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鎮魂終結（七千字大章）
咔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一聲哀鳴。
凶兵，這柄來自於伊萬斯的執念遺物，在奈瑟的評價中擁有誕生規則力量的潛力。
但就是這樣一柄凶厲的兵器，此刻在那突兀出現的白色手掌之下，竟是直接被扭斷！
奈瑟驚駭。
能做到這一點的，毫無疑問，必然是一位掌握規則力量的詭異之王。
而且就算是奈瑟自己，也不能這麼輕描淡寫的毀去凶兵。
「麻煩了。」
奈瑟的心裡只有這個想法，他的目中充滿忌憚，看向安德烈的身前。
在那裡，這隻白色手掌的主人現出了真容，令奈瑟也頗為詫異。
那頭詭異之王，赫然擁有與安德烈一模一樣的外貌，只是他的身上全部被慘白的顏色所覆蓋，胸口有一張詭異的鬼臉，整個人身上透出恐怖邪意。
為什麼這頭詭異之王會跟安德烈這麼相似？
他們之間有著什麼聯繫？
這頭詭異之王的規則力量到底是什麼，如何能夠那樣輕易的毀滅凶兵？
無數的念頭在奈瑟腦海中轉過。
安德烈的目中同樣有著震驚，果然，在替身晉陞為鎮魂曲后，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異變，自己的惡靈附身鎮魂曲竟然是一頭詭異之王。
並且惡靈附身鎮魂曲好像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它回過頭來看了安德烈一眼，目中儘是邪惡。
緊接著，惡靈附身鎮魂曲又做出了一個令奈瑟和安德烈都想不到的舉動。
它張開了嘴巴，一口將被它扭斷的凶兵吞入體內，打了一個飽嗝。
然後它的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它看了安德烈一眼，舔了舔嘴唇。
安德烈理解了惡靈附身鎮魂曲的意思，自己會像這柄凶兵一樣被它吃掉。
但是惡靈附身鎮魂曲沒有接著對安德烈出手，而是邁出一步，緊跟著就突兀無比地出現在了奈瑟的身邊。
它出現的方式真的是突兀，就是一步邁出，當即跨越了這段距離，快的根本無法反應，好似是穿越了空間一般。
奈瑟悚然一驚，這種方式太不正常了，絕對是規則力量的一種應用。
空間？速度？還是什麼別的規則力量？
但是規則力量，奈瑟也不是沒有，他也不覺得自己吸收了艾麗莎后的規則力量會輸給這個剛蘇醒的詭異之王。
心念一動，奈瑟的傀儡規則發動，要將惡靈附身鎮魂曲化為他的傀儡。
先前的安德烈就是中了這招，哪怕是廬山升龍霸也破不開傀儡規則的控制，生死操於奈瑟之手。
此時的安德烈雖然看不懂，但聯想到自己先前的動作，也大概猜到奈瑟的規則力量要發揮作用了，目中也是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惡靈附身鎮魂曲的變化固然意外，但奈瑟才是一切的幕後黑手，至少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消滅奈瑟。
希望惡靈附身鎮魂曲能夠應付奈瑟的傀儡規則吧。
只是安德烈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奈瑟在往哪裡看呢？
惡靈附身鎮魂曲不是在奈瑟的左側么？奈瑟為什麼向著正前方露出了如遇大敵的神色。
「難道……」
安德烈的心中掠過了一個揣測。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奈瑟先手必失，以惡靈附身鎮魂曲的戰鬥技巧，這場戰鬥實質上已經結束了。
而奈瑟在發動傀儡規則后，陡然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
此時，他自己發動的規則力量產生了異變，纏繞在他的身上，將他化為了傀儡。
奈瑟眼前的惡靈附身鎮魂曲瞬間消失，好似一個幻覺。
奈瑟瞬間明白了。
「你的規則不是空間，也不是速度。」
「你的規則力量是扭曲！」
「前面展現的速度，是你故意來麻痹我的。你扭曲了空間，產生近似瞬移的效果，讓我往錯誤的方向去猜測你的規則力量。」
「同時你扭曲了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光線、氣息乃至所有信息，讓我對你的位置產生了誤判，我剛剛是對著一個影子發動了我的規則力量，當然沒有辦法奏效。」
「而你趁機扭曲了我的規則力量，讓它反過來將我化為了傀儡。」
「你……」
這場戰鬥中，惡靈附身鎮魂曲對規則力量的運用根本不是奈瑟能比的。
