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逼婚

蘇緩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這些人，尤其這幾個人全部都對她懷有不可言說的敵意，當然她對他們也好感全無，甚至是討厭的，蘇緩對待討厭的人只有一種態度，漠視。

她坐下后只向祁故里瞥去了一眼，祁故里明白她的意思，湊在她耳邊輕輕的解釋：「我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爺爺沒和我說。」

蘇緩依舊冷著臉，祁故里哄她：「彆氣了，我們走吧。」

他牽起蘇緩的手，當真帶著她往涼亭外面走。

「慢著。」老爺子叫了他們一聲，「來都來了，又急著走算怎麼回事？坐下來陪我喝杯茶。」

「不了。」祁故里很乾脆的拒絕：「我家緩緩不舒服，改日再來陪您喝茶。」

老爺子也沒說什麼，由著他們離開。

萬斯去送他們，在路上有意無意的和他們解釋：「老爺子也不知道唐老會來，他本來約的你們上午過來，上午那會二少爺他們也不在，不想你們下午來了。」

他的潛台詞是，老爺子已經特意讓他們這些人避免撞到一起，約了他們上午見面，可巧他們上午沒過來，下午就撞到了一起。

他在解釋，老爺子並不是故意的。

祁故里才不管這些，他問：「唐家那老頭來做什麼？」

萬斯先瞅了他一眼，然後道：「大少爺許是忘記了，今兒還是唐小姐的生日。」

祁故里沒說話，拉著蘇緩出了梅園。

萬斯看著兩人並肩而去的背影，想到唐老此行來的目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祁家的這個年，怕是不好過。

祁故里他們走後，老爺子依舊面色平靜的喝茶，倒是唐老憋不住了，冷著臉說他：「你還喝的下去？這孫子都被你養成什麼樣了？一點教養都沒有！」

他拐杖在地上砰砰敲了兩下，「見了我，連個招呼也不打！」

老爺子抿了一口茶，「他見了我都沒好臉色，何況你？」

唐老冷笑一聲，「你該多用點心思在又東身上，別養個白眼狼！」

老爺子沒理他的話茬，放下茶杯，「你今兒是來給心韻過生日的，還是來找我撒氣的？」

唐老冷哼一聲，「我來找你算賬的！你們祁家，把我孫女欺負的好苦！」

「爺爺！」唐心韻軟軟的叫了他一聲，「您別這麼說，我沒有被欺負，祁家人都待我很好。」

「那小子待你好了？」唐老似想到什麼，臉色很是陰鬱，「他剛才帶來的那個女娃娃就是顧家認回來的那個？」

唐心韻有些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是她。」

他突然看向顧唐，問她：「我聽說你媽出車禍之後，她一直沒去醫院，都是你在身邊陪著？」

顧唐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乖巧的回道：「這幾天確實是我一直在醫院陪媽媽，她這幾天沒過來許是有什麼急事走不開，接下來的日子我想她一定會過來的。我媽現在的情況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未來的治療將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她才回顧家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心裡上肯定也受不了，她也不容易。」

「你倒是個乖巧懂事的。」唐老看著她的目光柔和了許多，「不過你剛才也瞧見了，她不是才跟祁家的大少爺來了梅園么？你和顧斐然在醫院裡忙的要死要活，累的都上新聞了，她卻只顧著和男人談情說愛，到底不是顧家養大的，和你爸媽沒有感情，比不得你。」

顧唐抿著唇笑了笑，乖巧溫順，優雅大方，只是臉色比之前憔悴了很多。

祁又東拉了顧唐的手站起來，「爺爺，唐老，你們先聊著，我帶糖糖去前院看看。」

他不想顧唐在這裡聽他們念叨，這個唐老頭一向嘴毒刻薄，他一向不喜他，但唐家在京都勢力頗大，而且唐老頭本人的背景十分深厚，他從政多年，門內弟子眾多，關係網遍布大江南北，且如今京都涼城高位上的幾位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關門弟子，連他家老爺子都不敢輕易招惹他，他更惹不起，只好躲。

