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童年
一個人的記憶力很難確切的說是從何時開始,幼年時期的記憶也只能片段性記憶,或者某些重要事件的記憶,也可能對某些場景畫面記憶深刻,但事實上都是模糊而不確切的記憶。但有些人,或者有些狀態持續伴隨一個人的成長,可能會加深或者延續一個人幼年時期的記憶,如父母家人,或者穩定的而且密切來往的親戚或者鄰居。穩定的居住環境,穩定的生活範圍,如家裡是開商店,開飯店,或者穩定的企業,從一個人的出生就一直伴隨著成長,也會加深記憶的程度。也有另一種情況,雖然是偶爾出現在生命的瞬間,某個人或者某些事。也可能會讓一個人記憶深刻。有的人會記住幼年時期的某個人,也許記不太清楚模樣,但會有模糊的記憶,如果有的人會記住在幼年時期就失去的親人。雖然不是十分確切,不是十分清晰,但依然記憶深刻。每個人記憶力不同,有的人對五歲以前的人和事幾乎完全不記得,有的人對三歲以前的很多片段確能記得非常深刻。這種差別也許和遺傳基因有關,也許是自身天生具有超強的記憶力,有很多現象超出常人的想象。
我的記憶中的一些事,具體時間無法確定。但我的母親說,我說的幼年時期的某些事最早是我兩歲左右時發生的,我母親都不太相信,但我說了很多細節以後,我母親確定了我說的是事實,並不是撒謊。記憶比較深刻的是我兩歲左右,我的手被一個破碎的玻璃瓶嚴重扎傷,是我在跑的很快的時候,突然向前栽倒,栽倒的一瞬間,我本能的用手去按地來支撐身體,防止臉直接接觸地面,但不幸的是我的右手慌亂之中正好按到了一個破碎的玻璃瓶,在整個身體向前傾倒的力量下,我的右手幾乎被破碎的玻璃瓶完全切開,只剩手背的幾根筋和一層肉皮,不幸的是右手食指的手筋被玻璃切斷,留下了終生的殘疾,雖然那時年幼,但巨大的疼痛,讓我記憶深刻,就連那天的很多情景都有深刻的記憶,為我治療的醫生大概的形象,都有記憶。不知道何時,那個醫生的名字我也記住了,但那個醫生在我不到十歲的時候就過世了。所以那個醫生的名字,肯定是我十歲之前知道的,並且深深的刻在記憶里。30多年過去了。我依然記憶深刻。其中的很多細節,包括那時那個診所的位置和診所里的大概陳設,我也能記的大概。這些細節,從來沒有任何人和我說過,我的母親都沒有記憶,這足以證明,是我的記憶力比較早。幾乎從那時起,片段性的記憶幾乎每年都有一點,而這些片段性的記憶,偶爾想起來好像不存在,又好像是前生一樣遙遠,但又是真真切切的真實記憶。這些記憶深深的刻在大腦的角落裡。時不時的溜出來在大腦的中央廣場掠過。從來不需要想起,因為永遠不會忘記。
幼年時期的記憶有些直到現在還能有跡可循,就像我的右手食指落下的殘疾。還有兒時的夥伴,現在也經常聯繫,關於他們的記憶有很多,這些模糊的記憶因為有載體,所以追憶起來比較容易。也有些記憶,就是生命中掠過的一瞬間。只能憑藉模糊的記憶去努力的回憶。有一件記憶比較深刻的事,有一次偶爾和母親說起來,母親非常驚訝,說好像有這麼一檔子事,母親說如果不是我提起,母親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那也是我三歲之前的事。大概和我的手受傷的時間相差幾個月,為什麼這麼確定哪,有理有據。我的手是夏季受的傷,這一點我記憶深刻,而我說的這件事發生在秋末冬初,我記得很清晰,天已經有些涼了。那天是剛剛入夜,晚飯已經吃完了,那時還沒有電,晚上照明就是煤油燈,蠟燭是奢侈品,只有過年時才會點蠟燭。我出來撒尿,兩三歲的小孩子,也不用去茅房,從堂屋裡出來,在院子里,找個離開門口的地就可以了。我尿完要回屋,有聲音傳入耳朵,聲音從西廂房裡傳出來的,西廂房是廚房,我在想是不是誰家的狗或者什麼貓啊羊啊!廚房裡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請,我那時也不知道害怕,就往廚房裡走,還沒到門口,就看到一個黑黑的人影,是個大人。爸媽都在堂屋,這黑影肯定是外人啊,我嚇得大喊,爸爸從堂屋裡匆忙跑出來,衝到我跟前一把抱起來我。就大聲問那個黑影是誰。那個人說外邊冷,所以鑽進我家的廚房裡暖和,還說非常餓!爸爸湊近看了一下那個人,認出來了。是附近一個村的,精神有些問題,經常在附近的村子串著要吃的,家裡也沒啥人管他。今天竟然跑到我家廚房裡了,爸媽都是好心腸,拿了東西讓他吃了,告訴他就在我家廚房待一晚上吧!那時做飯都是磚砌的灶台,燒的是莊稼的秸稈柴鑫。有細軟的柴鑫很軟乎,坐在上面也很暖和,就是躺在上面也會暖和很多,比外面要暖和太多了。爸爸還給他拿了一件舊的棉大衣,讓他可以蓋在身上。第二天的事沒有印象了,只是那天晚上的情節記憶很深刻,因為那個人著實把我嚇的不輕。所以這件事讓我記憶深刻,雖然那時只有兩三歲,偶爾想起來雖然有些模糊,那個人模樣也記不清了,因為當時就沒有看清,只記得那個人和爸爸的身高差不多。前兩年偶爾和母親聊天,我鬼使神差的聊起這件事,母親驚訝的說,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但如果不是我說起來,母親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事實上幼年時期的很多記憶,都是有特徵的,右手受傷落下殘疾,因為巨大的疼痛,和殘疾的右手食指,有深刻的記憶,又有右手殘疾的食指為載體,夜晚家裡的廚房有外人闖入,讓我驚訝的靈魂出竅,也是留下深刻記憶的因素。但很多人對五歲之前的事,完全沒有一點記憶。
兒時的夥伴中,有一個在他八歲的那年離開了家鄉,隨父母舉家搬遷去了東北的黑龍江,我和他同歲,雖然從八歲那年起,一直到今天,再也沒有見過面,也沒有任何的聯繫,但對他的印象記憶清晰而深刻。他比我大幾個月,幼年時期大幾個月,也能有比較明顯的差異,他一直比我高一點點,力氣也比我的大一些,我倆經常打架,就是打著玩,雖然不是動真格的,但也是使出渾身力氣,幾乎都是我輸,我那時一直有個念頭,就是有一天我要打贏他,至少十次打贏七次。但我的願望沒有來得及實現,他就隨父母搬遷去了黑龍江。給我留下了莫大的遺憾,記得他走了兩三年,我都還有等他回來再打贏他的念頭,但隨著他離開的時間越來越久。這種念頭漸漸消失了。但對他的記憶,一直是深刻而清晰的,他的名字,他的大概模樣,還有他的聲音都有深刻的印象。直到今天,也沒有他的消息,再相見,估計根本認不出來了。畢竟那時只有八歲。而且他去了東北,東北最有感染力的就是東北口音,我想他的口音必定是地道的東北味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這30年他經歷了什麼?一切都不得而知。
