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職
一路上，王神愛都緊緊跟著沈清，生怕她故技重施，將自己丟在這川流不息的大街上。
緊跟的同時，王神愛也沒有放鬆警惕，始終注意左右及後方，有沒有人盯梢。
事實證明，她想得太多了。
寬闊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腳步都是急匆匆的，除了趕路，顧不得其他。有的人甚至一邊小跑，一邊拿著熱騰騰的飯吃，忙忙碌碌。
她們出來的很巧，趕上了午間高峰，沈清已對這種忙碌的生活，不停歇的節奏非常習慣，跟隨著行人，也加快了步履。初來乍到的王神愛則沒有習慣，這是她第一次在人群中行走，以前都是坐轎子，或是坐馬車，每次出行都有人鳴鑼開道，無人敢攔她的路。
現在需要注意躲避路上的人，以免撞到他們，發生爭執。
在王神愛看來，急匆匆趕路的行人都長著不好惹的臉——目光疲憊，不帶任何錶情，宛若戴了一張僵硬的面具。
而周邊鱗次櫛比的高樓卻發出亮燦燦的光，比人的面容更加精神，王神愛抬眸一望，只覺得耀目。不能直視。踮腳望去，無邊無際，高聳入雲，直要頂破蒼穹。
「唉，你走路要注意車輛啊，不能只顧著往前走啊。」沈清抱著老母親的口吻，連忙拉住左顧右盼，不看前方的王神愛，剛剛拉住，接連幾輛車從她們面前擦過。
王神愛看著從面前經過的一輛輛像馬車，卻沒有馬兒在前面拉的「盒子」樣的東西，感到稀奇。
沈清嘆著氣說：「好了，等會你拽著我的衣襟，一定不要鬆手，我們等會上地鐵，人多，你要是鬆手了，可就要走丟了——你腿還沒好利索，等會我會慢點，但你還是要盡量動作快點，不能耽誤我的時間。」
王神愛點點頭，一笑，說：「看來你還是很善良，沒有打算把我再丟了。」
沈清翻了個白眼，「我是為了我的錢——你在醫院檢查打針的費用都是我出的，兩三千呢，我都記著呢，你不還給我，我是不會罷休的。」所幸拿到片子，醫生看了以後說並無大礙，骨頭沒有傷到，都是皮外傷，注意休息，勤換藥，所需的費用還少，若是傷筋動骨……不敢想象她的錢包會有怎樣的下場。
王神愛抱著胳膊，讚歎道：「你是個好人，我欣賞你，我會好好報答你，等到了公主府……」
沈清打斷說：「行了！在大街上，不要說如此中二的話了，讓人家聽到，以為咱倆都是神經病。」邊嘆氣，邊後悔自己前兩天沒把這個王神愛給甩開——明明已經甩掉，還是不放心，又回去找她——王神愛腦子似乎不太靈光，記不得家庭地址，也不知道手機號碼為何物，有些事情一問三不知，又受了傷，將她撇下，確實有些殘忍。
「但願她能還我錢吧。」沈清暗暗想著，黯然神傷的站在地鐵等候區。有時候，善良真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王神愛忍著腿上的陣痛，緊緊拽著沈清的衣角，眼見後面的人慢慢涌過來，怕被衝散，幾乎像八爪魚一樣盤在沈清身上。
「停停停——大可不必……如此。」沈清默默扒拉開王神愛的手腳。
地鐵來了。
沈清經驗豐富，帶著王神愛第一個衝上了車，選好了一個有利的位置，兩人擠了三站，到站下車。
王神愛第一次坐地鐵，十分新鮮，她沒想到車竟然能在地下行駛，還能一次性搭載那麼多人。車上的人也是各做各的，神奇的是，無論在做什麼，紋絲不動，面無表情。
相比之下，王神愛覺得沈清更像個鮮活的人，會皺眉，會翻白眼，會打哈欠。
來到這新新世界短短四天，王神愛見識了許多從未見過的，回憶起從前的生活，接觸過的東西，她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下，好奇與愉悅泛上了她的心頭，同時，憂愁也深深埋在心底。，兩相交融，一種冷浸浸、暖融融的感覺在她全身蔓延——她的手腳不免有些抽搐。
「哎呀。」王神愛晃蕩著腳，試圖舒服些。
沈清邊看著手機地圖，邊漫不經心的說：「缺鈣了，補補鈣吧。」
「缺鈣？」那又是什麼？
「到了。」沈清將手機放進包里，拿出小鏡子，觀察儀容是否得體。
還好，妝沒花。
「到了？」
王神愛瞅著面前的一座高樓，望而生嘆——沈清要到這裡掙錢了？建造如此高樓，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得需要多少年才能完成？
她記得，虞國京都之中最高的樓乃是摘星樓，是她年幼時期，任性想要觸碰天上星辰，父皇為哄她開心，召集全國工匠，徵集沒滿役的所有青壯男丁，日夜趕工，花費十個月，終於建成。
摘星樓跟這座高樓比較起來，顯得微不足道了些，但外觀更精緻。
「我先進去，你在外面等著我。」沈清囑咐，就要抬腳進去。
「我跟你一起進去。」王神愛一瘸一拐，非要一起進去。
「你進去幹嘛？搗亂？」沈清擔心她進去，會像在jc局裡一樣搗亂，胡說她的經歷，讓對方以為她是個不安心的人，她如何求職成功？
「你放心，這次我不會胡說八道，絕對不會說你曾經在三個網站擔任編輯，但那三個網站都倒了。」王神愛保證的信誓旦旦。
「好了！不要再提這件事！」沈清恨不得拿膠布把王神愛的嘴巴封上，在jc局裡提到此事，那兩個實習的小同志連連咂舌——她沈清簡直是錦鯉的反義詞啊。
沈清沒奈何，只得讓王神愛跟著她進去。
「不準說話！在……我指定的地方等我。」
「嗯。」王神愛點點頭，沒說半個不字。
跟著沈清進了高樓，坐了電梯，直達25樓——華聞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走到最裡面，才有華聞文化傳媒的標示。
沈清讓王神愛在外面的沙發上坐好等她。
「不要進去打擾我，也不要跟任何陌生人說話。」
沈清囑咐再三，整整儀容，敲門進去。
映入眼帘的是捧著盒飯，拿著手機的一個中年男人。
打量了下，沈清認出來這就是那個視頻面試自己的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