顧唐隨他離開，手被她寬厚的大掌牽著，臉上一派歲月靜好。

待他們二人離去，唐老看了一眼唐心韻，才終於進入了正題。

「聽說你家大公子正在和顧家認回來的那孩子談戀愛？」

老爺子垂著眸子繼續喝茶：「這個我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唐老哼笑一聲，「我看你是撞糊塗吧？這兩人剛剛不是還牽著手在你面前晃悠嗎？」

「既然你也看見了，那你說，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老爺子反問他。

唐老被他一業噎住，氣道：「反正他們的關係不清不楚！」

老爺子嘆氣，很無奈的樣子：「我老了，管不動他們了，愛和誰談就和誰談吧，我還有幾年好活，只想清閑過日子。」

「你想清閑？沒門！」唐老拄著拐杖站起來，「我問你，我家心韻怎麼辦？她以後要怎麼辦？」

老爺看向唐心韻，「心韻是你們唐家的大小姐，她以後肯定前程似錦，這還需我操什麼心呢？你這個做爺爺的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她吧？」

「你少給我裝糊塗！」唐老把唐心韻拉到自己身邊，指著老爺子的臉問：「她和你們祁家的大少爺同居了三年，如今他倒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我家心韻以後要怎麼辦？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們祁大少爺的女朋友，現在被他甩了！她以後還怎麼嫁人？」唐老越說越氣，手裡的拐杖就差打到老爺子身上了，「我給你說祁深，這事你得管，你得管到底！」

他直呼老爺子大名，眼看氣氛僵了下來，唐心韻趕緊出來打圓場，「爺爺您別動氣，好好說，別傷了您和祁爺爺這麼多年的情意。」

「要不是看在我和他多年的情意的份上，我早就找人去教訓祁故里那小子了，還用的著親自登門來與他說這些廢話？祁深，你給我個明白話，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老爺子握著茶杯，拇指在杯口摩挲著，臉上波瀾不驚，「據我所知，這三年裡他們兩人並不是同居關係，心韻只是定期過來給阿故檢查一下身體，還有定期給他送葯，說的簡單一些，心韻是阿故特聘的家庭醫生，他們的關係，準確來說應當是雇傭關係，再進一步的話，也只能是朋友關係。」

「放屁！」唐老氣的連髒話都罵出來了，「我們家心韻任勞任怨照顧了他三年，為了他連在美國的工作都放棄了，為給他配藥，她常年呆在科研室里，一個女孩子，忙的連娛樂交際的時間都沒有，她如此辛苦的付出，終於把他的身體治好了，但她最後換來了什麼？換來他背信棄義，另結新歡！」

老爺子垂眸看向手中的杯子，相比唐老的激動，他依舊從容，臉上表情也很平，只放在腿上敲打著的手指泄露了他此時煩躁的心情，「阿故倒是從未與我說過，心韻是他的女朋友。」

「那是他渣！」唐老憤憤不平，「做了的事不敢承認。」

老爺子聽出他話里的蹊蹺，抬頭看他，眸子裡帶了一絲探究，「你這話什麼意思？」

唐老似乎是羞於啟齒，幾番張口都未說出話來，他狠狠嘆了一口氣，重新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最後只有一句話，「我可憐的心韻啊！」

唐心韻過來勸他，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哭的無聲，只有眼淚不斷往下掉，肩膀一聳一聳的，顯是傷心到了極致。

「心韻，到底怎麼回事？」

唐心韻一直哭，始終不肯說話，她在人前一向堅強，少見有哭的時候，此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頭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狼狽之色，唐老心疼極了，把她摟到懷裡，滿懷憐惜又無奈的悵然一嘆，悲憤的說道：「心韻她……已經是祁故里的人了。」

老爺子手上一松，茶杯里的水灑出了一些。

「心韻，這是真的？」

唐心韻沉默一瞬，艱難的點了點頭。

老爺子懵了。

「不是我逼你，這事你得為心韻做主。」唐老平復了下心情，心平氣和的說道：「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我家心韻都比顧家那丫頭強出千倍萬倍，他們倆是門當戶對天造地設的一對，再說心韻治還治好了他的病，是他的恩人，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他得報恩啊！」