早戀的孩子其實和成長的環境,家庭的狀況有著密切的關係。和我家隔了一條衚衕的一戶鄰里,家裡有個女兒,年齡比我大兩歲。名字叫雪梅。非常可愛,非常聰明機靈。書讀的也非常好,九歲之前對她沒有太多的印象,從我九歲那年開始,關於她的印象不斷的加深。因為那年家鄉通了電。而我家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幾戶最早買了電視機的家庭之一,那時我們村大概兩千人左右,五百戶不到。但也差不多了多少。從我家買了那台14寸黑白電視機的第一天,我家附近的鄰居幾乎悉數盡到。男女老少擠滿了我家的小院子。大家對電視機的興趣極為高漲,歡聲笑語非常嘈雜,大人們相互談論,老人們也交頭接耳,孩童們更是歡呼雀躍。因為是第一次看電視,所以具體看的什麼。沒幾個人在意,更沒有一個人記得。只記得大家都非常好奇,非常開心。雪梅當然也在其中。之前我並沒有注意她,因為她家離我家稍微有一點點遠,而且她比我大兩歲,基本沒有什麼交集,只是鄰里鄰居,雖然不是特別的熟,但絕對不陌生,雖然不能說天天見面,也差不多,上學放學的,離的又不遠,只是隔了一條衚衕,幾乎也是天天都能見面,只是各走各的路。相互誰也不會在意誰。我的記憶里很少去過她家,她也很少來我家,直到我家買了電視機的那天,好像第一次來我家,也許之前也來過,只是沒有印象而已。但我家有了電視機以後,她幾乎每天都會來我家看一會電視,我家從買電視機那天起,幾乎每天都是把電視機放院里播放,因為每天人都不少,屋裡容不下幾個人。這種狀態持續了幾個月,直到入冬了,院里實在冷了,才不得不把電視機放在堂屋裡播放,差不多每天我家都有不少鄰居過來看電視。我家的板凳肯定是不夠的,所以鄰居過來看電視,有的都是帶著板凳過來的,小孩子一般吃完晚飯就過來了,可以會佔個好位置,等爸媽收拾完了過來,小孩子就把板凳給爸媽坐,然後坐爸媽懷裡。春秋夏天,電視機在院里時,院里地方大,看電視的鄰居也就多些,冬天冷了,電視機就不往院里放了,屋裡的空間小,容納不下太多人,再一個冬天天冷,有些老年人也不過來看電視了,人也少了一些,但來的晚的,看屋裡擠不下了,也就只好走了。來的早的都有好位置,晚一點的好歹也能有地方,鄉里鄉親,擠在我家看電視,有說有笑,人多也暖和不少,其樂融融,感覺非常幸福快樂。雪梅不太愛說話。基本就是安靜的看電視,聽大家聊天,我這麼重點提到雪梅,並不是我和她有什麼瓜葛,而是我一個夥伴的哥哥喜歡她。我夥伴和我同歲,他的哥哥名字:國華。比我大三歲,也就是比雪梅大一歲。幾乎每次雪梅來我家看電視,國華都會在雪梅旁邊,他也不怎麼和雪梅聊天,就是默默的在她旁邊。雪梅認真的看電視,國華也打擾她,也默默的在旁邊看電視,但有不少小夥伴私下裡都說,國華喜歡雪梅。那時我還什麼都不懂,而國華才12歲,雪梅11歲。我能看到的。也就是她倆一起在我家看電視。至於更多的,我也一無所知。平時上學,國華和他的夥伴們上學放學都在一起,也沒聽說他和雪梅有什麼交際,國華比雪梅高一級。在學校也沒有交際,基本除了一起在我家看電視,國華和雪梅,好像沒有更多的接觸。國華家和我家一個衚衕,離雪梅家和我家到雪梅家的距離差不多。如果不特意過去,也不會有太多的接觸,我也是從我家有了電視機以後,才在夥伴們私下的議論中發現國華和雪梅的這層模糊的關係。畢竟年齡太小,大人們也不會在意這些。再說國華和雪梅也沒有更深的交往。只能說她倆彼此有好感而已,
過了一年多以後,村裡有電視機的家庭越來越多。我家附近的鄰居也有好幾家陸續的買了電視機,來我家看電視的鄰居大幅減少了。雪梅家附近也有鄰居家有了電視機,但雪梅還是經常來我家看電視,雪梅來,國華必然也會來。國華14歲了,雪梅也13歲了。她倆還是那樣,沒見她倆有更多的話語,雪梅每次來看電視,還是靜靜的看,國華也沒有太多的話語,就挨著雪梅默默的陪著看電視。我當時有些不理解,雪梅家鄰居有電視機了,她為什麼捨近求遠,還是來我家看電視哪!後來我長大了以後回想起這些事來。我自己想了想,可能是國華和我家一條衚衕,所以雪梅捨近求遠跑來我家看電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雪梅家鄰居雖然有電視機了,但雪梅的爸媽會過去看電視,就算國華跑過去那邊,也會有所顧忌,所以雪梅來我家看電視,而且我家看電視的鄰居也少了很多,因為我家電視機買的早,14寸黑白電視機,後來的鄰居買的有18寸黑白電視機,甚至我們村還有兩家買了14寸彩色電視機,一家買了18寸的彩色電視機,這三家看電視成了我們村看電視的三大聚集點。形勢發生了轉變,我家反而人少,也相對清靜了很多。雪梅又愛清靜,以前人多沒辦法,現在人少了。更適合雪梅和國華的相處環境。這可能也是雪梅捨近求遠繼續來我家看電視的原因吧!她倆的相互好感,隨著年齡大一點。有的大人們偶爾也會聊起她倆的事,國華姓李,雪梅姓陳。雖然一個村,相距也很近,但不一姓。只要兩家不反對,她倆將來應該順理成章在一起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將來如果她倆在一起,必然是幸福的一對,因為年齡還小,兩家大人們也沒人提這事,她倆也沒有更多的交往,也沒聽說她倆私下有更多的交往,除了在我家看電視,還是沒人見過她倆有更多的接觸。如果說她倆早戀。證據不足。有一天,吃完晚飯,雪梅和往常一樣,來我家看電視了,因為從我家有電視機以來,雪梅來我家看電視也成了常態,我對她也很熟了。她來了,我就打招呼,自從鄰居有電視機的多了以後,我家的看電視的人少了很多,家裡的板凳一般情況都夠坐的,來我家看電視的鄰居也就不用再帶著自家的板凳了。我在雪梅常坐的位置,提前放好了板凳,旁邊也為國華放了一個板凳。我和雪梅打招呼,雪梅笑了笑,說了句謝謝,就坐下看電視了。電視劇還沒有開始,我就和雪梅聊了幾句,我說:「國華哥今天怎麼來晚了。電視劇一會就開始了。」雪梅有個習慣,說話之前總是先可愛的笑一下,然後說:「不知道啊!可能吃飯晚了吧!」我那時年齡小,說話也沒腦子,什麼冒失的話都可能亂說。我也多想,直接就問雪梅:「雪梅姐,你和國華哥是不是挺好的啊!」我話一出口,旁邊的幾個夥伴就笑了,雪梅的臉一下就紅了,有些慌亂的回答:「那有啊!誰說的,小孩子別亂說。」旁邊幾個小夥伴都和我年齡差不多,也有比我小的,都笑我傻,旁邊還有幾個大人,大人們好像都沒在意。我也感覺我問的不太合適了。我又說:「雪梅姐!你別生氣,我……」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圓場了。雪梅倒是也沒在意,就說看電視吧!馬上開始了。我也閉上嘴,不說話了。奇怪的是那天國華一直沒來,直到最後也沒來,兩集的電視劇看完了。大家陸續都走了,小夥伴們也差不多都走了,雪梅看不出有啥情緒上的波動,好像一點也沒有在意國華今天沒有來的情況。雪梅又待了一會,也起身要走了。我又說了一句:「國華哥今天怎麼沒來啊!」雪梅說:「管他哪!沒來就沒來唄!可能家裡有事,或者去別家看電視去了吧!他來不來,和我也沒有關係,」說這話的時候,雪梅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說著話,雪梅就往外走了。
