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人心
烏塵再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從一開始的膽小到了現在，已經變成了偉大，他不是貪生怕死，是為了酆都的人活下去才忍辱負重，尤其是最後和酆都斷絕關係的做法，讓他一時間偉大了起來，如果不是為了酆都城的存在，他何至於此？
「有些時候死亡不難，死亡從來是最簡單的事情，忍辱活下去才是最難的，烏塵選擇了最難的一條路，這一條路需要跪著走下去，這一條路，走向的是未知，走向的是絕望...........」
「突然覺得他好可憐，突然覺得帝師好邪惡，他怎麼可以欺負我們的烏塵，烏塵人這麼好，為什麼欺負他？」有心中美好嚮往的小女孩如此說道，對於那個邪惡的帝師，他們不由得憎恨了起來，人都是敬畏強者憐憫弱者的，尤其是女孩子，這樣的心態最是嚴重，弱者無罪論，向來是這個世界的主流，弱者犯錯了只需要認錯就能得到原諒，被無線的縮小。
而強者，哪怕做得太好，別人也覺得是應該的，哪怕被傷害了，也需要大度的選擇原諒，誰讓你是強者呢？而你只要有一些瑕疵，就會被這些弱者無限放大並且攻擊你，這就是人心，人心之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如今酆都圍觀的人都覺得帝師的影響沒有那麼光輝了........
因為烏塵實在是太慘了，如此慘，那說明了帝師就不光彩！
顯然這樣的結果就是如此，帝師如果真的那麼光輝形象，為何不出來一笑泯恩仇？
烏塵一路跪著過去，十里，十二里，二十里，圍觀他的人也越來越多，那些人從一開始對他瞧不起到後面的肅然起敬，再到對帝師的控訴，說帝師打壓年輕人，帝師破壞了修鍊界的未來........
如此，一路到三十里，那個帝師在山上平靜的抬頭看著這眾生，眾生也知道了他在看，只是他沒有說話，圍觀的人也沒有說話。
所有人都保持了一種高貴的沉默，只有烏塵一路上跪著過去，喊著「酆都烏塵，向帝師負荊請罪，請帝師放過酆都之人......」，烏塵每喊一遍，周圍的圍觀的人內心的柔軟就會被觸動一分！
因為烏塵看起來太凄慘了！
而帝師也太冷漠了！
帝師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的看著這一切！
他的冷漠和平靜，讓人憤怒！
「為什麼他沒有絲毫觸動？烏塵已經跪下道歉了。還要他做什麼？烏塵只是挑釁他，罪不至死！」
「帝師的血是冷的。你們還能祈禱他發善心？這樣的人，如何帶領天書世界前行？」
「傳言他是永夜之子，在仙界的時候直接滅了一個大帝傳承，那個傳承叫做逍遙仙宗.........一個傳承被殺得雞犬不留，說不定他這一次來酆都就是為了殺酆都一個雞犬不留！烏塵因為沒有信心戰勝帝師，所以為了酆都的人活下去，只有忍辱負重犧牲自己.........」
「永夜一族的人，在我天書世界橫行霸道，難道就沒有人管嗎？當我天書世界沒有人？」
「管？管得了嗎？你沒看逍遙仙宗都滅了，天罰降臨都殺不了他，天都管不了，有誰能管呢？你沒看到地府的十殿閻羅王和酆都大帝帶著六道輪迴盤去行俠仗義都死了嗎？」
輿論的風向，連連改變，到了最後提起來了張九思永夜之子的話題，說張九思在仙界滅了逍遙仙宗！
這樣的觀點並不在少數，因為逍遙仙宗的毀滅他確實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嫌疑，尤其是曾經流傳的帝師吞噬永夜一族的陰影神魂的畫面，他本身的身體里就有極致的毀滅之力！那是永夜最純粹的黑，是最讓人驚悚的寂滅..........
所以輿論的觀念來了，帝師已經不是曾經的帝師了，鬼界一樣有這樣的傳言他是永夜之子，有了帝師在，天書世界馬上就要毀滅了！
這樣的觀點，並不少見，人心就是如此！
張九思已經被逍遙仙帝的陽謀黑化了，而且他在鬼界殺了人，只要殺了人，就永遠也洗不清了，這在死亡深淵的時候張九思其實知道，他一直知道這些，可當時他不殺人就是他死，他當然的殺，而且得殺得絕情！
「人心啊.........」張九思看著這一切，面露嘲諷之色:「烏塵這是借人心來壓我！人心之中的成見就是一座大山，這無數人的人心匯聚起來，就是一座重得可以毀滅的山，因為人心是殺不死的........」
張九思很清楚烏塵的用意！
這樣的做法很高明！！
可以說是當下酆都之危的最完美的解決之法！借鬼界的人心來壓張九思！借永夜的大勢來保命！借無數人之口來作為武器！
今天的烏塵，跪得越慘他活下來的機會就越多！所以他很慘，五十里的距離，一路跪下去，烏塵的眼睛也是看到了那個站在山頂的帝師........
看到那個人的平靜，烏塵很好奇，那個人會怎麼做？
「帝師.......這波算計，有沒有一種萬古的味道？你再次面臨殺還是不殺的抉擇！這是那個用永夜來算計你的人給你出的題.......如今我再用一次，你殺還是不殺呢？」
烏塵心裡有些快意！
「殺了我，你被整個鬼界質疑，被酆都百萬人仇恨，被光明質疑，不殺我，這百萬人終有一天會為了我今天的屈辱找你復仇！！那時候，你會怎麼面對這幾乎統一了鬼界的超級勢力的仇恨？只要你給他們時間，他們會給你想象不到的破壞力..........因為那是我烏塵帶出來的酆都戰士！！」
「無論你殺不殺我，你今天都別想好過.........我烏塵死可以，但是你帝師也別想好過！至於什麼禮義廉恥尊嚴，當年我從酆都好不容易活著逃出來，為了活下去什麼事情沒有做過？尊嚴在我看來，什麼都不是.......」
烏塵說著，繼續跪著前行，他眼裡有著快意和興奮，就是沒有恐懼！！！
他已經豁出去了！！
無論如何！他今天這樣選擇了，只要不死，他未來必定屠殺帝師！！！
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