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往事如夢（9）

「哈哈，二爺，這次多虧您大方，不然我們哪能見到這般絕色。」

「二爺一向大方。這白素果然是人間絕色，那臉上的梅花胎記，也太誘人了些。本公子恨不得現在立馬上去。」

「誒，陳公子何必著急，這美人嘛，自然是要慢慢賞玩才是。」

「林公子這話不錯！尤其是這種自詡孤傲清高的女子。」這位公子說著，扭頭看向旁側的人，哈哈大笑了幾聲，「王公子，你說不也不是？」

「是，是。當然是！」那王公子滿臉淫笑，賤賤的瞅著台上的女子，「你們瞧，這紅紗還沒退盡，你們便忍耐不住了？」

「這話倒是不錯，你們這般猴急，如何對的起咱們這望新縣的第一美人啊。」這林公子立時接話說道，「據聞，這白素之前可是京城名門出身，實乃大家閨秀。要說這大家閨秀的，名門貴女，本公子還真沒嘗過。」

「林公子若想知道，何不問問沈二爺？這望新縣之事，哪有二爺不知道的？」那姓陳的公子色眯眯的瞅著台上，接過話語，向那沈二爺看去。

沈二爺此時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搖著扇子，姿態到是比那些猴急的色狼強上太多。

「這白素，的確有些意思。」沈二爺勾了下嘴角，饒有興味的看著白素此時故作堅強的表情，那眼神里流露出來的祈求之色又讓他興奮了不少。

「這白素嘛。」沈二爺說著頓了頓，本來已經木然的白素，此時那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是那麼的無助和崩潰。

然而，沈二爺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據傳，乃是京都前任戶部尚書白仲庭的小女兒。」

「白仲庭？」眾人聞言一聲驚呼。

說起這白仲庭，洛清不禁皺了皺眉。白仲庭？這白素居然是白家之人？

「洛大哥，你知道白家？」沈錦晨見洛清神色驚訝，有些意外。洛清點點頭，此時卻不預多說。

那沈錦晨見狀，悶了一會兒，忽而向房間外走去。洛清眼神閃了閃，沒起身阻攔。

只是此時，這場盛宴才真正的拉開了帷幕。

一樓的喧嘩聲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那白素被扒的精光，軟弱無力的躺在那碩大的桌子之上，旁側不遠就是那兩根「噼啪」作響的紅燭。

周圍兩百餘道菜，將那白素圍住，桌子周圍是一圈凳子，那幫本在台下坐著欣賞琴聲的浪蕩公子哥兒們，此時激情高漲的坐在桌子周圍，津津有味的品著那些醉霄樓的名菜。

污穢的言語跌宕起伏，站在二樓欄杆處的那些男人們，更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一個個瘋了一般的沖著低下叫喊，這些人身旁的女子，更是被這幫禽獸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沒有幾個好模樣的。

洛清看著站在欄杆處雙拳緊握，身子顫抖的小人，忽然有些後悔。她似乎不該把個孩子帶到這裡來。

正想著，便見那沈錦晨轉身衝進了暖香閣，滿臉通紅，及其憤怒，雙眼定定的看著洛清，竟有了些許的哀求之色。

洛清見狀有些無奈，深深地嘆了口，而後搖了下頭，「你，其實明白的。」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明白我們這次過來是為了什麼！」洛清轉過身去，掃了一眼同樣用祈求的神情望著她的另外兩人，狠下心說道。

其實對於洛清來說，她此時的內心也是掙扎和煎熬的，這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使得洛清心裡並不好受。

沈錦晨其實心裡是明白的，此時的所做錯為一切都是枉然。他一臉的頹然之色，默默的坐在那裡，再也不做聲了。

也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樓下似乎已經到了宴會的至高點。白素聲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夾雜著眾人噁心的大笑聲，還有餐具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整個凌香閣及其的混亂。

而這樣的聲音，卻一直持續到半夜寅時才漸漸停歇。此時的白素，雙眼灰暗的躺在髒亂不堪的桌子上，身上傷痕纍纍，血漬，刀傷，青紫一片。進氣少出氣多，眼看著是被折磨的沒了人樣，怕是活不成了。

而她周圍的桌子上，油漬湯汁混雜，酒臭熏天。那些玩夠了的人也已經漸漸離去。

而今夜，卻是那位骨子裡孤傲清高的姑娘的初夜。

洛清站在欄杆處許久，方才拉著沈錦晨往一樓走去。她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洛大哥，她是被下了軟筋散嗎？」沈錦晨和洛清站桌案在一旁，仔細的向桌案上的人瞧去。而洛清卻是取出了一床薄被，向那此時讓人不忍直視的女子身上蓋去。

白素似有所察覺，灰暗的雙眼向她看了過來，紅腫不堪的雙唇幾不可查的動了動，洛清知道那是「謝謝」二字。

她點了點頭，雙眼一片漆黑，深不見底。似是在回應白素，也似是在回應沈錦晨的言語。

那老鴇此時也站在桌邊，將厚厚的一沓銀票塞入懷中，雙眼向白素看了過去，似是不忍，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幾人站在桌邊，直到那白素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接著，洛清清清楚楚的看見從那已經死去的女子身體里飄出了一縷魂魄。

魂魄初生，在受了如此大的屈辱之下，居然還是懵懂透明的狀態。洛清觀之，內心分外複雜，此時只恨不得立時將那沈二爺幹掉。想著便給旁邊的沈錦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於是，二人跟著那一縷懵懂的魂魄便出了凌香閣的大門。

那魂魄此時沒有生出靈智，所有的做法都該是潛意識下的行為才對。按理來說該有黑白無常前來鎖魂才是，然而此時洛清並沒有看到鎖魂的兩位鬼差。

洛清二人一路跟隨著白素的魂魄，很快便到了沈府。

兩人在牆外站了片刻，一個縱身便從那後門的圍牆越了進去。

後門處一株高大的桃樹，在晨風中不停的搖擺著腰肢。桃花瓣刷刷的飄落，洛清一手撐著靈花傘，將那些花瓣隔離在外。二人循著那魂魄的氣息一路走到了一處院落門口，便再也尋不到那魂魄的一絲氣息。

「清拂園？！」沈錦晨一抬頭，便看見了一個破爛不堪的牌匾。

洛清眯了眯眼，向內里看去，「看來你們沈家之事，果然是與這清拂園有關。」

「帶我去你發現那魂珠的園子看看。」洛清思量之下，覺得出了這幻境，再仔細查看一番為好。在幻境中，有些東西其實是能做假的。

那沈錦晨聞言點了點頭，他爹那園子雖然平日里人來人往，然則那口枯井卻在園子的偏僻之處，平時並無人往來。兩人小心一些，也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