第二天,吃完晚飯,雪梅和昨天的時間差不多,照常來了,我還是提前在老位置放了板凳。雪梅來了還是和往常一樣,坐下看電視。我因為昨晚說話了冒失的話,今天就沒沒和雪梅打招呼,雪梅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國華還是和昨天一樣,沒有來。別的人看起來都沒人在意這些,但我心裡犯嘀咕。又過了一會,電視劇開始了,國華還是沒有來,我莫名其妙的如坐針毯,怎麼也坐不住。我看了看雪梅!她和昨天一樣,還是那麼平靜。好像一點都沒有在意國華沒來的情況。這事和我更是一點關係沒有,我這事怎麼了。這不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嗎?但我心裡就是坐立不寧。電視劇也看不下去。我心想,我去國華家看看去。看看國華在不在家。這種念頭真是莫名其妙。但又非常強烈。國華家離我家又不遠,兩三分鐘走到了,想到這兒,我起身就往外走。出來以後,回頭看看雪梅,她很平靜的看電視。別的人也沒有任何變化,沒人注意我。我轉過身就從家裡出來,奔國華家就走,我邊走邊想,我就去看看國華有沒有在家,我什麼都不說,也不會有啥尷尬的。差不多兩三分鐘,很快就到了國華家門口了,我一進大門就喊:「國華哥,國華哥在家嗎?」沒聽到國華的聲音,國華的媽媽說話了:在西廂房他屋裡哪!找他玩啊!」我回答:嗯!大媽,我找國華哥玩!」國華媽說:「去吧!」我看西廂房亮著燈。就進去了,國華坐在床邊看書哪!我進屋,國華也沒有說話。還是低頭看書。我看他不說話,我只好說話了:「國華哥!這兩天怎麼沒到我家看電視啊!」國華聽我問他,他放下書,抬頭看了看我,說:「這兩天在家學習哪!就沒去。」我和國華的弟弟同歲,也是好夥伴,國華的弟弟叫:國力。此刻正在我家看電視哪。平時也常來國華家玩,和國華也很熟。我當時我不知道為什麼,竟說沒腦子的話。雪梅和國華的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也從來沒人關心這事。我弄明奇妙的挺上心。我有話還憋不住,有啥話直接往外禿嚕。我挨著國華旁邊坐下,開門見山就問:「國華哥!你和雪梅姐是不是挺好的啊!」問完這句我自己也是一愣,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愛咋咋滴吧!我就看著國華,國華先是一愣,然後笑了。但國華沒有逃避話題,也是直接坦白:「是啊!我是很喜歡雪梅,這事咱們附近的鄰居應該都知道吧!你怎麼想起來問我這個啊!」國華反問我,我接著問:「那你以後會一直喜雪梅嗎?」「:會,但喜歡不代表以後能在一起,有很多事,不是我能說了算的。這兩天我沒有去你家看電視,就是因為我爸媽找我聊起這事了。」我很驚訝,我沒想到國華的爸媽會和國華談這個事。難道國華爸媽感覺到國華和雪梅兩情相悅,但因為年齡小,屬於早戀,所以找國華談這個問題,是要阻止國華和雪梅以後接觸嗎?我滿心的疑問。我忍不住問:「國華哥!你爸媽怎麼說的啊!反對你和雪梅姐繼續接觸嗎?還是說你倆年齡小,過兩年再說,是怕耽誤學習嗎?」國華說:「沒這麼簡單。」我更加疑惑的問:「這話怎麼說?」國華說:「咱們年齡都小,很多事咱們考慮不到。現在年齡小,談戀愛肯定是早戀,學校不允許,家裡人也會擔心,我這個年齡,也不到談情說愛的年齡。我是喜歡雪梅。但只是喜歡,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我爸媽說的對!什麼年齡,就得做什麼年齡該做的事,我現在的年齡,就是全心全意的學習,不應該有別的雜念,否則學習受到影響不說,還可能鬧出別的笑話來。我爸媽說,我現在就該把心思全部用到學習上去。等以後考個好的大學,我自己有了生存能力了。有了能夠擔當責任的能力了。我才有資格談情說愛,那時候考慮事情也會成熟很多。能夠為自己的因為負責了。才不會辜負自己,辜負別人,爸媽的話,我雖然不是完全理解,但我必須聽爸媽的話,否則一切都會變的很糟糕。搞不好還能惹出什麼麻煩來。我心裡喜歡雪梅不會變,但以後我不會再去和她有太多的接觸,如果她心裡也喜歡我,而且不會變心,那以後等我們倆都成熟了,再談論我和她的感情的問題。我喜歡雪梅也有兩三年了,從我11歲開始就喜歡雪梅,今年我14歲了。雖然時間不短了,但我倆從來沒有說過太多的話。只是心裡默默的喜歡,和她在一起,心裡就很開心,我至少感覺雪梅不討厭我,至於她是不是喜歡我,我都不確定。現在減少接觸,或者斷絕接觸,我想對我倆都不會有啥太大的影響!我也不需要向她解釋什麼,更不能對她承諾什麼。因為沒啥可解釋的,更沒有資格對她承諾什麼。因為我的明天會怎樣?我自己都無法想象。如果有緣,以後再續。如果她有別的想法,我也無權干涉,她以後的路無論怎樣走?我都只能默默的祝福。這是我現在的想法,今天你不來問我,我還憋一肚子心事,正愁無處訴說哪!雖然你比我小兩歲,但我感覺你挺懂事的,今天我和你說了。你也不要和別人說。這雖然也不是什麼秘密,但說出去怕是傳來傳去橫生是非。對雪梅也不好,本來到現在為止,我和雪梅什麼都沒有,我也從來沒有對雪梅說過我喜歡她的話,我和她的事,到此為止,以後的事,交給時間去見證吧!」國華的這番話,聽的我似懂非懂。大概意思就是國華以後不再像以前那樣靠近雪梅了。雖然這事和我沒有啥關係,我也不懂她倆什麼情況。既然國華這麼說,而且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也無權干涉這事,雖然不太明白,但也只能說:「這樣啊!那你以後就是不去我家看電視了唄,不再和雪梅接觸了。是這樣吧!從我家有電視機以來,你倆幾乎每天到我家看電視,而且每次都是挨在一起,很多小夥伴都說你倆長大了會是兩口子,連很多大人們都說你倆挺般配的。這兩天你沒有去我家看電視,我還納悶哪!今天我是特意過來看看你是什麼情況,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就不會再瞎琢磨了。就像你說的,等咱們長大了,很多事也許就明白了。好了,那我回去看電視去了。你學習吧!國華哥!我走了!」說完我站起來就往外走,國華坐著沒動,但說了一句話:「好!回去吧!記得今天我和你說的,不要到處亂說!」:「放心吧!我保證不會對第三個人說的!」說完,我也從西廂房出來了,國華的爸媽在堂屋,也沒說話,我也沒說話,徑直出了國華家。
