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涼州兵起 難以保全
孫子曰:凡事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孫子兵法.謀攻篇》
畢竟韓遂也是有些名望的,那夜被殺的時候成宜也在場,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看到司馬懿前來他不知道是敵是友,所以先做試探,僅此而已。
叫住司馬懿的成宜立即備茶,轉而有些客氣地說道:「仲達此番前來馬超可曾得知,如今外面是何情況,還請明示。」
這話語間的急切使得司馬懿有了些許把握,隨即說道:「韓遂被殺之後,我家公子曹沖已經回了許昌,得知將軍被擒,公子擔心,便派我前來說服馬超,欲救將軍,馬超礙於情面,同意放將軍回去。」
「韓公被害之後,只有一路兵馬為韓公雪冤,乃是酒泉太守黃衍,此人花甲之年,仍舊不忘韓公之恩惠,毅然寫下祭文,以及發兵三千,勢必要為韓公雪恨,將軍正當壯年,深得韓公厚愛,難道不如一老叟乎?」
成宜被司馬懿說得滿臉慚愧,許久方才低聲道:「梁興等人無動於衷乎?」
「他們與將軍私交甚密,吾等不便插手,所以此事還需將軍前往遊說,馬超在涼州期間未有功績,涼州之所以平定無事,全賴韓公與諸位之功也,所以還請將軍速速聯絡其他七位將軍,肅清馬超同黨。」
「方才我已經拜訪馬超,其大有發兵之意,若是晚一步,便是別人手中魚肉,任人宰割,時間倉促,我也不願多說,以免產生懷疑,將軍請速回。」
成宜連連點頭,收拾好行李直接前往西平郡去了,當然司馬懿則是前往張掖,那裡乃是梁興所在地,他是八位將軍最為德高望重的一位,與楊秋共同管理張掖郡治安,只要他願意出兵,馬超若是抵抗不住,自然前往東逃安定,畢竟往酒泉那邊沒什麼奔頭,全部都是荒蕪之地。
梁興和楊秋在張掖城最先得到酒泉的韓遂祭文,兩人深感驚訝,沒想到黃老太守竟然願意為韓遂雪恨,實在大出意料之外,畢竟黃衍多年未曾動過兵戈,這次雖說不知道出於什麼動機,也足以讓梁興和楊秋慚愧的了。
城中郡守府,梁興端坐首位,楊秋在一旁品茶,案牘上擺著韓遂的祭文,字字珠璣,大致分為兩點,第一點是韓遂當初這麼多部下竟然沒有一個願意出兵為其報仇的,第二點是我黃衍都願意出兵,你們難道還無動於衷嗎?第三點既然你們願意背負千古罵名,我黃衍自然不會說什麼,希望你們自己好好思量一番,免得被人恥笑。
「黃衍出兵,我們要不要響應?」楊秋憂心忡忡地說道。
梁興嘆息一聲道:「馬超部下精兵良將甚多,我們若是突然發兵,被馬超察覺恐怕只有死路一條,況且成宜還在刺史府內,必然會凶多吉少。」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成宜已經被放走,也不敢輕易出兵,故作惆悵,楊秋放下杯盞,眉頭微皺道:「要不然我們聯絡侯選等人,看門什麼意思?」
「要去西平郡,必然經過涼州城,若是侯選不願意背叛馬超,事情敗露,馬超先得知,我們更是自取滅亡,凡事還需三思呀。」梁興緩緩說道。
楊秋哼了一聲,「難道就這般坐以待斃嗎?」
就在兩人躊躇不定之際,司馬懿已然從涼州城趕來,梁興立即派人將司馬懿請入府上,因為司馬懿久在涼州城,其中消息也知道的最多,他們回來的時候曹沖已經離開,說明留下司馬懿為了打探消息,這樣一來,司馬懿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一番熱情招待后,司馬懿心神恍惚,他不知道梁興這樣做是何目的,因此宴席之上不敢冒然開口。
待到左右屏退,客廳內只有梁興楊秋和他三人時,梁興這才認真問道:「仲達從涼州而來,可曾得到什麼消息呀?」
「消息?」司馬懿本能反應,根本不理解梁興的意思。
旁邊的楊秋則是解釋道:「酒泉已經出兵,吾等亦是反對馬超所為,想要出兵從酒泉太守黃衍奈何不知形勢,仲達從涼州來,可知形勢?」
司馬懿徹底放鬆了警惕,他們既然有這個打算,那麼事情就很容易說成,不待思量,司馬懿直接開口道:「如今馬超疑心重重,特別警惕八位將軍,曹沖公子臨走之前,和馬超商議了一些事情,馬超已經同意放了成宜,如果不出所料,成宜應該到西平郡了,他此番亦是要招兵買馬,與馬超勢不兩立。」
