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我太難了
汪洋大海上，水天一色，一座渺小的島嶼宛如落葉，平靜立在角落，無人問津。
樹林邊緣，洛新剛邁步進入這裡，還未找見一滴淡水的蹤跡，他目光就給牽引到一棵腰粗的樹上，腳上像是灌了鉛，走不動路了。
這樹與周遭的樹是同一種類，只是要老上許多，枝幹表面交纏遍布的黑色紋路，在這棵上頭更加深沉。
黑紋不斷地交匯，彎曲挪動，最後在樹榦中部形成了一張粗陋的人面孔，就和簡筆畫一般，空有五官並無細節。
洛新是看得呆住了，下巴都要驚得掉到地上，良久，他才緩過來，合上了嘴。
「這是妖怪吧？」他腦中閃過無數幕畫面，都是曾經看過的電影動漫之類，但就是找不見和眼前完全一樣的場景。
他看著樹榦上的人臉，十分好奇，腳步摩擦地面，想上前撫摸。
【警告：系統檢測到宿主正在做出危險行為】
眼前，一個隱形的屏幕，就和長在他視網膜上一樣，閃現而出，上頭標註著文字。正是被他吸收入腦中的系統。
「這面板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呼喚它沒有響應，約束我的行為倒是起勁。」洛新牢騷道，他迫切地想查看樹榦上的人臉。
但沒輪到他主動上前，一米開外的黑紋樹卻是急促地晃動，枝幹帶著樹葉「窸窸窣窣」地搖了下，樹榦上的人臉，那兩條線勾出的眼睛，赫然睜開！
「我就知道會睜開，恐怖片都是這麼嚇人的。」他想起來曾經看過的驚悚電影，裡面就有這種場景，因而他有心理準備。
然而，老樹上的人臉開口了：「人類！膽敢闖入我的領地！」
「我的子孫們，殺了他！」
樹榦人臉一聲令下，蒼老無力的聲音傳盪開來，周圍的樹木受到觸動，都是枝葉搖晃，那高處的枝條，就往下拽，揮動如同鞭子，抽向洛新。
洛新見到此情此景，也是傻眼了：「喂！我什麼也沒幹，你就要殺我？我殺你兒子了？」
「果然聰明，你倒是有點本事，一說就中了。」樹榦人臉語氣里有一絲敬佩。
「你腳下踩的那顆種子就是我的兒子！」
樹榦人臉聲音一沉，像是寒冬臘月的冷風，無比刺骨，給洛新聽得渾身發毛。
他抬腳一看，沙土裡卻是有一顆踩爛的種子。
「我運氣怎麼這麼背！」
他只能認栽，兩腿一個屈伸，往後一跳，上方抽來的樹枝就打了個空。
「溜了溜了！」
他拔腿就跑，在林間穿梭，逃到十米開外，他停住了，發覺有一絲不對。
「怎麼不追我？」洛新無比樂觀，這種危急時刻他也是能安下心，在其餘樹種邊駐足回頭望。
頭腦靈活的他，剛試圖詢問系統，眼前就自動浮現出來面板。
透明屏幕上，一串黑字像是遊動的蝌蚪冒了出來。
【怪物：黑紋木】
【稀有度：普通】
【屬性：木】
【等級：1級】
【技能：未知】
【簡介：由生長在沙地里的黑紋木群落，經過百年歲月演化而來，一群黑紋木里只能誕生一棵，是黑紋木群的祖先，一旦生成就能覺醒靈智，具有很高的智慧，但低級別無法移動】
瀏覽完這段文字，洛新心裡大概明白了這樹榦人臉的情況，更進一步，以點入面，理解了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
「它不追我是因為它紮根在土裡，無法行走。」他分析道。
「我應該是在一個擁有怪物的異界，我必須要完成系統交代的任務，否則我凶多吉少。」洛新的腦袋裡湧出來大量的思緒，浮想聯翩。
但最後，他概括出來，就一句話：「長話短說，我就是在玩《口袋妖怪》，不過和遊戲不同的是，我要死了，就真的死了。」
他心中想，像是霜打的茄子，有些低落。
「唉，我太難了！」他滿腹牢騷。
隨後，在另一種樹邊踱著步子，環繞著走了好幾圈，這棵樹木居然也搖晃起來。
「喂，你小子是人類吧？玩泥巴去，別圍著我轉。暈！」
這棵樹皮表面布滿紅色細密紋路的樹，叫嚷道，給洛新嚇了一跳。
「王德發！你竟然也能說話？」他匪夷所思地望向這棵較為纖細的樹，樹榦僅僅只有自己胳膊粗，並不像活了很久，且聲音也很年輕。
看向樹榦上由線條粗略勾出的人臉，洛新有些發懵。
【怪物：紅紋木】
【稀有度：普通】
【屬性：木】
【等級：1級】
【技能：未知】
【簡介：紅紋木族群的年輕個體，機緣巧合提前覺醒了靈智，一個族群只能存在一棵】
看著面板上的介紹，洛新是曉得關於這紅紋木的一些事。
「這紅紋木似乎沒這麼大敵意，我倒是有希望可以從它嘴裡套問出來一些信息。」
洛新禮貌地道歉，賠笑道：「不好意思，我打擾你了，就是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他開朗活潑，笑意迎人，和紅紋木套著近乎。
紅紋木先是一言不發，而後嘴巴張合，想直接趕走洛新，但又頓了頓，沒好氣地道：「可以，小子，看你表現不錯，知道主動幫我忙，我就給你個機會。」
「你把東邊一堆紅色泥土給我抓來，那堆泥土堆成了圓錐，你別給我找錯了。」
紅紋木聲音聽上去三十多歲，腔調冷漠，有些刀子嘴的意味。
洛新遲疑一秒，他怕東邊有什麼危險，但還是答應下來。
「好，紅紋木老哥，包在我身上。」
洛新就提起腿，不敢怠慢地去往東邊。
「這樹林八成是人為栽培的，樹木間隙很大，並不密集，我抬頭就能看見大片天空，輕易就能尋到太陽。」洛新沉思道。
他確定了東方，就一直往森林東邊深處走，腳底踩在鬆軟的沙地以及腐敗的落葉上，發出「沙沙」聲。
大概步行兩分鐘，他穿過另一片長有綠色紋路的樹種，到達了這片區域的當中。
裡頭一棵雞蛋粗細的樹木下頭，就擺放著紅色圓錐狀泥土，這棵樹似乎長在泥土上，汲取著養分。
洛新看著這棵樹，他止住了腳步，顧慮道：「這棵綠紋木，八成也是活著的，我可不想當著它面奪土。」
距離細長綠紋木三米遠，洛新試探地叫喊了聲：「嘿，有人在嗎？」
綠紋木並無回應，他才壯著膽子，走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