回到家,大家都在屋裡看電視,沒有任何變化。我出來時間也沒多大會。來回沒超過半小時。一集電視劇還沒演完。我回到我的位置,板凳沒有別人坐,還是空的,我看了一眼雪梅,她還是很安靜的看電視,沒有任何的情況。我想她肯定想不到我出去幹嘛去了。她更不可能知道國華那邊的變化。不知道她以後會怎樣?反正我也操不了這心。這事我再也不瞎琢磨了。我坐下來,繼續看電視。
自從那天開始,國華就再也沒有來過我家看電視,雪梅還是照常來,而且絲毫看不出雪梅有啥情緒上的變化,還是一貫的可愛的笑,還是笑的那樣自然而純真,漸漸也沒人議論雪梅和國華的事了。就好像雪梅和國華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兩個小孩子的事,也沒人會揪著這事扯皮。時間一長,這事好像是徹底的過去了。至於雪梅和國華私下裡是不是談過,沒人知道。又過了幾個月,快要到年底了,雪梅家也買了一台14寸黑白電視機,從此雪梅再也沒有來過我家了。
在這裡,我要插一段現在的感悟:過了好多年以後,我才明白了一個詞:早戀。電視劇里也有了一些情節描述早戀的,十幾歲就糾纏於男女之間的所謂的愛情,其實那不叫愛情,因為這樣的年齡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愛情應該是一輩子的感情,而不是一陣子的衝動。一陣子的衝動只能算類似於動物本能的異性相吸,根源來自最原始的慾望,本能的慾望催生出來的男女之情。這種被慾望催生出來的男女之情,如果沒有得到很好的進化,用不了多久就會消耗殆盡,那股衝動的力量在一次次發泄之後,所謂的愛情也隨之消失。而這個時期才是考驗雙方對感情的真實態度,如果雙方在原始衝動過後,共同努力把這種最初的心靈碰撞安全的轉化為可持續的感情基礎,再用心經營這份感情,才算是愛情的真正開始。而這樣的感情能夠維持一生的並不多。所以愛情的悲劇遠遠大於美滿。早戀的悲劇危害程度也有很大的差異,有一部分早戀的孩子,還是能夠在多種因素拯救下慢慢恢復,並不會留下明顯的後遺症,也有一部分雖然看似恢復了,但卻在靈魂深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還有一部分更嚴重的甚至因為早戀的失敗而釀不可挽回的生命代價。這種因為早戀造成的嚴重後果,很大一部分是可以避免的,能夠避免悲劇的主要力量就是早戀者的家人。家人這個時候基本是早戀受害者最值得信任的人。如果家人正確的開導,是可以挽救被早戀毒害的迷失心靈。避免無可挽回的結局。事實上和諧親密的家庭,很大程度上是不會等到孩子早戀了以後才來挽救,而是提前做好預防。在孩子出現早戀之前,對孩子就要進行這方面的正確引導,避免孩子的早戀傾向。確保孩子的安全的成長環境,不但避免了孩子受到傷害,也避免了家庭受到傷害,同時也給社會的安定做出了貢獻。但很多家庭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做到擁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這也是早戀的悲劇一直伴隨人類的主要因素。早戀也是絕大多數愛情悲劇的根源,是愛情故事的重要題材,但也是人類進化過程中無法逃避又最難以攻克的永久性性課題。
幼年時期的每個人都處於認知世界,了解事物,學習最基本的人生經驗和文化知識的狀態之中,這個時期的孩子有些是快樂幸福的,也有些艱辛迷茫的,還有些孩子在幼年時期處於悲慘的苦難之中。我的幼年時期,雖然算不上快樂幸福,但也不至於艱辛,更不是悲慘的苦難,但迷茫還是有的。比如我那個八歲時就分開的小夥伴,他家為何舉家搬遷到遙遠的地方去。雖然長大以後明白了,但那時真的不知為何,還有對雪梅和國華的事。直到現在,也不明白當時她倆到底是什麼情況。類似於這種疑惑的事,這兩件事真的是九牛一毛。我幼年時期的生活狀態,和現在的孩子有非常大的差別,這也是時代發展的差異。我的幼年時期,是沒有電的,直到我9歲以後,我的家鄉才有了電,那時村裡通電的場景,依稀可憶。大人們用人力地排車從幾里地以外的地方把電線杆拉到村裡。幾個人拉一輛地排車,一輛地排車大電線杆能拉兩根,小電線杆拉三根,也有拉四根的。大電線杆是大街上的。一條衚衕一根大電線杆,衚衕里的電線杆要小一些。那時我們村通電時用的大電線杆是十米高,地下埋大概一米五,地上大概八米五。小電線杆是七米,地下埋一米,地上六米。大人們雖然是靠人力從幾里地遠的地方拉回來電線杆,非常累,但個個都喜笑顏開。因為能通上電,是村裡有史以來從來沒有過的大喜事,婦女和孩子們也跟著湊熱鬧,能幫忙的全都參與其中,整個村裡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從往村裡運電線杆,立電線杆,架大街上的三相電高壓線,再到衚衕的兩相電的低壓線路。再入戶安裝電錶和線路,前後大概兩三個月的時間。村東頭第一條衚衕是最先通上電的,通電的第一天,整條衚衕線路完全安裝好,天也已經黑了。那天衚衕的鄉親早就提前把燈泡買好了,有15瓦的,25瓦的,40瓦的,60瓦的,甚至個別鄉親還買了200瓦的,裝在院里,用鄉親們的話說稱呼為:門燈。因為安裝在堂屋正門的上方,所以稱之為:門燈。門燈的功能就是照亮院子里。晚上在院里有啥活動也會非常敞亮了,各家各戶的線路和家裡的電錶,電閘,燈的開關,燈泡全都安裝好了以後。這條衚衕的總開關在大街上的大電線杆上,村裡的電工確認各家各戶都安裝完備了。然後放了鞭炮,村裡的幹部還說了一番激昂的賀詞。全村的老少幾乎全都聚集到村東頭的第一條衚衕里了。就等著見證這歷史性的時刻了,我們村從此不再黑燈瞎火了,從此告別煤油燈的時代了。村裡的夜晚將進入前所未有的明亮時代。男女老少都很激動。第一條衚衕的人更是興奮不已,把家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就等電工一推電閘,整條衚衕的家家戶戶在同一時刻照亮夜空,照亮整個家裡房間和院里。小孩子們更是像過年一樣的興奮。高光時刻終於在村長的一聲令下,電工也激動的用力一推衚衕的總電閘。整條衚衕剎那間燈火通明。男女老少都是笑容滿面,歡聲笑語,孩子們三個一夥,五個一群的跑進這家看一會,又跑出來到另一家看。