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哀傷之門

德瑪西亞軍民關係非同一般，這得益於歷代國王的政策，尤其是嘉文三世。

這種感覺在一路向東經過托西比亞的時候，尤為明顯，加上身旁的四人都是無畏先鋒小隊，人民老遠看到就傳來了歡呼聲，不過他們知道無畏先鋒出動，定然是有大事，所以沒有人會隨意靠前。

當地的法官本想讓幾人在鎮子休息片刻，也被卡爾婉拒了。

軍不擾民。

一路長途跋涉，席地紮營而睡，一切為了節約寶貴的時間。

默萊爾河河的盡頭，是一個寬大無比的湖面，然後一道口子繼續向東蔓延，一道向南分開，幾人在這裡多休養了一會兒。

等到人和馬都吃飽喝足，攢足了勁之後，小隊向南沿著科特卡河迅速向南進發。

終於，在再次花費了三天的時間后，小隊來到了此處爍銀山脈的底部。

「打好水，檢查備用乾糧，然後我們開始朝著目標點步行前進。」

卡爾從結實的馬背翻身下來，「戰馬就放在這裡了，以防對方的斥候，畢竟哀傷之門現在就在我們的頭頂。」

經過再次幾天的了解，無畏先鋒的幾人已經對卡爾逐漸越來越信任了，雖然卡爾年紀不大，但每次說的話都在要點上，也十分具有領導力和個人魅力，加上四人都清楚卡爾替身使者的身份，所以沒有人去懷疑卡爾的戰鬥力。

斥候，一般都需要極強的個人能力，而諾克薩斯的斥候，有些不同，他們有一個全稱，名為戰爭石匠。

基本是由一群足智多謀的斥候、工程師或者戰士組成，有些負責設計並監督路橋和防禦工事的建設，有些則是深入敵人領土，探查可行的入侵路線，所以諾克薩斯擴張的第一跡象並不是部隊開拔，而是孤身一人的戰爭石匠。

所以萬分小心是必要的。

當然，與諾克薩斯戰鬥了這麼多年，德瑪西亞依舊還能尚存，自然也有獨到之處。

早先躲在安全的後方，卡爾就花費了大量時間去了解許多戰場上的東西，更不要說敵人了。

「哀傷之門已經被佔領，駐守的敵人也肯定會防範我們這些援軍，所以斥候肯定沒有返回，還會在附近偵查。」

卡爾望了望身前朦朧的山頂，繼續說著，「能派遣到這裡的戰爭石匠都是經驗極其豐富的斥候，而且擅長孤身一人行事，我們不能大搖大擺的走，需要潛行。」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花費的時間就會倍增，僅僅達到哀傷之門的位置，估計最少也需要兩天的時間了。」

賽巴托說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賭不起，一旦被戰爭石匠發現，他一定會迅速通風報信，原本就易守難攻的地方，只怕瞬間就會變得固若金湯。」

瓦爾婭給予了回答。

「不錯，我們已經到達了山脈南面腳底，那斥候也一定就躲在這裡附近活動。」

卡爾繼續說著，「向山頂進發之後，就沒有休息的機會了，我們要儘可能不留下蹤跡才行。」

潛行，對於無畏先鋒的成員而言，自然不會是什麼難事，不過這次難度稍大，因為時間非常漫長。

說到這裡后，賽巴托和迪亞多魯已經拿著水壺去河流盡頭打水了，卡爾三人則是向前方四周稍稍探索了一下。

等到水打回來，幾人從馬鞍袋拿出足夠備用乾糧，開始向山頂位置緩緩前行。

爍銀山脈，可能因為南面整個面臨著大海，加上氣候溫度較高，濕熱的海風吹過來，導致整個山脈上的植被鬱鬱蔥蔥，繁茂無比，樹身也十分高大，所以與北方的陰暗潮濕不同，這裡四處都能看到葉子下透出的點點斑光。

奈何濕熱的空氣最為讓人難忍，這裡比平澤鎮那裡更甚，加上需要潛行，不一會兒汗液就會像雨水一樣從鼻尖流竄下來。

好在士兵有對付的辦法，腳下隨便挖一塊軟泥，給所有盔甲外裸露的皮膚塗抹上，不僅可以擺脫身上的粘稠感覺，也能防止可惡的蚊蟲。

無畏先鋒是公國的精英，再艱苦的環境他們都經歷過，而卡爾好在以前沒少隨布蘭特跑過些奇怪的地方，不然還真可能比不過他們。

一些奇怪的經歷，總會在一些時候起到莫名的作用，卡爾現在回想起來，甚至還有些感謝布蘭特了。

沒有人說一句抱怨的話，泥土包裹的臉上只能看到嚴肅的雙目。

幾個人都非常小心和認真，但速度並不慢，因為這次的任務著實艱巨，更關係著雄都的安危。

兩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終於，在辛苦卻又枯燥的潛行中，第二個夜晚的凌晨，卡爾抬頭看到了樹叢中這次的目標點，哀傷之門。

僅是第一眼，就給了卡爾足夠的震撼。

寬大厚實的牆體，在本就高大的樹叢中完全顯露出來，銀灰色的光澤代表著使用的是精鍊的爍銀石，直接就地取材，聽迪亞多魯說，整個建築呈矩形，四個角的位置也都建有瞭望塔，如今看來果然是這樣。

東南面，是一個高大無比的拱形石門，正上方鐫刻著代表憂傷的神明，哀傷之門之名由此而來。

聽聞最開始的時候，這裡只有這個拱形石門的，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雄都意識到這裡的戰略重要性，便逐年進行了擴建和加固，直到成為如今的模樣。

看到目標地點就在眼前，幾人都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沉默不言。

良久，迪亞多魯才艱難開了口。

「比我預想的還要誇張。」

簡單的一句話，將五人此時心中所想全部表達了出來，因為這裡果然已經成為銅牆鐵壁般的壁壘了。

卡爾眉頭緊鎖，不過並未有絲毫絕望。

「在附近找一個隱蔽的地方作為臨時營地。」

卡爾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稍作休息之後，我們分散開偵查四周，尤其是哀傷之門附近，然後制定作戰方案，因為晚上就需要實施襲擊了。」

卡爾說完這些話，其他人雖然心情同樣沉重，但都毫不遲疑點了點頭。

「卡爾隊長是已經有大致計劃了嗎？」

瓦爾婭很細心，注意到了卡爾的細微表情。

聽到這裡，卡爾有些意外，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