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統，你這是在搶劫啊
第二天上午8點，陳希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了之後，將銀元揣進了兜里，在童阿姨的包子鋪簡單地吃了個早餐，便趕去了學校。
馮教授平時也有收藏古董的愛好，帶上銀元的目的，也是希望他能給掌掌眼，看看到底能值多少錢。
來到辦公室之後，馮教授剛剛上完課，正在辦公室里喝著茶，五十多歲的他個子不高，人也很瘦，穿著一身中山裝顯得很乾練。
「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馮教授見陳希走進辦公室，就把水杯放在了一旁。
「也沒什麼大事情，就是想讓老師幫忙給我題幾個字。」跟馮教授沒必要遮遮掩掩，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題字？」馮教授有些詫異，他雖然平日里經常會收到別人題字的囑託，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學生找自己題字的。
「對，準確的說題三個字。」
「什麼字啊？」
「四海堂。」
馮教授題字時一直遵循著一個原則，只管題字，絕不主動不問用處。當然，有人找他題字的時候，也會事先把用途告訴他。
陳希跟別人不同，他是自己的學生，馮教授還是很關心的，為此可以打破自己的原則，「四海堂，匯聚四海，你口氣還挺大的。你想用它來幹什麼？」
「嘻嘻。」陳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瞞您說，我想經營一家古董店。」
「噗！！」馮教授聽完陳希的打算之後，剛剛喝下的枸杞水直接就噴出來了，「我剛才還想問你工作怎麼樣了，沒想到你竟然想開古董店，你知道開一家古董店有多難嗎？」
陳希搖搖頭，因為沒有經歷過，所以並不是很清楚其中的難處。
馮教授擺擺手，示意陳希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自己挺直了腰板，胳膊肘支在辦公桌上，語重心長地開導陳希，「古董這一行水很深，而且是個吃經驗的行業，裡面的真真假假，沒個二三十年的道行是很難看出來的，稍不留神就交了學費。
你現在年紀輕輕，完全可以找一個需要奮鬥的工作，如果你想創業也可以，現在比較火的這些行業都是可以嘗試的。如果這兩個有困難，你回去準備半年，考個研究生也行。」
如果兩天前，陳希肯定會欣然接受馮教授的建議，但現在恐怕只能夠搖搖頭了，他現在人生的目標很簡單，就是成為一名頂尖的古董商人。
見陳希還不回頭，馮教授決定以身說法，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瓷質的筆洗，放在他面前，繼續語重心長地開導他，「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看著眼前這個淡灰色，表面帶有不少裂紋的瓷器，陳希只能苦澀地搖搖頭，除了能看出這是個瓷器之外，別的一無所知。
「這東西你都不知道，你開的哪門子的古董店啊。」馮教授徹底被陳希的勇氣給折服了，拍了下桌子，無奈地說道：「據說這是清代乾隆年間哥窯的筆洗，我04年花了3000塊錢從劉家園淘的，當時以為我撿著大便宜了，結果一鑒定竟然是個贗品，仿製時間不超過五年，也就是個幾十塊錢的玩意，當初為了這件事情，你師娘還差點跟我鬧離婚。」
陳希心底里很同情馮教授的遭遇，04年的3000塊錢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當時薊州的房價也不過三四千塊錢，現在已經漲到了均價七萬了。
但馮教授的悲慘遭遇並不能夠改變陳希的想法，我現在可是有系統在身的人，難道還能被別人坑了不成，只要不被系統坑了就好。
「我知道老師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好，但我在來之前就已經下定決心了。我還是想趁著年輕去闖蕩一番。」陳希微微一鞠躬，婉言謝拒了馮教授的提醒，將他的關心深深地記在心裡。
作為一名老師，馮教授能夠站在陳希的角度像父母一樣替他分析利弊，這確實已經很難得了，
見到陳希態度如此堅決，馮教授不再說什麼，年輕人只有真得經歷了失敗和挫折之後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長。
「小篆穩重又顯底蘊，我就用小篆給你題字吧，你明天下午來我辦公室取。」馮教授喃喃地說道，又有些不放心，轉身從身後的書架上取下三本書送給了陳希，「我對古董還是有些興趣的，這幾本書是我都看過了，覺得還不錯，上面也有我做的一些筆記，你拿回去看看吧，尤其是沈從文先生的那本《中國文物常識》，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或許對於你有不少的幫助，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陳希很激動地從馮教授手中接過了書籍，笑道：「謝謝老師，等我掙了第一桶金立馬就請老師吃飯。」
對於陳希請客吃飯，馮教授可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低頭開始批改作業，「得了得了，你先把你的店打理好再說吧，你拿什麼去掙第一桶金啊，能少交點學費就可以了。」
陳希將書小心翼翼地裝進了書包，然後便將那枚殘破的銀元遞給了馮教授，小聲地問道：「老師，我前段時間遇到了這枚銀元，您幫我上上眼，看能值多少錢啊。」
馮教授接過銀元，在手上掂量了兩下子，看了看上面的袁大頭像，又看了一眼銀元的邊，「可以確定這枚銀元是真的，但磨損的太厲害了，估計值不了多少錢，能賣個兩百塊錢就差不多了。」
多少！？
兩百塊錢。
陳希差點驚掉下巴，他已經猜到了這枚銀元可能會不值錢，但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值錢。
如果真的以兩百塊錢賣出去的話，那豈不是自己給系統補足一萬九千八百塊錢的差價。
這道數學題很簡單，但對陳希而言，卻是異常的殘酷，自己所有的賬戶加起來也就還有三千多塊錢。
難道還沒開張，自己就走上了欠債的路了嗎？
系統，你這是在搶劫啊。
看到陳希一臉吃驚的樣子，馮教授也覺得剛才那句話有些打擊到他了，問道：「看來這跟你的預期價值相差很多啊，那你打算賣多少錢啊。」
「老師，我想賣兩萬塊。」陳希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馮教授覺得心臟有些難受，肝也有些亂顫，趕緊喝了一口水壓壓驚，要不是為人師表，他現在估計已經破口大罵了。
「民國三年的袁大頭是很稀鬆平常的物件，現在的市場價也就幾百塊錢一枚。你手裡的這枚還殘缺了，兩百塊錢能賣出去就不錯，你還想賣兩萬。」
馮教授捂著自己受到驚嚇的小心臟，現在他迫切地需要一枚速效救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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