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顧清明和沈墨等天亮之後去一塊去把房退了。
走出客棧之時,沈墨忽然想起了什麼,看了顧清明一眼,問道,「溫不棄怎麼辦?」
涼風吹過來,拂到臉上,有些舒服。
顧清明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道,「不用管他。」
反正溫不棄搞什麼小動作他都會知道。
沈墨點了點頭。
「現在先回崆峒派一趟?」
顧清明問道。
「回崆峒派做什麼?」
沈墨聽到崆峒派不太高興,「我不想回去。」
顧清明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伸出手輕輕撫上沈墨的臉,笑著道,「怎麼?我的小心肝是怕我把你送回崆峒派去?」
沈墨一怔,似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好半天,眼睛眨了眨眼長長的睫羽顫啊顫,才是道,「剛才,大人叫我什麼?」
顧清明瞥了旁邊一眼,看到有人,便慢悠悠的朝沈墨靠了過去,裝作給沈墨整理衣領的模樣,然後趁機附在沈墨耳邊輕聲道了一句,「小心肝啊。」
沈墨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他抬眼看著顧清明,有些慌張,「為什麼大人會……突然這樣叫?」
「我昨天看溫不棄那小子這樣叫你,你挺開心的。」
顧清明漫不經心的道,「所以我就試試看唄,所以,我家阿墨原來喜歡這種稱呼啊……」
他低下頭去,若有所思著。
沈墨聽著連忙解釋,「大人叫,我才開心,別人無論怎麼叫,我都不開心。」
顧清明一下子就笑了,「不用解釋,我知道,就逗逗你,看著你手忙腳亂的模樣,我就覺得歡喜,以前都沒有怎麼見過你這樣,我想回崆峒派,是想找安嚴,你不是說安嚴現在還在崆峒派么?」
「大人找安嚴做什麼?」
沈墨眉頭一皺。
說到這裡,顧清明不笑了,沉著臉,淡淡的道,「小富貴的死跟他脫不了干係,所以我不會讓他過的那麼安穩的。」
沈墨並沒有阻止,只是同顧清明很認真、很溫和的道,「大人要做什麼都行,只不過要先與我商量,我們一塊去做,好嗎?」
顧清明無奈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什麼都跟你說,去哪裡也帶上你,行了吧?」
沈墨笑了笑。
「走吧。」
顧清明抬腳離去,沈墨旋即跟上。
他們並肩走在街道上,這個小鎮上人口也不算多,只不過路很小,人都擠在一塊。
這裡大多數都是淳樸的本地人,偶爾有幾對比較親密的小夫妻手牽手的一塊迎面走來過來,沈墨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旁邊的顧清明。
目光緩緩往下移,落到顧清明的垂落在腰間的手上,然後又收回目光去,把唇抿成一條直線,最終沒出聲。
一來二去幾回,就算沈墨不吭聲,顧清明也注意到了。
顧清明笑了笑,中指、食指合併在一塊,在空中輕點,一條黑色漂浮的線憑空而現,穩穩的系在他尾指上,他指尖輕揮,那黑線的另一端旋即飄向沈墨。
那黑線就跟有生命力一般輕輕戳了戳沈墨的手背。
沈墨一愣,低下頭一看,一下子就看到那一條黑線,再抬起頭一看,只見顧清明晃了晃他手上尾指上綁的那一條黑線,朝他得意的勾唇一笑,沈墨無奈的笑了笑,一揮袖袍,黑線也纏上他尾指。
他也向顧清明晃了晃手上的線。
二人相視一笑。
這一條線只有他們兩個人能看見。
他們看起來若無其事的走著,袖袍下,卻是偶爾時不時互相拉拉對方,尾指輕動,線牽動對方,宛如二人真正十指相扣一般。
顧清明貪玩,勾著沈墨不動。
沈墨溫柔的望著顧清明,他只知道,他要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去,然後用力的擁抱住他的大人。
顧清明和沈墨趕回了
崆峒派的時候沒有找到安嚴,因為據說安嚴早他們一步離開去了昆崙山舉辦的盛典。
沒想到,顧清明和沈墨打算離開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他們大老遠看見有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山,頭髮散落,衣衫不整,滿是泥污,跑幾步摔幾步,摔的一手都是血,不過那個人絲毫不在意,站起來繼續走。
沈墨看了顧清明一眼,顧清明皺著眉,看起來已經認出了那個人是誰。
「過去看看。」
顧清明淡淡的說了一聲,旋即和沈墨一塊走了過去。
走近了,那個人容貌清晰了起來,清秀白皙,生的乾乾淨淨的,一身華衣,卻滿是泥污。
是安子澈。
顧清明不太開心的瞧著這個倒霉孩子。
安子澈卻在看到顧清明的時候一下子欣喜若狂的沖了上來抓住了顧清明的胳膊,「你帶我去找富貴,好不好?」
顧清明扭頭問沈墨,「這倒霉孩子這是怎麼了?」
「似乎得了失心瘋。」
沈墨淡淡的道。
「哦。」
顧清明恍然大悟,「腦子有病啊。」
沈墨點了點頭,「差不多。」
顧清明嘲諷的笑了笑,「因為小富貴?」
沈墨繼續點了點頭,「大概。」
顧清明收回目光,朝安子澈看去,安子澈茫然的看著他們,似乎聽不懂他們說什麼。
「別動手動腳的。」
顧清明拉開安子澈的手,強忍著怒火道。
「你帶我去找富貴,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安子澈自懷中取出一大袋銀子,連忙道,「我可多銀子了,這些都給你,你帶我去好不好?」
顧清明挑眉,把那些銀子打掉,冷淡道,「誰缺你這點銀子?」
安子澈全然不在乎,他手忙腳亂的去拿身上的那些名貴的東西,「那你要什麼?我什麼都給你,玉佩要不要?還是夜明珠?」
顧清明目光落到安子澈懷中露出的一小截木簪上,他認得那根木簪,於是,他故意伸手指了指,道,「我要那根木簪,給我,我就帶你去找他。」
聞言,安子澈下意識的伸手緊緊的捂住心口的那根木簪,使勁搖了搖頭,整個人害怕又失魂落魄的朝後面退去,「這個不行……什麼都可以……唯獨這個不行……不行……這是他的……他留給我的……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