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上都夫人

「讓我們來討論一下關於你對我所造成的一切損失的賠償問題吧。」

在獨立包間里坐下，康斯坦丁吧嗒吧嗒抽著香腸那麼粗的雪茄，身後站著倆漂浮不定的籠罩在黑袍子下面的身影。

矮桌上有好大一盆手指檸檬，這東西其實賊啦貴，而且一般作為菜品調味。

喬治點了點頭。

他示意瑟爾記下來。

康斯坦丁要賠償，那就給他賠償，反正錢這東西喬治現在並不看重——就他現在這個身份，站媒體前面不小心說一句自己沒錢了，可能得有幾百個企業家求著把錢送他手裡來。

「我要的東西你賠不起。」

「我有這世界上最大最寶貴的財富。」

「你說的是什麼，是你那讓上帝身邊加百列都震顫的力量？還是你那自詡為正義的靈魂？」

康斯坦丁嗤之以鼻。

他才不在乎眼前這他是喬治還是佩琪。

他只在乎自己。

「如果你在說加百列，康斯坦丁，我的意思是，我一度以為她被你給燒了翅膀變成了凡人……所以她現在在哪？喜馬拉雅卡瑪泰姬？還是在一列行駛了十七年之久的永動列車頭等艙里？」

喬治知道加百列就在人間，但他從沒想過去找到這個跌落凡塵的天使——她想死去重上天堂，但不能自殺，因為自殺的人都得下地獄——喬治不想成為這個沒了翅膀的鳥人的工具人。

他攤開雙手，

「至於你說我那自詡正義的靈魂……且不說我是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一向不相信靈魂這種東西的存在……我擊倒的人都是我所厭惡的，而恰巧他們又剛好非正義。」

「看來我們很難達成共識。」

「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進行溝通。」

喬治坐下來。

瑟爾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他身旁。

猶豫片刻，康斯坦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他向喬治伸出右手：

「也許你該知道我失去了什麼。」

「人格？貞操？還是良知？得了吧，人盡皆知你約翰.康斯坦丁就是一人渣混球。」

「……」

……

且不說這個時候在那日不落帝國軍事港口利物浦發生的一切，這鬼地方作為上上個世紀奴隸貿易的橋頭堡，已經在一場席捲全球的黑人暴動中陷入混亂。

讓我們把目光挪回到哥譚市。

教堂。

依舊是教堂。

「耶穌死後三天，從死里復活，現在他就在天上。」

今天是禮拜天。

不算年邁的神父佝僂著身體，努力地站直自己的身子，捧著聖經做彌撒。

「我們並不需要上帝，我們靠正義隊長推翻了邪惡超人的獨裁統治！」

一個稚嫩的童音打斷了布魯斯的佈道，教堂里噤聲一片，原本將要離去的人們突然停下，惶恐地看著那個孩子。

「也許。」

布魯斯並沒有慍怒，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修士服，表現的禮貌又隱忍克制，

「很晚了，六點之後就是宵禁，大家該離開了。」

超人倒台後，哥譚市的宵禁並沒有取消，反而更加嚴重，誰都知道民風淳樸哥譚市有些什麼垃圾人渣。

沒有哪個少女敢在晚上出門。

他朝後面的信徒擺了擺手，人們又開始散去。那個縮在自己母親懷中的男孩則大膽地盯著布魯斯看，沒有再說什麼。

除了布魯斯以外的人都離開了，他一個人待在安靜的教堂中。他的胸口掛著一個簡易的木製十字架，在它上一位主人經年的摩挲中已經變得光滑圓潤。

它的上一位主人，托馬斯.韋恩。

布魯斯的父親。

現在，布魯斯在主持正義協會事務的同時，還會再禮拜天來到教堂成為一個神父。

這能給他帶來救贖。

布魯斯屈著身子倚靠在佈道台上，他的脊骨斷裂過，雖然治好了，但是他再難成為那個穿行在哥譚夜晚的蝙蝠俠了。

至少短時間內不行。

他還需要修養。

而哥譚也不需要。

自從超人與他的不義聯盟統治了幾乎全球並且舉行宵禁后，任何一個地方的夜晚都變得十分的安全。

任何地方。

而在超人倒台後，傑克.內皮爾與喬治.奧斯特曼的政策也變得強硬無比。

相比蝙蝠俠。

小丑與正義隊長的組合顯然更有衝擊力。

他並不信奉神靈，天主教，基督教或者是東方地區傳播甚廣的佛教，他全然把他們當做偽科學。

但現在，連信仰偽科學的人都變得日漸稀少。

好多年前，布魯斯剛剛來到這個教堂的時候這裡還會坐滿信徒，而現在只有人三三兩兩的前來，最多坐滿前兩排。

人們在街頭呼喊著「推進法案」，「把超人還給我們」，或者「我們鍾愛和平」。

卻連信仰的自由都失去了。

也許是因為邪教？

也許吧。

布魯斯並不想做出定論。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變得更好了，哪怕曾經有過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喬治.奧斯特曼之間有過約定。

但至少從表面上看，一切都變得愈發的好了。

蝙蝠俠早該死了。

剩下的只是布魯斯.韋恩。

「神，請拯救世人……」

布魯斯木然地靠在檯子上禱告道，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受傷的脊椎和身上的舊傷讓他總是弓著身子。

神已經死了。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我們該祈求自己拯救自己，布魯斯，而不是去祈禱神明的救贖……你想要克拉克回到你的身邊，而我想要的，只是驅逐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有冰冷的女聲在側邊響起。

那是穿著棕栗色修女服的中年女人，臉上申請略顯刻薄，眸子里寒光閃爍。

布魯斯揮了揮手，他說：

「說真的，你不適合修女服，妮繆，我總覺得你會從袖袍里抽出來一把左輪手槍。」

「我以前在烏克蘭上過修女課，那裡的嬤嬤總喜歡在她們的修女服里藏著一把UMP9。」

「為什麼？」

「神說救世人，但在救世人的同時，你得學會保護自己。」

妮繆.印萬都把袍子扯下來。

她的確帶著左輪手槍。這可不像一個巫女該做的事情。

她伸出右手，要和布魯斯握手，說：

「那麼我們要合作嗎？」

「我想，我們應該合作。」

布魯斯也伸出右手。

這一刻，他的背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