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地表世界並不美好

錯誤和失敗，在黑暗精靈殘酷扭曲的社會中是絕對不被容忍、允許的。

因為在這裡，失敗錯誤往往跟死亡、毀滅直接掛鉤。

尤其在權利的爭鬥中，只需要一次失誤就會導致整個家族徹底走向滅亡。

所以伴隨著迪佛家族餘孽身份的曝光，維爾娜便徹底被馬烈絲主母拋棄，淪為整個杜堊登家族金字塔形結構的最底層，甚至還不如侍父銳森的地位高。

沒辦法！

這就是她當初任務失敗所必須為之付出的代價！

儘管很慘痛，但卻不會有任何人同情。

別說同情了，長女布里莎恨不能永遠將這個對自己位置形成威脅的妹妹踩在腳下。

同樣的，三女瑪雅也正在野心勃勃謀划著取代二姐留下來的位置。

可以說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黑暗精靈的傳統進行著。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崔斯特完成了在法師塔內的進修，重新回到家裡才有所改善。

為了對自己小兒子在這次反擊報復中的傑出表現，馬烈絲主母親特地為其準備了豐盛無比的晚宴，並且毫不吝嗇讚美之詞的誇獎道：「幹得好！我的兒子！你的表現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尤其是對於一名男性而言。」

「感謝您的誇獎，主母，這些都是我偶應該做的。」年輕的黑暗精靈法師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

「記住！這次對赫奈特家族的戰爭，我們只能勝利，不能失敗。我期待著你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繼續發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如果你做得足夠好，我不介意也給你一些特權，就像你的導師一樣。」馬烈絲主母輕輕拍著兒子的肩膀鼓勵道。

她的這個親密動作，無疑讓一旁前來慶祝參加晚宴的札克納梵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因為這位武技長最清楚，自己這位「老情人」在內心之中有多麼傳統，多麼看不起男性。

崔斯特無疑也感到有點受寵若驚，謙卑的低著頭回應道：「請放心，我絕不會讓您失望的。赫奈特家族必將倒在我們摧枯拉朽的攻擊中化為灰燼。」

「哈哈哈哈！說得好！我喜歡你的這種上進心。好了，現在去好好享受晚宴吧，要知道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從一群灰矮人手上搞到新鮮美味的魚和鰲蟹。」

說完這句話，馬烈絲便轉身離開房間，前往聖堂去向羅斯神后祈禱，並詢問什麼時候才是發起總攻的最佳時機。

望著這位主母漸漸遠去的背影，崔斯特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直接來到艾爾伯特的面前，一臉苦笑的問：「導師，這種黑暗精靈之間的內鬥真的不可避免嗎？」

「是的！除非你能直接殺進無底深淵，將蜘蛛女神和她的神國統統摧毀挫骨揚灰。因為所有這些家族之間的戰爭，都是在她的授意下進行的。」艾爾伯特不加思索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好了，孩子，別糾結這些。我們只是凡人，根本沒有能力改變現狀。而且在殺死那些傢伙的時候，你也不用太感到內疚，因為他們都已經被這個扭曲的社會所污染，雙手也早已沾滿鮮血。」

札克納梵一屁股坐在椅子，抓起蒸熟的鰲蟹。一邊掰開甲殼吃著美味的蟹肉，一邊低聲安慰道。

「可如果我們也這樣做，那跟他們又有什麼不同呢？」年輕的黑暗精靈法師明顯有點鑽就腳尖。

「至少我們還會反思，會內疚，會同情和痛恨自己。但他們絕對不會。」札克納梵苦笑著回答道。

「那你想過要逃離這裡嗎？比如說去地表上生活？」崔斯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詢問道。

札克納梵輕輕點了點頭：「想過。但我跟你不一樣，我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離開魔索布萊城能不能在殘酷的幽暗地域活下去。」

「那您呢，導師？以您的力量想要離開這裡應該很容易吧？」崔斯特又把矛頭對準了艾爾伯特。

在他的眼中，自己這位掌握著強大魔法力量的導師簡直無所謂不能，幾乎把周圍的一切都給看透了，如果想要離開的話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艾爾伯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的確，我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離開。但問題是，我為什麼要離開呢？也許你覺得黑暗精靈的社會非常邪惡、扭曲和病態，但實際上地表的世界也遠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事實上，黑暗精靈身上所展現出來的陰暗面，人類、精靈、侏儒、半身人和矮人也都一樣不缺。只不過他們不像黑暗精靈一樣邪惡的那麼純粹，而是摻雜了更加複雜的東西，比如說情感、利益、力量和權利。」

「我不明白……」

崔斯特臉上浮現出了疑惑的神情。

「不！你明白！你只不過是把太多的個人願望和美好的期許加入了其中而已。相信我，等你真正抵達地表之後，第一件需要克服的事情就是陽光所帶來的削弱，以及大部分地表智慧生命對你膚色和種族的歧視與偏見。相比起魔索布萊城的邪惡扭曲與病態，那才是最令人絕望的東西。」艾爾伯特漫不經心的解釋道。

札克納梵顯然明白了這番話的意思，整個人陷入沉默，只是不斷往肚子里塞食物，以發泄內心之中的憤恨。

相比之下，年輕的崔斯特顯然還沒有明白自己未來將要面對什麼，僅僅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隨便吃點東西便回房休息去了。

等他徹底走遠之後，札克納梵這才開口問道：「地表世界的情況真有你說的那麼糟糕？」

「比我形容的糟糕一萬倍。黑暗精靈在地表世界的名聲，幾乎可以跟惡魔直接划傷等號，甚至連魔鬼都比不上。在許多城市，殺死一個黑暗精靈甚至不需要經過任何審判，直接就可以將其綁在柱子上燒死。而且無論走到什麼地方，你都不會有一丁點安全感，更不會有一個所謂的家。當然，如果你原意與邪惡勢力合作，那也許可以得到一個不錯的位置，並享有一定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