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調包
陸錦瑟現在最恨別人提起這件事，尤其是洛安欣，她的眼神瞬間兇狠起來，看著竟與洛安欣兇狠時有幾分相似。
「你閉嘴！為什麼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洛姨娘微愣：「什麼意思？怎麼會是我……」
「若非你告訴我那件事，我又何須做出這般選擇！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把那秘密帶入棺材里不就好了，為什麼要說出來！」
陸錦瑟似乎把火氣都發泄在她身上，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指甲都快要嵌入皮肉里。
「咳，咳咳，放手，錦瑟，你放手，我，我是你娘，你親娘啊……」洛姨娘用力的掙扎。
陸錦瑟面容更加猙獰了，狠狠把她甩落到地上，怒道：「閉嘴！你閉嘴！我親娘是寧陽侯之女，定遠將軍正妻，一品誥命夫人！我警告你，洛安欣，如果你還想要這條命，管好你的嘴巴，不然……」
「錦瑟，你你，我可是你……」洛姨娘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陸錦瑟雙眸微沉，眼露殺機，冷聲道：「你想說什麼？」
洛姨娘被她這表情嚇到，到口的話也給吞了下去。
她捂著胸口，喘了幾口氣，突然臉色也陰沉下來：「陸錦瑟，你不想認我這個娘可以，但卻改不了你身上流著我的血的事實，如果讓元芷那賤人知道她疼愛了十六年的女兒非親生，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你敢！」陸錦瑟雙目赤紅，如欲噬人。
「我怎麼不敢，你都想殺親娘了，我還需要為你這白眼狼著想不成？也不想想，如果當年不是我冒險把你和陸錦依掉包了，你如何會有這十多年來的榮寵……」
突然，旁邊傳來一聲輕響，兩人面色頓變。
陸錦瑟快步走過去，繞過人工話牆，就見後邊蓮池水波晃動，一個人正手扒上岸沿，試圖要爬起來。
陸錦瑟看著那雙細白的手，上邊還帶著一對純銀鐲子，那是她送的。
「大，大娘子，我我我什麼都沒聽到！」少女抬眼看著站在岸邊的陸錦瑟，頓時花容失色，驚恐萬分。
這少女就是之前去傳話的丫鬟，也是陸錦瑟的貼身侍婢。
她只是被蓮兒纏得沒法，帶著人過來找洛姨娘，卻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個秘密。
此刻她臉色雪白，也不知道是被水嗆了，還是被嚇的，白唇哆嗦。
陸錦瑟在岸邊蹲下來，低頭看著這個跟了她近六年的丫鬟，伸出手輕輕撩開她貼在額頭上的髮絲，低聲道：「沒關係，就算聽到什麼，我相信你也不會說出去的。」
丫鬟眼睛頓時亮起，驚喜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下一刻口鼻耳就被冰涼的湖水堵死了。
陸錦瑟垂眸，看著底下掙扎越來越微弱的人，面上沒有一絲波瀾。
等到人徹底沒了動靜，她才放手，扯出帕子擦手，轉頭看到洛安欣驚恐發白的臉，突然笑了。
「姨娘揪著我不放，無非就是想到爹爹身邊，倒也不是不行。」
洛姨娘聽到這話，也顧不上害怕了，立刻問道：「真的？」
「我向來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哪怕是我不要的，別人也休想佔了，尤其是陸錦依。我不想再看到她，如果你能在婚前把她給處理掉，那麼我可以幫你一把。」
洛姨娘眼睛更亮了，幾乎是想都不想：「真的？只要除去陸錦依就可以？你沒騙我？」
「信不信由你。」陸錦瑟哼笑一聲，隨手把帕子塞進她懷裡；「還有，管好你的嘴，想來你也不想去和她作伴吧，這水，挺涼的。」
說完，便轉身漫步離去。
洛姨娘還真是被她給嚇著了，但想著陸錦瑟提的條件，她心下又一片火熱，便也轉身快步離去。
待她們離去一會，原本恢復平靜的蓮池又輕輕盪起了波痕。
蓮葉下，一張慘白的小臉露了出來，視線落到旁邊不遠處漂浮著的少女，眼底滿是驚恐。
陸錦依這會正抱著罐子走出洛姨娘的房間，裡邊原本裝著的螞蟻已經全不見了。
她抓螞蟻可不是真的用來吃的，只不過想使壞而已。
如果說這府里她有什麼最討厭的人，那無疑就是洛姨娘了。
原身一直活在她的陰影中，自小几乎被當丫鬟來養著，什麼活兒都差使她干，明明是千金小姐，有時候卻活得還不如下人。
她真的是沒見著天下有哪位母親如洛姨娘這般奇葩。
正準備回屋，卻聽到院門口響起一聲叫喚聲。
「二娘子，請留步。」
她側頭看去，見兩個丫鬟朝她走來，為首一個年紀稍長的丫鬟她認得，叫碧璽，是元芷夫人身邊的侍婢。
「哦，是碧璽姑娘，母親有什麼吩咐么？」她停住腳步。
侍婢福身行禮，道：「夫人命奴婢給二娘子送來珠石綢線，另管家那邊夫人已經發了話，近段時間二娘子若有何需要可直接去支取，登名再冊即刻，無需通報申領。」
陸錦依目光落到托盤上，掀開紅布，見到裡邊有幾個盒子，放著珠寶和綉線，看品相就知上佳。
「代我多謝母親。」她伸手接過托盤。
等兩人離開，她才嗤笑出聲，拿起一隻水頭非常足的玉鐲，搖頭：「陸錦依啊陸錦依，你怎麼就不爭氣點投到元芷夫人肚子里呢。」
不過，看著這些珠寶，她眼珠轉了轉，狡黠一笑。
這不瞌睡了送枕頭來么，正好當盤纏。
洛姨娘回來的時候，似有些神思不屬，見著陸錦依也難得沒刁難斥罵，只是剮了她一眼，就進了書屋。
陸錦依低頭繼續看畫冊消遣。
若是以前的陸錦依定然不敢拿這些書冊看，因為洛姨娘不准她習字看書，總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
不過現在她可不怕她。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就聽到院門那邊又響起動靜，抬頭看去，便見洛姨娘身邊的青姨帶著一個有些鬼祟的中年男人進了書屋。
陸錦依揚了揚眉，惡意的想著，要不要喊人來抓姦呢。
接近傍晚時，蓮兒才回來。
陸錦依不耐煩理她，三兩句把她打發走，便也沒發現她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