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一情兩處
他舉起了手中的劍，將院子里的水缸腰斬，騰飛而起，削掉了偌大的樹冠，一拳擊穿了牆壁，都不能發泄心中的怒火。
看見秦王回來了，從前院書房尾隨而來的趙卓和飛手，趕緊上前，制止了秦王發瘋。
「王爺，你不能這樣，你還有那麼的將士，還有大越國的江山和天下的黎明百姓等著你去解救呢？」
秦王一把將趙卓推出去了一米遠，大聲道：
「我現在就想知道涵玉去了哪裡，柳家人去了哪裡？
我連自己的妻子都解救不了，如何去解救這天下的百姓和大越國的江山。」
趙卓被秦王的癲狂嚇到喘氣連連，幸好被站在身後的飛手給接住，他才險些沒有摔倒。
微微側臉，趙卓不禁想垂淚。
「姐姐走了，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心痛嗎？
你別看姐姐是一介女流之輩，她才是胸懷天下，她為了天下的百姓，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意讓您干糊塗事。
您還記得嗎？
姐姐當初為什麼能接受你娶韓月？
姐姐連韓月都能接受，為什麼就不能接受一個對她根本沒有什麼第一的春華？
那是因為她心裡揣著天下，還有你。
她現在是走了，可是您要是有點志氣，將這天下打下來送給她，這不比您在這裡賭氣好多了嗎？
以我對姐姐的了解，她最討厭的就是窩囊的，一事無成的男人。」
秦王長劍迎風，利刃冒著寒光，眼裡閃著深不見底的暗光和嗜血的殺氣。
「不用拿這些來激我，沒用。」
趙卓是真的有膽魄，猛地推開扶著他的飛手，走到了秦王的面前，將秦王手中的劍鋒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有用，你要是能將這江山打下來，我就將姐姐給你找回來。
今天，我講話放在這裡，以我趙某人的項上人頭做保證！」
「這可是你說的，莫要後悔。」
秦王一劍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角割下來，刺破了趙卓的指尖，逼著他寫下來。
趙卓也沒含糊，直接跪在地上，用膝蓋頂著那塊白布，以血為墨唰唰的寫了起來。
一張血書，一氣呵成，秦王劍尖一挑，就將那白布拿走，收入了囊腫。
頷首，迎著冷風，額前飄落的亂髮遮住了秦王的半邊臉，秦王轉身要走，趙卓在身後叫住了他。
「王爺，香草已經將祥侯一家人移居到了別處，他們很好，你放心。」
「他們為什麼要走？是因為涵玉走了嗎？」
忽然，秦王的聲音就變得空洞又無力起來。
「王爺，不要想多了，他們走了，矛盾會少上很多，對誰都好。」
趙卓的話，秦王聽懂了，是說和淳太妃的矛盾就少了。
他的母親竟然那麼容不下柳涵玉，連和她有半點瓜葛的柳家人都不放過。
嘴角冷笑，秦王連想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爺，昨天下午傳來消息，韓明王的人馬已經開始攻打竟成了，
鎮守在西北的蕭勇已經開始班師回朝，邊陲只留了三萬的兵力。」
秦王微垂了生硬的眼瞼，揚了揚孤傲的下巴，久久才說了一句，「後天，全軍往西北進發，防禦外敵入侵。」
「得令，我這就去辦。」
趙卓馬上起身，意氣風發的往外走。
**
秦王還有兩天的時間就要離開宿州了，淳太妃是在第二天才得到這個消息。
她嚇壞了，因為秦王從來都沒有來通知過她。
「春華，你這兩天是不是有動靜？」
淳太妃拉著春華的手，焦急的問她。
春華低垂了腦袋下去，這個問題她怎麼知道？
「也是啊，你和秦王在一起，一共也沒幾天。
不過，這事情，秦王不懂，不如你說謊騙他，就說你懷孕了好不好？
興許他知道自己有了兒子，就不會這麼對我們了。」
淳太妃的心虛是掩飾不住的失落，連說話都是自言自語，眼睛根本沒有固定的地方。
她怎麼說，春華就怎麼做，她只不過是個下人而已，頂多是秦王的同房丫鬟。
「好了，就按照我說的辦。」
淳太妃牽著的手，去了柳涵玉住過的院子里。
秦王回來的這兩天，一眼都沒看過淳太妃，淳太妃心裡也開始發慌。
秦王坐在內室的床上，身上穿著柳涵玉為他做的寢衣，外面包裹著柳涵玉蓋過的被子，一手執劍，一手拿布輕輕地在劍鋒上擦拭著。
劍身被他擦得油光發亮，能照出人的影子來，泛著盈盈的寒光。
不時，飛手進來了，拱手稟報，說淳太妃來了。
秦王沒抬眼，更是沒說話，彷彿沒聽見一般，繼續擦拭著手中的劍。
飛手明白，秦王現在不想看到淳太妃。
於是，他退了出去。
淳太妃當然不相信，秦王竟然會這樣狠心的對她。
或者即使相信了，她也不會就此作罷。
將飛手推到了一邊去，淳太妃牽著春華的手，就闖到了內室來。
「柴扉，你是不是打算要拋棄我這個做母妃的？」
秦王知道淳太妃一定會闖進來的，所以他只能不說話。
淳太妃生了他，養了他，他說什麼都是不孝。
淳太妃異常的生氣。
秦王無視她的提問，漠視她的到來，這讓淳太妃傷心又苦楚。
本來氣鼓鼓的，後來眼淚一落，就心酸得卑微到了塵埃里。
「兒啊，你能看看我嗎？
就算我老了，沒用了，你是不是看看你將來的兒子？
春華她已經懷上了，這總是你的親骨肉吧？」
淳太妃一邊哭，一邊拉著春華，將春華推到了前面去。
淳太妃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秦王本來在擦劍的手，忽然一翻手腕，猛地就將劍刺向了春華的咽喉處。
站在一旁的淳太妃嚇得連連大叫。
「兒啊，不要啊，她懷了你的孩子！」
淳太妃上前一步，將春華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去，自己擋住了秦王的劍。
秦王沒有焦距的寒冷眸光，忽然一凜，充滿了無限的冷意。
「那是你的兒子，不是我的。
我只和涵玉生兒子。
既然母妃你要等著春華生兒子，那你就留在宿州陪著她。
她可以照顧你，你也可以照顧她，兒子更放心。」
說完，他翻了手腕又將劍收了回去，繼續擦拭，整個更冷。
淳太妃被秦王的舉動嚇壞了，趕緊拉著春華出了院子，生怕秦王真的將春華給殺了。
柳涵玉走了，秦王馬上也要走了，春華才是她延續柴家香火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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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涵玉到了尼姑庵，萬念俱灰，用心只想著穿越回去。
可是抱著那塊玉佩和伏龍劍，她卻一直都沒找到回去的法門，終日又為不自主的想念所累。
尼姑庵的師傅說她六根不夠情景，才會被七情六慾折磨到如斯的境界。
要想放下心中的之年，最好能跟著一起吃齋念佛，修行數日，才得解脫。
病急亂投醫，柳涵玉真的跟著他們打坐念經。
兩天之後，確實安靜了不少，心中的那份牽挂卻從未放下，只是從外在的表現到了心底的深處，更不喜形於色罷了。
這日，她聽山下的師傅回來說，秦王要帶兵離開宿州，轉戰西北禦敵，那股想念就又竄將了出來。
趁著沒人看見，她閉上眼睛，繼續打坐念經，心情漸漸平靜。
晚上的時候，她和尼姑庵里的師太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