電燈泡是那麼的亮,照耀的都不敢直視。屋裡的一切都能看的那麼真切,那麼清楚。這條衚衕的孩子更是興奮的搖頭晃腦。還有安裝的家庭的孩子充滿羨慕,同時也期待自己家裡能早一刻亮起來,老人們有的開心的流淚,說以前幾輩子的老人們都沒能看到村裡的夜晚這麼的亮堂,祖祖輩輩一到晚上都是只能靠煤油燈微弱的光亮照明,歲數大的一到晚上,眼睛就像瞎了一樣,啥也看不見,現在好了,有了電燈了。不怕天黑了。電燈把房間照的如同白晝一般。所有東西都能像白天一樣看的真切。老人們開心,大人們也是歡聲笑語。孩子們更是歡呼雀躍。到處跑來跑去,看看這家的燈,再跑到另一家看看那家的燈。有的孩子還拿出書本,說:「你看,書上的字看的多清楚啊!」以後再也不用趴在煤油燈上寫作業了。孩子們的笑臉是那麼的燦爛和純真。他們因為還不懂生活的艱辛和酸甜苦辣。所以孩子們完全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中。沒有一絲雜念的,純粹的快樂。這是成年人最羨慕的。也許每個人都會懷念兒時的那種純粹的快樂。
又過了一段時間,整個村裡的家家戶戶都安裝好了電燈。一個新的時代到來了。這將徹底改變鄉親們的一些生活習慣。因為村裡迎來了電視的時代。從村裡有了第一台電視機的那一天,村裡人的娛樂生活就發生了革命性的改變。沒有電的時代,一到晚上,大人們吃完晚飯,有附近幾家的鄰居聚集在衚衕里的一個寬敞的地方聊天,或者聚集到那一家裡聊天,東加長西家短的聊的不亦樂乎。也有的跑到大街上,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山南海北的侃大山。大人們聚集一堆,孩子們按年齡大小也分群。年齡差不多的聚集一群,或是侃大山,或是做遊戲。現在想起來。那真是一個純真的年代,只是永遠也回不去了。記憶深刻的不只是小夥伴們的侃大山和做遊戲。還有一種現象記憶深刻,而且永久消失的現象。那時的老人們,一到晚上,也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老人們不像大人們那樣精力充沛,更不能像孩子們那樣又跳又蹦,老人們有固定的地方,沒人敢搶佔老人們的地盤,不是這個孩子的爺爺,就是那個孩子的爺爺,所以孩子們,都不會和爺爺們搶地盤,這些老年人會找一處柴火(就是燒火用的軟乎一些的莊稼秸稈,)垛,從柴火垛上拽一些柴火挨著柴火垛跟前鋪好一片可以坐上去軟軟呼呼很舒服的小窩,每位老人都有自己的小窩,有的是擠在一起,有的隔了一點小空,小窩鋪的寬一些,這樣可以伸開腿,腿的下面也是軟乎的柴火。坐在上面非常舒服。幾個老人湊一堆,和年輕一些的大人們不同,老人們湊在一起,有的會聊些以前的往事,有的卻是並不說話,幾個老人就是湊在一起不寂寞,有的老人甚至是閉著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坐著,也不知道這些老人們心裡在想什麼。為什麼湊在一起又不聊天,隨著夜深了,老人們才會陸續的起身回自己的家裡休息,有時剩一兩個老人,甚至有時就剩一個老人,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的家。冬天天冷的時候,老人們會到生產隊的牲口房裡的草料庫里聚集,我有時會進去看看,我的爺爺也經常過來待著。冬天,到了晚上吃完晚飯以後,爺爺們都穿著特別厚的大棉襖大棉褲,陸陸續續的來到草料庫,一幫老爺子就那麼靜靜的聚集在草料庫里,靠著軟乎的草料垛,往鋪了厚厚的草料墊子上一坐,偶爾的有老爺子蹦出一句話,有時半天你一句,他一句的,也搞不明白說的什麼意思,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寂靜的狀態,如果不走進去仔細看一下,都不知道草料庫里會有一群老爺子在裡面。這幫老爺子如果不說話,就像泥塑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相當恐怖。有的人說這些老爺子差不多半陰半陽了。就是在等待死亡,這話聽起來實在讓人不寒而慄。特別是晚上,再聽那些調皮的人,陰陽怪氣的那麼一說:「那屋裡的一幫老頭,一半在陽間,一半已經去了陰間了。」真是頭皮發麻。汗毛孔發涼。事實上肯定不是這樣的,這些老人一輩子辛苦,飽嘗人間的酸甜苦辣和艱辛。該說的話好像已經說盡了,也就沒什麼話題可以聊了,因為大家都沒有了聊天的興趣,聚集在一起就是相互為伴,比一個人孤獨的待在家裡好多了,吃完晚飯也睡不著,就過來聚在一起,即使都不說話,也是一種溫暖,都是相處了一輩子的老夥計了。默默的待在一起,也是一種無言的幸福。趁還能動的時候,從家裡出來,聚在一起和老夥計們多待會,說不定那一天,那個就離開人世了。那時的老人思想都很單純,沒有太多的利欲熏心,沒有太多的炫富攀比,不拼誰的兒子有能耐,不拼誰的孫子學習好。也不用像今天的老人這樣為兒女們做家務,照顧孫子孫女。更沒有如今老年人的娛樂生活這麼豐富。他們就那樣默默的相互為伴,靜靜的消磨剩餘不多的人生時光。不說按秒數,差不多也是過一天前一天了。這種現象,隨著村裡通上電以後,漸漸的也隨那個一到晚上就漆黑無光的時代永遠的消失了,原來生產隊牲口屋的草料庫里老人,陸續的都離開了這個世界,村裡通電的時候,生產隊早在五六年前就解散了,牲口屋還在,雖然牲口都分到各家去了,有幾家還是把分到自己家的牲口依然放在牲口屋裡飼養,只不過是沒有人統一喂牲口了,各家都有人到牲口屋喂自己家的牲口,草料庫里的草料也分了堆,不再是一大堆了。通電的那一年,牲口屋裡已經沒有牲口了。但草料庫里還有堆放的草料。村裡有了電以後,特別是有了電視機,很少有老人去草料庫里待著了。原來經常去草料庫的那幫老人陸續的離開人世以後。草料庫的時代也就消失了。但草料庫的老人們聚集在草料庫的那個模糊的場景偶爾會出現在腦海里,總感覺那種黑暗中的相伴是那樣的祥和,那樣的純真,一幫一輩子在一起生活的貧苦農民,老了以後,還是默默的相守在一起。那個純真的單純的年代永遠的成為了歷史。
