什麼能修鍊成？因為他們兩人都是經過了數百萬年的積累準備，而且有好多逆天的寶物幫助，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兩個都得到了天道始序，而且這個天道始序是同一個........所以他們修鍊成為了天道形態，但也只是一個形態而已，並不是完美的天道，在這一條路上，他們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張九思和紅塵都如此艱難，別說是孔玄什麼準備都沒有了........

孔玄有些失落的低頭，他很不甘心，他覺得自己就一步之遙了，而這一步，如果走上去了，他必定能得到極致的超脫，只是張九思最後沒有幫助他，而是選擇告訴他這些禁忌........

這讓孔玄有些失望........

「大人需要孔玄付出什麼代價才願意複製天道始序給孔玄？既然大人擁有了天道始序，想必大人也是可以把這個始序重塑一下給孔玄用一下的........孔玄也覺得這樣對大人來說很突兀，但是這是孔玄唯一知道的辦法了，還有大人不是在通天河得到了不少鴻蒙本源嗎，鴻蒙是世界之本，孔玄可以拿出來東西交換........」

思來想去，孔玄還是開了這個口，對於內心的執念，他無法拒絕，他本身就是修鍊念力的，念頭通達，才是道........

所以，哪怕他覺得這也的開口很不好，他還是說了出來，他想要張九思的天道始序和鴻蒙本源，這種說法，雖然有些直接，但也不算錯........

孔玄飛升崑崙界有很多年了，他當時去找柳神，就是想要說服柳神幫他，只是柳神那人對張九思太過忠誠執著，他見著沒有機會，也就沒有努力了........

「額........」

張九思聽到了這樣的要求，也是愕然了一下........

他不由得重新審視了孔玄，這才發現了一些什麼，孔玄的念力有些駁雜，強大倒是強大，但是許多都不是他自己的........

張九思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問道:「我所料不錯的話，你進了書院的聖賢山了，裡面的那些聖賢幫助你成就了你的念之世界，讓你從極道突破到了造化，所以你原本的念力雖然還有不少，卻也已經不純粹堅定了，你是孔玄，卻不是以前的孔玄了，你現在更是書院的氣運之子........」

張九思看穿了這些，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正是因為想明白了，他才有些唏噓........

念力的改造，確實是很難抵抗的，孔玄為了成為書院的氣運之子，為了構造屬於他的造化念界，做出這樣的做法，也不難理解，當然，那個聖賢山之所以這麼厲害，是因為裡面存在了幾乎每一代的書院強者的念之力，聖賢山的念力會成為許多強者的磨刀石，而書院的氣運之子，就會得到這些念力的幫助，等同於一個人擁有了整個聖賢山的諸多聖賢戰鬥力，這也是書院這個超級勢力恐怖的地方，人會死，但是念力永存！

聖賢山裡面有許多類似於道書一樣的聖書，每一本書都擁有強大的念力，類似於一個不朽的聖賢........

「聖賢助我一臂之力，我為聖賢留存念力，力求聖賢由我的虛擬轉化重生，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孔玄說道........

「看來書院選擇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你領悟的這個造化對於那些躺在棺材里的聖賢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造化，你可以讓他們復活，而他們選擇讓你這個人間界來的陌生人做氣運之子，你確實代表了他們的氣運........」

張九思嘆息一聲，以他的智慧，已經是窺斑見豹的看清了整個書院的布置，孔玄和書院是互相成就的，孔玄這個氣運之子之於書院，比起來其他勢力的氣運之子還要重要得多........

因為孔玄能讓那些老不死的重生........

想到了這裡，張九思有些遺憾的道:「只是孔玄，你是否記得你讀書的目的是什麼？當年你騎著青牛讀書，甚至放棄了成為我的弟子，你不是那種傾慕權貴的人，為何最終還是選擇成為了書院的氣運之子，還是選擇接受了聖賢山的雜念？」

這是張九思很不解的地方，可以說孔玄的變化是他始料未及的，這比起來雲驚天和雲煙雨變好還讓他意外........

孔玄以前可是他的實際支持者........

如今，他們好像不像是以前一樣了........

「大人，人是會變的，當你用以前的方法還是無法達成理想之中的目標以後，你是否也會做出改變換一種方法去到達心中的彼岸........許多事情，其實內心覺得是對的就好，無所謂以前是不是會排斥與選擇，大人可能覺得我孔玄是一個很自我的人，應該不會接受別人的念力吧？如果是這樣，那大人過去看錯了我孔玄，今天，也看錯了我孔玄........」

「這個世界諸多不美好，我之努力，不過是為了創造一個理想新世界罷了，在那個世界里，沒有殺戮，沒有戰爭，沒有欺騙，沒有鎮壓，那裡人人平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世界由虛擬轉向現實，所以我希望大人幫我，幫我實現這個世界........」

孔玄說道這裡的時候，有些激動，他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狂熱之色，這是書生之於理想的狂熱，這是他從小的執念，是他對這個世界的厭惡和對未來世界的幻想，在他失望無數次以後，他決定自己創造那樣的世界........

他已經走出很多步了........

「你著相了........」張九思擔憂的看著他........

「你夢想中的這個世界，只能存在於書里，存在於理想里，存在於念頭裡，存在於虛擬世界里........」

「你存在於這些地方，沒有人管你，沒有人打擾你，但你想要把這些都變成現實，那是不可能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殺戮，就有鎮壓，就有強弱，該有的，都會有，你成功不了，不如直接放棄........」

他理解孔玄的書生意氣，但是不認為孔玄的努力會成功，因為壓根就不存在這樣的世界........

孔玄太過理想化了，或者說讀書人都像是他一樣，太過的理想化了，這種理想化達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這種人你雖然無法恨他，但是也不能與之共情........

「我幫不了你的........」

尊重，但是不參與，這是張九思當下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