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人哪有什麼威風……
說話間，楊濤向一旁那半跪在地的黑衣人看去，神色中不屑越發不加掩飾。
冬天的江州市，只有晚上的溫度才會非常低，這人身上滿是寒霜，必定是這裡等了一夜。
能夠帶著這種手下和自己談生意的人，又能有什麼能耐？
「你可知曉，你此刻正在同何人說話？」
黑衣人面色微沉，依舊半跪在地。
「什麼人？一個說要花十倍價錢買下綠柳山莊的傻子！」
楊濤最是聽不慣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話之間已經將手機掏了出來，「喂！彪子？！現在到綠柳山莊來！有個傻嗶消遣我，你現在帶人過來解決了，沉到江里去。」
不等對方答應，楊濤已是掛了電話，罵罵咧咧，「真他娘的晦氣！都特么已經約好一幫人過來看看是什麼大人物，結果是特么一腦子有病的鄉巴佬！」
楊濤話音剛落，又有幾輛豪車到來。
車門打開，一群青年下車走來。
「楊濤，你小子不是說有個冤大頭要花十倍價錢買下綠柳山莊么？人呢？」
一行人到來，四下看了看，有人問。
「別提了！晦氣！大人物今天是看不到了，不過一會兒也有一場好戲能讓你們看看。」
楊濤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推開山莊大門走進去的葉梟，冷聲道。
沒有經過他的允許，葉梟就自己進了山莊。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葉梟在他眼中，本就已經是一個死人。
葉梟步伐邁入大門的剎那，本不該在此季節盛開的桃花卻悄然綻放，寒風拂過，花瓣漫天。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葉梟輕嘆。
桃樹盛開，故人，卻已不在。
「起來吧。」
葉梟知道這不是影子的錯，他儘力了。
「魁首！是屬下辦事不……」
「我讓你起來。」
「是……」
良久，葉梟從山莊中走了出來，隨手關上了山門。
「沒有找到我養父前，任何人不得踏入。」
「是。」
影子恭敬應道。
「任何人不得踏入？感情你小子還真把這裡當成是你的地方了？你現在就是真有錢買老子還不答應呢！」
楊濤立刻轉過身來，看著葉梟那淡漠的神情，怎麼看怎麼不爽。
葉梟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他要比自己高貴許多一般，從始至終都未曾理會他，更未曾看他一眼。
這時，幾輛麵包車開了過來，停穩過後十幾個壯漢在一個光頭的帶領下走了下來。
「楊少，這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吧？價格是不是該調調了？」
劉彪似笑非笑走到楊濤身前，目光順著楊濤所看方向看去，眼中多了幾分疑惑。
這人，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他看到的，並非是站在台階上山莊大門前的葉梟，而是不遠處穿著一身黑衣的影子。
這種彷彿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的感覺，還有那瘦弱的身子，他肯定自己絕對見過這個人，而且印象已經深到單看背影就能將其認出的地步。
「價格好商量，你只要事情辦得我舒服就行。」
楊濤隨意擺手，指向葉梟，還有不遠處的影子，「這兩個人，你現在去把他們的手腳全部打斷，割掉舌頭，挖掉眼睛，綁上石塊沉江。」
如此狠辣的手段，便是劉彪做的就是這一行的買賣，聽得也有些頭皮發麻。
「楊少，這是多大的仇啊？至於么？」
「至於么？老子今天就是要讓這傻嗶知道，不把我當回事是什麼下場！」楊濤說話間，瞥向一旁聽了他的話也愣住的青年們，「你們覺得呢？」
「楊少說的有道理！」
「對對對！」
……
和楊濤在一個圈子，他們家境都不差，知道楊濤是覺得今天丟了面子，而且那鄉巴佬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所以才會這麼大火氣。
楊濤最後問他們，也是在展現如今江州第一大家族楊家的姿態！
「彪子，價格翻五倍，現在動手！」
這些富家子弟的回答楊濤很滿意，神色傲然，向劉彪一行人看去。
但，他話說出許久，也沒看到劉彪有所行動。
「彪子？」
楊濤又叫了一聲。
然而，此刻的劉彪，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寒冬臘月，刺骨的寒風拂過，讓穿著的衣服已經被汗水侵透的他打了個冷顫。
因為……
影子，已經轉過身來！
「上次一別，有三年了吧。」
與同葉梟說話時不同，影子的話語很是平淡，沒有絲毫感情。
「是……」
劉彪抬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顫聲答道。
他很慶幸，他沒有動手。
這是他這輩子所做最明智的決定！
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是三年前一人殺到龍虎門總壇，將其所有高層一夜誅殺的煞星！
當年，他劉彪還只是一個小弟的時候，就親眼見證了那一天。
他能夠活到今天，絕非是因為影子的仁慈，而是當時的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讓影子出手！
「很威風啊。」
啪！
四個字，嚇得劉彪身子一個哆嗦，跪在地上，膝蓋與冰冷的台階撞擊在一起，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響。
影子大人，笑了！
當年一笑，整個龍虎門高層，二十八人，一夜殞命！
時至今日，龍虎門高層的滅門都是江州市所有人談之色變的事！
此事，也成就了如今世界殺手榜上的第一人——影子！
「影子大人說笑了，我……小人哪有什麼威風……」
劉彪蜷縮在地，如同一隻嚇破膽的鵪鶉。
這一幕，落在在場之人眼中，便是傻子也明白了意味著什麼。
楊濤身邊的青年們神色震驚，不敢置信。
楊濤愣了一會兒，臉色也變得有些泛白。
他與劉彪，是交易關係，但他也知道劉彪是一個什麼人。
三年能從一個小混混到如今的大哥，劉彪的手段可不一般。
可……
看著劉彪那不斷蜷縮在地顫抖的身子，楊濤手心也多了一些汗水。
影子大人？
一個想法，漸漸在他腦中浮現，可立刻便被他否定。
殺手榜第一的影子，怎麼可能會到江州市這種窮鄉僻壤來？
而且還會跪在一個年紀和他楊濤一樣的青年面前態度那般謙卑？
「影子大人？你應該不會是殺手榜第一的那個影子吧？」
楊濤乾笑，笑容有些僵硬，嘴角抽搐，話語有些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