他見老爺子一直沒有說話，眉間一抹鬱結之色，語氣不由和軟了下來，「我唐家就這兩個孫女，將來唐家的一切都是她們姐妹二人的，心韻又這麼有出息，將來她是要接管唐家的，你家祁老大娶了她，能有什麼壞處？將來唐家就是他的，他有唐家做助力，在這涼城就是老大，就可以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你說他去哪找這樣的好事？」

老爺子道：「我會找阿故好好談談，如果他當真做了這種事，我定讓她對心韻負責。」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唐老起身，「我今天找你就是為了心韻的事，你好好思量思量，給我們家心韻一個交代，不然，我唐家絕不善罷甘休。」

唐心韻攙著他走出涼亭，下了台階他又轉身，回頭沖老爺子說道：「今兒是心韻生日，晚上我們在明月樓定了酒席，晚上帶著祁故里過來吃杯酒，給心韻過生日。」

老爺子說了聲好，唐心韻猶豫一會，轉身又跑了回來。

「祁爺爺，我是真的很喜歡故里，真的很喜歡他。」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是有光華在流動的，「所以，我不能沒有他。」

老爺子深深的看著她：「可他要是不喜歡你呢？」

「我會讓她喜歡上我的。」唐心韻笑的很甜，「我保證！」

唐老帶著唐心韻離開了，萬斯從梅園裡走出來，來到老爺子身邊。

「您今晚真的要帶大少爺去明月樓參加唐小姐的生日宴嗎？」

「唐老頭不好惹。」老爺子頭一次覺的頭疼，「阿故這小子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唐心韻！」

「您相信唐小姐的話？」萬斯總覺的大少爺不像是那種人。

「唐心韻做事一向圓滑謹慎，沒譜的事她不會隨意亂說。」老爺子問萬斯，「阿故和蘇緩走了嗎？」

「本來是要走的，但在門口遇到了白筱，所以沒走成。」

「她怎麼來了？」老爺子覺的稀奇，自她姐姐白殊死後，她都多少年沒來過祁家了，今兒是怎麼了，大年初一不在京都傅家過年，竟然跑到涼城他們祁家來了？

「不過我瞧著大少爺的臉色很不好，像是和白筱鬧了什麼矛盾，白筱一直追著和他說話。」

老爺子沉了臉色：「叫大少爺和蘇緩過來見我！」

……

前院里，祁融和韓冰語把客人迎到花園暖房裡，這是老爺子的意思，冬日裡，外面冰天雪地，此時還下著小雪，暖房裡祁家特意栽培的花卉卻都開了，奼紫嫣紅一片，像是春日裡百花盛放的盛景，美不勝收。

暖房裡擺了茶几還有餐桌，客人們可以邊飲茶邊賞花，餓了還可以隨意用餐，祁又東帶著顧唐在人群中穿梭，與客人周旋，他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相貌又俊朗帥氣，引得一種年輕女人臉紅心跳，頻頻朝他這邊張望，早就忘了他前些日子和魏雨辰鬧的滿城風雨的緋聞。

顧唐眼神始終未離開過他，滿臉愛慕，目光深處，是隱約可見的佔有慾與渴望，仔細看，已經到了極致。

「有人看到蘇緩和一個年輕男人今天也來祁家了。」有人聚在一起小聲討論，「那男人我不認識，但長的是真好看，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

「你說這蘇緩也真是有意思，親媽住院不見人影，這時候倒跑到祁家來湊熱鬧！」

「她不是還對祁家二少爺沒死心吧？」

「二少爺今天帶著顧唐來的，走哪都帶著她，聽說兩人馬上就要訂婚了，那蘇緩是沒希望了。」

「也說不定，我聽說這蘇緩從小跟她養母在酒吧里混，你說她能好到哪去？」

「就是作踐慣了，我覺的她可能還想著勾引二少爺。」

「她不是帶著一個男人來的嗎？還怎麼勾引二少爺啊？」

「你不懂了吧？她這種女人，是不要臉面的，說不定啊……」那女人湊過去小聲的說：「兩個男人她可以一起搞……」

啊——

突然一聲尖叫，那女人被人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想死？」

「二……二少爺？」那女人痛苦的看著他，說話都結巴了，「你做什麼打……打我？」

祁又東眼神陰森而冰冷，他死死盯著她：「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