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書生

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有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有一個不知名的孩子誕生，一晃二十年裡，這個孩子與尋常人沒有什麼不同，同樣的和其他人一起下地勞作，一樣的和其他人一樣的嚮往著未來，尋常鄉村小子所經歷的所書憧憬的，這個孩子都同樣憧憬，非要說他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這個孩子大小就聰明，不只是聰明，他還非常的安靜穩重。

村子里唯一的老書生覺得這個孩子還可以，就每天帶著孩子學習一些學問，學問倒也不算高深，經世之學問一個也沒有，賺錢學以致用的技能也寥寥無幾，倒是那種窮酸的之乎者也之論許多，孩子聽著老書生說書，有些時候也會困得打瞌睡，但他總體上還是願意把老書生說的話記在心裡。

在孩子打瞌睡的時候，老書生則是停留下來，對於孩子打瞌睡也不生氣，一老一小就以這樣的模式了相處了許久，老書生教書，孩子念書。

一晃二十年，孩子慢慢的長大了，老書生也蒼老了許多，整個人都腐朽了許多，終於有一天，老書生還是死在了一個寒冷的冬天。

那一天老書生拉著孩子的手說，這一輩子一定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這個世界的風景和人，雖不至於悟道成聖，但總歸會有收穫，而人這一輩子，最不能錯過的就是收穫，尤其是精神上的收穫最是珍貴。

那一天，孩子問老書生，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老書生說，很精彩，有仙神，有妖魔，還有許多好看的小娘子，還有那自由自在的江湖，還有讀書人嚮往的詩和遠方.........

老書生露出了追憶，孩子也露出了憧憬，隨著一聲嘆息，老書生與世長辭。

「仙神妖魔，江湖，小娘子，詩和遠方..........老書生，你見過這些嗎？」

已經長成了少年的孩子有些嘀咕的回頭，卻看到老書生已經沒有了呼吸，這個叫做葉無心的少年怔了怔，看著已經「睡著了」的老書生，眼睛里的光變得黯然了許多。

「睡吧睡吧，你讀一輩子書也夠累的了，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走出無涯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時候來你的墳頭說給你聽........」

相處二十來年，在這個小村莊，老書生告訴了他許多道理，甚至這麼多年他一直跟在老書生的身後，比跟在家裡人的身後的時間還要多。

第一次體驗了悲歡離合，他有些難過，但是很奇特的是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過悲傷，總體來說，他對於這些生死看得很平淡很平淡。

埋葬了老書生以後，按照老書生的遺願，叫做葉無心的少年把老書生埋葬在了一個有山有水面向遠方的山頂上，總體來風水還不錯，用老書生的話來說，風水這東西福澤後人，他這個人無兒無女，也就不用考慮這些，人死之後，就不管什麼洪水滔天了。

老書生的要求雖然一切從簡，作為老書生學生的他總不至於讓自己的老師住一個不好的地方。

處理了這些後事以後，他只是在家待了幾個月就帶上了行李離開了無涯村，想象中的江湖，並沒有因為他第一次離家出現，只是出門就沒幾天，他的錢包和行禮就被偷了..........導致了他準備行走江湖尋找自由的錢，就這樣沒了，第一次行走江湖，以餓了三天結束，江湖太兇險，好在他終於是遇到了一個不錯的機會，他感覺自己快被餓死的時候，一個路過的商隊救了他一命，那個商隊救了他的同時，也順便把他帶到了一個大城市，那個大城市距離他家在的小村莊很遠很遠，遠到他都記不清在那個無涯村在什麼方位，總之商隊走了很遠。

這個城市，他終於看到了老書生口中的好看的許多小娘子，看到了那些會飛的仙神，看到了那些讓人羨慕的詩和遠方，也看到了穿著風衣掛著刀的江湖遊俠兒........

這個外面的世界很美很美，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為了報恩，他決定留在商隊幫助商隊做一些事情，很奇妙的，他被安排給了商隊的小姐做跟班，那個小姐長得非常的好看，穿著綠色的裙子，整個人就像是人間的四月天，充滿了青春活潑的氣息，這讓一個小村莊走出來的他頗為心動。

小姐叫做沐雨兒，是這個商隊掌柜的女兒，這一次跟著商隊是為了去一個小宗門學習修鍊，那個地方距離她家很遠。沐雨兒性格比較好，所以對於他這個小跟班還算是不錯，許多話都願意給他說。

沐雨兒告訴他:

「傳說中仙神妖魔鬼怪可以活很久很久，幾千年幾萬年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家裡人知道了這些，花了許多錢給我買了一個修鍊名額，所以這一次就是送我去修鍊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修鍊一個長生出來.......」

女孩子眼裡有光，那是憧憬。

葉無心聽了也是露出了憧憬:「長生啊，好遙遠的啊，凡人壽元不過百年而終，仙神卻可以長生，難怪那麼多人都想要成為仙神，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仙神能活多久........」

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的渺小，也在內心誕生了關於仙神的嚮往。

「修鍊界最大的仙神啊，那肯定是萬古帝師啊..........帝師活了千萬年呢，據說就是大帝都害怕帝師，我要是能成為帝師的侍女就好了.......」

沐雨兒驕傲的道，顯然對於那個萬古的帝師很是崇拜，活了千萬年的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仙神........

少年聽到了「萬古帝師」四個字的時候，也是怔了怔:「這個名字好熟悉好熟悉，彷彿在哪裡聽過............」

帝師，千萬年，萬古，這幾個字，落在他的耳朵里，並不陌生，只是怎麼不陌生法，他並不知道這種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

這樣的表情落在了沐雨兒的眼裡，卻是有些好笑的道:「帝師的名字當然熟悉了，這個世界誰不知道帝師呢？」

「不是，不是這種熟悉.......」他有些苦笑:「我感覺好像帝師就是我親人一樣的熟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