幼年時期的很多現象,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時代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有些現象的變化確實是進步了!但也有一些珍貴的東西在時代的變化中永遠的消失了。其中最為珍貴的是人性。在物慾橫流的今天,很多人都沒有了過去那個時代的淳樸和善良的本性,好多人被利益熏黑了心,也丟失了人性。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度嚴重流失。不說成年人,就連幾歲的孩子都有被污染的失去了天真的本性。這與父母對孩子的教導有直接的關係,大人們相互攀比,同時也深刻的影響著孩子們的攀比,兩三歲的小孩子就知道攀比了。比誰的玩具多,你有的我也要有,你沒有的我有了,我才會得到更多的開心和快樂。只要有的孩子有了新的玩具,別的孩子基本很快就會普及開了。孩子對玩具的興趣,那真是三分鐘熱度。一個新的玩具,有時玩不了多大會,就會被新的玩具取代,很多家裡有孩子的家庭,家裡的玩具就是一道風景,這也是當今養孩子成本壓力的一個因素。現在的孩子在大人的影響下,從玩具到吃喝玩樂,衣食穿用全面的攀比,可以說讓一些家庭條件一般的父母暗自叫苦,有的都不敢讓孩子去扎堆,攀比不起啊!如今的貧富差距已經大幅度拉開了距離,本來生活條件好起來是老百姓的幸福,但生活條件越來越好,老百姓的壓力卻越來越大,吃啥也不香了。慾望也沒邊了。如今一天的花銷,比三十年前幾個月的花銷都要多。生活的成本呈幾何式增長。最大的關鍵所在,人們對物資的慾望變的無邊無際,一個老百姓,現在就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億的人民幣,都不會感到滿足。而三十年前,一個家庭能有一萬塊錢都是遙不可及的夢。三十年前,不少的家庭到了年底,還能有些存款,雖然少的可憐,但也是節餘啊!如今,別說節餘,不欠債的家庭幾乎是鳳毛麟角,比三十年前的萬元戶還要少,那時的萬元戶可以說一個村也沒有幾戶。如今一個村不欠外債的,幾乎都找不到。當前的生活條件已經達到了三十年不敢想象的高度,但老百姓的幸福感卻更低了。三十年前,一年的辛苦得到一個豐收的喜悅,就是滿滿的幸福感。如今,幾乎沒有什麼喜悅能讓老百姓感到那種滿滿的幸福感了。鄰居之間原來的那種純潔的信任和團結所剩無幾。再也不會像三十年前那樣毫無保留的開懷暢聊了,生活的壓力,相互攀比的風氣,以摧枯拉朽之勢徹底的擊碎了那個年代的淳樸之風。人人各懷心事,鄰居之間相互幫忙的優良傳統,在今天比任何寶藏都難以尋覓。特別是城市裡,鄰居很多年,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姓什麼。各自為營,相互基本毫無交流。這種鄰里關係,安全感從何而來啊!幸福感更無從談起。歷史不會倒退,但優良傳統可以找回。不幸的是現在還看不出為找回優良傳統的苗頭,人們還在物資慾望的橫流中掙扎,本來應該滿滿幸福感的生活條件,卻愣是找不到幸福感。物資慾望可以說永無止境。人們一天不醒悟,幸福就一直是遙不可及的奢望。今天剛買了20萬的車,一轉頭看到鄰居買了50萬的車,就算心理素質強大,不至於失落,但喜悅度也會大打折扣,自豪感肯定會受到重重的打擊。而別人對你的羨慕也會轉移到買了50萬的汽車的鄰居那裡。你的自豪感又怎麼能保的住。社會就是這個風氣。有幾個人能夠置身度外,好不在乎哪!也許有,那也一定是極小的概率。那是擁有佛祖一樣跳出天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才能做到。要不就是像聖人那樣擁有的寬廣的胸懷,高超的悟性。否則,只能被當今物慾橫流的社會風氣所籠罩。
回憶三十年前我的幼年時期,鄉親們彼此之間的團結,真的就像一家人一樣,不分彼此,小孩們到誰家都能吃飯,那時孩子們都沒有什玩具,都是自己動手製作玩具,玩泥巴,玩石子,用樹枝編草帽,小一點的孩子不會,大一些的孩子會把做好的給愛自己小的孩子,然後自己再做一個,毫不吝嗇。一群孩子一起放羊,一起玩耍,一起挖茅牙根吃,甜甜的。不知道這種毛牙根的看官可以百度一下。茅牙根也叫茅根,學名應該是茅草根的。現在看不到有人吃了。但那時卻是孩子們特別愛吃的,感覺比現在的糖果都好吃。一起在村邊的河裡洗澡,游泳。洗澡和游泳是不一樣的。特別是今天,洗澡就是在家裡洗淋浴非常方便,而游泳,就不是那麼方便了,要去游泳池才行。我幼年時期,洗澡是去河裡,游泳也是到河裡,洗澡是在河邊水淺的地方,游泳是去河的中間水深的地方。甚至是沒過頭頂的深度。當然要水性(就是游泳技術)比較好才可以,水性差一點的,可以在水深在脖子以下的水域游泳,即使水性不太好,也不至於溺水。那時的孩子們雖然也會發生矛盾,但吵一頓,甚至打一頓,過一會就像沒事一樣照常玩耍,誰也不會記仇。一群孩子們在一起是那樣的開心快樂。那種純真的快樂,真的是一去不復返了。現在很難看到幾十個孩子在一起毫無顧忌的玩耍了。現在的孩子好像也沒有那時的孩子那樣很容易就能擁有純真的快樂。現在的孩子幾歲就心思複雜了。鄰居家的一個小孩子,才三歲多,都知道給爸媽提要求了,還列了好多條。比如爸媽在上班的時間,一天至少要抽時間給他發兩次視頻,要不就是不關心他,今天下班要給他帶什好吃的,明天帶什麼好吃的,周末要帶他去哪裡玩。孩子的爸媽說,沒有任何人教過孩子這些,也可能是孩子從電視里學到的,才三歲多,就知道學這些,還說的一條一條的,更重要的是不只是提出要求,還能記得很清楚,昨天沒有做到的,今天還能想起來讓爸媽補上。這麼小的孩子,心思就如此的縝密,可見現在的孩子又多麼聰明。太聰明的孩子,就很難滿足他,孩子的需求得不到滿足,肯定要少了一點快樂。我幼年時期,八九歲都不知道什麼是不滿足,能吃一塊糖,就能開心一整天。而且從來沒有說父母那一點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不高興。也從來不敢對父母提什麼要求,能吃飽不餓就歡天喜地了。快樂全靠自己找。大人們一天到晚干農活累的夠嗆,哪有功夫管你什麼要求,我六七歲就學著給大人做飯,雖然開始幾次做的不太成功,但父母很高興,還進行了指點,很快就掌握了熬粥,做麵湯的簡單廚藝,雖然炒菜還不行,但那時很少炒菜,一般吃鹹菜,有熱乎粥或者麵湯,有熱乎的雜麵饅頭就很好了。一家人就能非常開心。不知道為什麼,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了。淳樸的幸福也越來越遠了,本來是有些幸福的,但在追趕幸福的路上越追越遠,甚至看不到幸福的影子了。原來本已擁有的那點幸福感也丟了。那時大人***農活,身體也非常健康,很少說累。可今天的人們一天到晚幾乎什麼體力活都不做,卻整天吵著累死了,不知道是身體累還是心累,無需質疑的事,現在人們的身體好像沒有那時人們的身體那樣強壯。那時的人們沒人跳廣場舞,沒人去健身房,也沒那個時間。現在的人們,什麼活都懶得做,卻在健身房揮汗如雨,累的半死。說健身的累和干苦力不是一樣的累。那肯定不一樣,干苦力累是為了掙錢,健身房的累,不花錢你想累都不給你機會。