「成宜竟然走了,當真是奇怪,馬超不應該放他呀。」梁興滿臉疑惑地說道。
司馬懿面帶微笑,很是認真地說道:「馬超已經將韓遂殺害,若不放了成宜,豈不是遷怒更多的人,此舉意在籠絡人心。」
「話說如此,他豈不知成宜最為反感於他,此番乃是放虎歸山也,馬超終究不如其父馬騰也。」楊秋有些嘆息地說道。
如今梁興和楊秋已經有出兵的意向,司馬懿自然不會放過機會,隨即添油加醋道:「馬超自然知道成宜為患,同樣也知道諸位亦是禍患,不也將你們全部放了回來,因為在他看來,諸位不足為慮,況且涼州城內,只有韓遂是馬超的敵手,如今韓遂被殺,那就意味著涼州諸郡歸馬超所有。」
「諸位不用著急,遲早用兵矣。」
梁興對此只是連連嘆息,他最為清楚馬超的為人,他以為不會殺害韓遂,誰知道卻殺了,他以為馬超會一直囚禁成宜,誰知道卻放了,他開始懷疑對馬超的判斷,兩人漸行漸遠,那只有刀兵相向。
「只是用兵未免有點操之過急。」楊秋在旁低聲說道。
司馬懿直接高聲說道:「如今黃衍已經出兵,涼州城不是韓遂的部下便是馬超的部下,你們不出兵,黃衍顏面何在,難道你們還不如一個偏遠地區的黃衍嗎?馬超若是佔領了酒泉,敢問諸位的張掖和西平郡還能保全嗎?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還需三思呀。」
梁興略微頷首,「仲達所言甚是有理,當初馬騰尚在,馬超不敢有違,而今馬騰已經在朝廷為官,留馬超在此胡作非為,吾等恕難容忍!當發兵是也!」
「將軍所言極是!」司馬懿非常贊同地說道。
張掖郡本來就有發兵的動機,經過司馬懿遊說之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方向,隨即將韓遂的祭文發往各個城縣,並且集合兵馬一萬五千餘人,準備攻打武威郡涼州城,也就是馬超的大本營。
東南皆發兵,而成宜從涼州城前往西平郡也沒有閑著,直接去了侯選府上,侯選的地位僅次於梁興,八位將軍中也是有發言權的存在。
此時的侯選只得到了黃衍出兵的消息,至於梁興那邊還沒有動靜,成宜從馬超那裡回來之後,侯選並沒有迴避,親自為成宜設宴。
兩人在府上相談甚歡,酒過三巡,菜肴稍涼,成宜擺手屏退左右,臉色變得異常謹慎,侯選看出來成宜有些不對勁,但是並沒有說出來,依舊自顧自的飲酒。
成宜終究是沒忍住,有些低聲地問道:「將軍難道無憂無慮乎?」
侯選這才放下酒杯,面帶愉悅道:「如今西平諸城並無大事發生,百姓安居樂業,軍隊紀律嚴明,自然是無憂無慮呀。」
「我看將軍並非如此吧。」成宜緊接著說道。
侯選眼神有些嚴肅,依舊不改口道:「我身為西平郡守,能有什麼煩心事?」
「殺韓遂!」
這句話分量很重,直接把侯選激怒了,當即起身道:「我好心設宴迎接你,你竟然污衊我殺害韓遂,那可是馬超指使的,你難道不知?」
成宜稍微點了點頭,將酒杯放下,整理了一下衣服,顯得很隆重地說道:「將軍恐怕已經知道了吧,黃衍寫了祭文,準備發兵涼州城,為韓遂報仇。」
「他只發兵三千,但是卻敢寫為韓遂報仇,這就說明他已經知道韓遂並非喝酒猝死,而是另有原因,他發兵不過是做給別人看到,難道整個涼州城只有他是韓遂的朋友嗎?當初的隴西太守,還有張掖太守梁興,恐都有發兵之心,馬超為了涼州統一,韓遂都敢殺好,何況吾等副將?」
「你以為殺韓遂真的是因為口舌之爭,在我看來,不過是馬超想統御涼州的一個借口罷了,韓遂就是不做涼州牧也難活長久,這些問題將軍可曾認真想過?」
侯選徹底愣了,許久方才說道:「他們和馬超攻打便是,與我何干,我只守著西平郡不就行了,何必參與戰爭呢?」
聽到這,成宜直接笑道:「萬一馬超失敗了呢?」
「他敗了,那涼州城便歸梁興所有。」
「非也,韓遂是你殺的,他敗了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禍水東引,將韓遂被殺的事情嫁禍到將軍頭上!」
侯選沉默了。
成宜接著說道:「所以將軍一定要先發制人,將馬超逼迫將軍的事情揭露出來,使其狼子野心人人皆知,方可免遭禍患!」
剛才還無憂無慮地侯選,現在卻眉頭緊鎖,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