三十年前的人們從孩子到大人,都是那樣淳樸的快樂著,雖然生活清貧而艱苦,但快樂一點都不比現在的人們少。我第一天上學時,領到新書的那一刻,真是莫大的快樂,把書捂在臉上聞書的香味,書的每一頁都是那麼的新奇。跟著老師學拼音字母。學1+1=2。那種學習的喜悅心情,真是人生最大的快樂。老師布置的作業,都是當做非常開心的事去完成,從來沒有當做任務去完成,用爸媽給買的新鉛筆,新的作業本,非常認真的去做作業。做完還會讓爸媽看。希望得到爸媽的誇獎。爸媽都不識字,甚至拼音字母都不認識,談不上輔導我學習。看到我的作業,只有喜悅的誇獎,爸媽的希望看到的是老師的批複,對號越多,爸媽就越開心,差號多了,爸媽也不會打罵,只是說多用心,認真學。因為他們也不會,所以他們感覺也很難,孩子學不會,他們也不會太責怪,只是說學一點是一點,怎麼也比她們好多了。沒有太高的要求,也就沒有太多的責備,更多的是把家裡僅有的錢用來供孩子讀書,能學到一點就是莫大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的快樂。就是這麼容易就幸福了。
我的幼年時期,親戚比較多,因為爺爺的兄弟姐妹多,爸爸的兄弟姐妹也多,媽媽的兄弟姐妹也多,這樣算下來,親戚真的好多,爺爺有四個哥哥,我稱呼他們為:大爺爺,二爺爺,三爺爺,四爺爺。爺爺還有兩個姐姐,我稱呼:大姑奶奶,二姑奶奶。大爺爺家有幾個孩子,我應該稱呼伯父,姑姑,二爺爺家,三爺爺家,四爺爺家也一樣,不是伯父就是叔叔,要不就是姑姑。我奶奶也有姐姐,妹妹,弟弟,我稱呼:姨姥姥,舅老爺。爸爸也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也是稱呼:伯父,叔叔,姑姑。不過這些伯父,叔叔,姑姑是爸爸的親兄弟姐妹,比大爺爺家,二爺爺家的伯父,叔叔,姑姑們要近了一步。事實上也沒啥差別,因為整個大家庭,相處的非常融洽,分不出遠近,長輩們多,同輩的兄弟姐妹也多,同輩的大哥哥比我大二十多歲。小的比我小差不多也二十歲。同輩之間最大年齡差40歲左右。這還只是爸爸這邊的家人和親戚,舅舅家那邊的親戚數量也不弱,我姥爺三個哥哥,三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姥姥的兄弟姐妹也不少,我媽這輩親兄弟姐妹就七個,從我這兒稱呼就是四個姨,兩個舅舅。如果算上姥爺的哥哥姐姐弟弟那邊的我應該稱呼堂舅堂姨們。那就又多了幾倍。親戚雖然多,但幾乎從來沒有聚齊過,就是聚齊了。也有很多親戚根本搞不清誰是誰。再遠一點的就更多了,我姥爺家是大家族,姥爺家村裡百分之六十的人口都是姥爺大家族的人。聽舅舅說,在我姥爺的爺爺那一輩時,家族勢力很大,家族的家族長就像土皇帝,方圓幾十個村莊都要聽我姥爺家族的號令,每年還要像姥爺的家族交稅銀,而且還有自己的票號,自己可以發行銀票。家族還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可以說在那時姥爺的家族非常強大。我家這邊雖然沒有那麼強大,但也是有些實力的,我爺爺的上兩輩通過經商買地,也是積累一些財富,但沒有達到大地主的級別,算是小富農級別。所以到我爺爺這輩時,家族也是人丁興旺,只是到我爸爸出生時已經是新中國時代了,原來家族的產業都復存在了。姥爺家那邊也是一樣。在新的時代下,家族的影響力幾乎蕩然無存了。一切都要遵守國家新的法律的約束。過去的產業全部化無烏有,一切都要從頭再來。
家族的產業和勢力雖然早已沒有了,家族的人數規模也大大縮小了。因為現在都是一個孩子,最多也就兩個。所以家族的人數大幅度萎縮。還有不少族人為了生計,出走他鄉,很多聯繫都很少了。但基本都還能聯繫的到,幾乎沒有完全失聯的。有些定居他鄉的族人,過年還回來祭祖。先輩們能夠創立那麼大的基業,至少證明了先輩們的智慧是有一些水平的,家族的優秀基因,依然存在在我們家族新一輩的子孫身上。有好的遺傳基因,也是一種財富,這個外人奪不走。所以有些族人在遙遠的他鄉生活的還都挺不錯的。有的也經過奮鬥,擁有了一些產業。也有的甚至做到區長的級別。聽長輩們提過,好像是一個高新開發區的區長。相當於縣長級別,在封建時期那就是七品縣令。但那時的七品縣令,和今天的區長有著巨大的區別。那時的縣令,可以說一手遮天。天高皇帝遠,那權力可以說掌握一個縣的生殺大權。而今天的一區之長。是為人民服務服務的公僕。雖然有些人民公僕濫用職權,以權謀私,那就另當別論了。其實當官的也和老百姓一樣。有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有的貪贓枉法,辜負了人名的信任。還有一些不貪污腐化,但也不作為,在其位不謀其職,小心翼翼就為混口飯吃,熬到退休然後安享晚年,不但辜負了人民的信任,也對不起國家的委以重任。白白享受國家給與的福利待遇。這種糊塗官同樣可恨。幸好,長輩們提起這位族人,還算是個清官。他雖然身為一區之長。但從來都是鐵面無私。從來不做以公謀私的事。那邊的族人也都很爭氣,沒有人找他走後門,而且那邊的族人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日子也都過的很不錯,只是路途遙遠,而且我的輩分也低,據說那邊的族人最早是解放前就去了那邊,後來一九六零前後又過去了一部分。那時我還沒有出生,所以那邊的族人我一個也不認識,和我家血緣最近的就是我爺爺的堂兄弟,但早已去世了,他的後輩在我幼年時期還每年過年都回來,最後一次回來大概就是我八九歲時。再後來就不再回來了,因為這邊的很多長輩相繼去世。那邊也就不過來了。有時這邊的族人去那邊,我挨不到我什麼事,我去了連輩分估計也搞不明白,所以那邊的族人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傳說。而最近兩三年,由於通訊科技的發展,又聯繫起來了,還建立了家族微信群。相距遙遠的族人們被拉近了。打開視頻,可以面對面聊天。經過一些長輩們的介紹,輩分都能排的很準確。誰是誰家的人。一說起來,往上四五代的先輩們,都是兄弟,一個大家族的。親情被重新點燃,骨子裡還有血緣關係。這個血緣親情真是無限的強大。雖然從未謀面,但只要聯繫起來,彼此的信任,無需多言。而且那邊的有些族人提議要選個時間,回到老家祭祖,群里的族人議論紛紛,各抒己見,有的說定在過年的時候,這樣熱鬧,有的說過年不合適,因為過年各家各戶都有很多事,經過多日的討論,最後有長輩們定了日子:清明節,這也是中華名族祭祖掃墓的節日。家族群里的族人現在也是天南海北,分散在更多的地方。但發達的通訊,就算遠在國外,也能通過視頻面對面聊天,親情通過網路串聯在一起,經過不斷的相互了解,還真有在國外的。國外的族人知道清明節回老家祭祖的事,都分分響應。說一定也會回來。參加祭祖大聚會。分離幾十年的族人,因血緣之親燃起了親情,族人們一致發聲:家族親情不能丟。要世世代代傳承下去。這也是中華名族不忘根的優良傳統。
還是回頭說我幼年時期的事,我幼年時期就是個傻大膽。不知道害怕。我家距離我姥姥家大概六公里。今天看來不算遠,不說開車,就是騎電動車,也是十幾分鐘的事。而在我幼年時期,自行車都是稀有的交通工具,基本就是靠腿。我六七歲時,就一個人走路去姥姥家,中途要經過幾個村莊,還有一片墳地,那時大人們也不像現在的爸媽和爺爺奶奶對孩子照顧這麼周全,也沒那個時間和精力。那時馬路上很難看到汽車,幾天都看不到一輛車。大人們也不會那麼擔心,我走路去姥姥家大概持續了兩年左右,後來家裡有了自行車,學會了自行車以後,就騎車了,從騎車去姥姥家以後,路上基本就沒有故事了。因為騎車比較快。而走路比較慢,所謂夜長夢多。走路速度慢,時間長,發生故事就有了條件基礎。我記得有一次走路去看看家,經過那片墳地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令我至今想起來都脖子冒涼風,記得那是深秋的一天。有些風。天還沒有冷,只是有些微涼。爸媽都還在忙秋收掃尾的農活,沒工夫注意我。我就在爸媽去地里忙農活走了以後,我也出發了,我之所以愛去姥姥家,最主要的原因是到了姥姥家,姥姥會給一些好吃的,這是我去姥姥家的強大動力。在學會騎自行車之前,走路去過姥姥家多少次,實在記不清了。但這次記憶深刻。我和往常一樣,按照路線就出發。在經過三個村以後,就到了那片墳地。時間大概就是上午10點多。我從來也沒有害怕過。毫無懼意走進入墳地區域,因為是深秋,樹葉已經落的沒有多少了,我若無其事的趕路,走過了幾個墳頭后,就進入了墳地的腹地,墳地處於一片樹林之中,而通過墳地的小路,就在樹林邊上通過。樹上的樹葉已經落的沒剩幾片葉子了,又是白天,往樹林里看一眼就能看到樹林的深處,我也是有意無意的往樹林里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我終生難忘,我看到一棵樹上掛著一個人,看樣子早死多時了。因為那個人身子已經直了。如果沒死,應該是拚命掙扎的。我全身的毛孔都嚇的張開了,全身像被電擊了一樣,從頭髮梢麻到腳趾蓋。大腦一片空白,我楞了大概兩三秒就清醒了,拔腿就跑,我也只能跑,因為我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就是跑,沒有哭,也沒有喊,過了墳地一里多地就是姥姥家村,我一口氣跑進村裡才停下來,因為實在也跑不動了,因為進了村了,有了人了,我也不怎麼害怕了,我一屁股坐在村裡大街邊上,呼呼喘粗氣,過了好半天,我才回過神,心跳也慢慢平穩下來。我要趕緊走到姥姥家,見到親人才能徹底緩和巨大的恐懼,想到這兒,我起身繼續走,姥姥家在村東頭,我也是很匆忙的往姥姥家趕,不大會就進了姥姥家了,姥姥正在院里坐著和幾位老太太聊天,我進了大門看到姥姥我再也蹦不住了,放聲大哭。姥姥一看急忙忙起身往我跟前跑,幾位老太太也是匆忙起身,姥姥一把把我抱在懷裡:「這是從哪兒來啊!你一個人啊!你爸媽沒來嗎?這麼遠,你一個孩子怎麼又跑來啊!多危險啊!」因為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姥姥也沒有太感到奇怪,但以前沒有說一進門就哭的。今天看我一進門就哭。姥姥心想我這是有原因的,要不不能一進門就哭的這麼慘。姥姥一邊哄我,一邊問:「這是怎麼了,快和姥姥說,姥姥給你出氣。」我哭了不大會就不哭了,我從小也不怎麼愛哭,雖然不哭了,但因為恐懼猶存,還是在抽噎。一邊抽噎,一邊說:「姥姥!我看見死人了。就在路過那片墳地的時候,看到樹上掛了一個死人,……」那片墳地不是誰家的祖墳,而且亂墳崗,都是入不了祖墳的孤魂野鬼,方圓幾十個村的人都知道。姥姥聽我這麼一說,也是嚇了一跳。也搞不清我說的是真是假,一邊哄我,一邊和那幾位老太太說:「老姐幾個,這孩子這是看到不幹凈的東西嚇到了。我得給他招招魂(就是那時候大人安慰被嚇到的孩子的一種土方法)。你們老姐幾個,去找找村裡的男勞力(指中青年男性)讓幾個男勞力去那片墳地看看去,保不齊真是那個想不開的跑哪兒上吊了。」幾位老太太匆忙的走了。姥姥拉著我進了屋裡,把我的衣服脫了,然後把一把掃院子的大掃帚進了廚房,把大掃帚正對著灶王爺的神龕呈五十五度傾斜放好,掃帚貼在牆的位置在灶王爺神像的頂部,傾斜下來,掃帚把著地的位置用一個板凳頂住,防止掃帚滑落,然後把我的衣服蓋在大掃帚上,接下來就是燒香,磕頭,姥姥嘴裡還念念有詞,念的什麼當時就沒聽清,所以更談不上記得,大概的意思:小孩子不懂事,衝撞了那位神靈,望大神不要生氣,不要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求大神原諒,如果是本地神靈,看在初一十五都燒香供奉的份上,消消氣,以後定會多燒香,多供奉神靈,如果是過路的神靈,請高抬貴手,原諒小孩子的莽撞,以後定會好好教導管束,我們都好人,從來沒做過壞事,望神靈保佑,讓孩子趕緊好起來,這裡給您燒香磕頭了等等。拜完神靈以後,又弄了半碗水,幾根筷子,具體幾根記不清了,大概是五根。然後拿著筷子在碗里一抬一落的,嘴裡也是念念有詞,這次念的聽清了,大概是說:是那方神靈,求神靈給個指示,是本地神經嗎?如果是就讓筷子豎立不倒。然後手拿筷子一抬一落的幾下以後,就把豎立的筷子輕輕的在碗里豎立不動,然後輕輕的鬆開手,看筷子是不是豎立不倒,如果不倒那就是本地神靈,如果倒了,就繼續重複動作,嘴裡繼續念念有詞:是過路的神靈嗎?如果是就讓筷子梳理不倒。這次幾根筷子還真是豎立不倒,足足有十幾秒,姥姥繼續念念有詞:是過路神靈啊!小孩子不懂事,衝撞了神靈,我這就準備貢品,給神靈擺貢,求神靈原諒。然後姥姥把碗筷收拾起來,燒火炸丸子,炸面泡(類似於油條,到形狀和油條大有區別,油條是長條型,這個面泡類似於葫蘆型,下半部在滾燙的油里炸,上半部由於內部的熱氣上升,就會漲起來,炸熟了以後,浸泡在油里下半部是稍微硬一些的,而上半部是軟嫩的,內部由於熱氣的膨脹,和油條內部差不多,是蓬鬆的,吃起來味道和油條也相似,但比油條更有口感,也更香。兒時的感覺是比油條好吃)。做好以後,擺好貢品,燒上香,嘴裡念念有詞。大概還是那套求神靈原諒的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