奈瑟過去的經驗根本帶不到詭異之王這個等級的戰鬥中來，而惡靈附身鎮魂曲的戰鬥智慧則碾壓奈瑟，最終呈現出的結果就是這樣一邊倒的碾壓。
僅僅是一個回合的交手罷了，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奈瑟，就淪為了砧板上的魚肉。
惡靈附身鎮魂曲歪了歪脖子，靜靜地看著奈瑟。
忽然間。
奈瑟對著自己發出狂風暴雨一般的打擊，身上慘白的肉質上布滿裂紋，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於耳。
然後奈瑟的手臂又開始了不由自主的扭轉，在令人牙酸的聲音中，奈瑟的左手被他扭斷。
再來，奈瑟更是揮出匯聚全身力量的一擊。
他作為詭異之王，力量和速度也超越伊萬斯，這一擊雖然沒有凶兵，但發揮出的威力也不遜色廬山升龍霸太多。
再加上奈瑟壓根沒有防禦，所有在這一拳之下，他的腹部與安德烈同樣的位置上也被打出一個前後通透的大洞！
嗤嗤。
嗤嗤。
奈瑟身上的傷口中燃燒著慘白的波紋，受制於惡靈附身鎮魂曲，無法再動用規則力量，奈瑟只能硬抗。
這波紋就如跗骨之蛆一樣，令奈瑟這樣的詭異之王也感到了難忍的痛苦。
「啊！你要做什麼！」
惡靈附身鎮魂曲也並不答話，只是將奈瑟對安德烈所做的，連本帶利的還了回去，狠狠地折磨著奈瑟。
它作為同樣的詭異之王，深諳詭異的痛點，給奈瑟帶來的痛苦跟常人遭受酷刑差不多。
直到奈瑟的身上都密布一道道的裂紋，即將解體的時候，惡靈附身鎮魂曲才停下了這種折磨的行為。
接著，它伸出手，兩隻手插入自己的嘴中，將自己的嘴角扯開，張開一張能將人都吞入的血盆大口。
奈瑟絕望的看著這一幕，想要抵抗，但所有反抗的舉動都在扭曲規則的作用下被破壞，竟還是絲毫都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張血盆大口朝他靠近，陰影逐漸的將他籠罩。
接著。
在安德烈驚駭的神情之中，惡靈附身鎮魂曲一口咬掉了奈瑟城主的腦袋！
再接下來，便是一場能讓人活活嚇死的進餐。
惡靈附身鎮魂曲，像是在享用美餐似的，一口口將奈瑟城主撕成碎片，然後吞咽進了腹中！
當奈瑟城主徹底消失的時候，惡靈附身鎮魂曲還意猶未盡的打了個飽嗝。
安德烈手背上的復活石圖案中，也隨之湧出了一股冰寒的氣流。
一尊詭異之王的死亡，帶來的收穫是根本想象不到的豐厚。
但安德烈的身上卻是遍體生寒，因為惡靈附身鎮魂曲吃完奈瑟之後，又轉過頭來，極為詭異地看著他舔了舔嘴唇！
危險，極度的危險，這根本不是現在的安德烈能抵擋的對手。
能秒殺安德烈的奈瑟，都被這東西給吃了，安德烈再不逃的話，下場怕是比奈瑟還要凄慘。
而以惡靈附身鎮魂曲展現出的扭曲規則力量，它連附近的空間都能扭曲，一步跨出近乎瞬移，安德烈哪怕是超音速也逃不掉。
更不用說安德烈現在渾身上下傷痕纍纍，腹部那個血洞都還在流血，要不是體質強悍再加上波紋力量的治療，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種狀態，安德烈的速度大打折扣，還沒有惡靈附身狀態加持，怎麼想都是跑不掉的。
那現在唯一的生路，就只有灰霧空間了。
逃入灰霧空間，然後在裡面療傷，消化掉伊萬斯和奈瑟城主死亡后的收穫，或許能在出來后從惡靈附身鎮魂曲的手下逃掉。
打定主意，安德烈沒有絲毫猶豫，身形消失在原地，直接進入了灰霧空間進行躲避。
再不走的話，他是怕自己沒有走的機會了。
灰霧空間之中，古樸荒涼的氣息繚繞。
來到這裡，安德烈才呼出了一口氣。
在灰霧空間中，安德烈的權柄至高無上，近乎無所不能，這終於給他帶來了些許的安全感。
灰霧空間里現在沒有別人在，童虎似乎離開了，紅毒蛇和西撒也不在，只有安德烈一個人。
「給我治療。」
安德烈心念一動，消耗了一些灰霧，直接治療好了自己的傷勢，恢復到了全盛的狀態。
「再復活幾個劇情角色，要找到對抗扭曲規則力量的物品。」
「這麼多的灰霧儲備，或許可以試試復活DND世界中的角色，拿到跟秩序相關的神器。」
就在安德烈想要復活角色的時候，那股心驚肉跳的感覺卻又陡然間強烈了起來。
下一刻。
一件讓安德烈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灰霧空間之中一陣波動，一道慘白的身影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惡靈附身鎮魂曲，它追進了灰霧空間！
「怎麼可能？」
安德烈掌管著灰霧空間的權柄啊，惡靈附身鎮魂曲是怎麼進來的？
惡靈附身鎮魂曲則是咧開了嘴角，沖著安德烈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你忘了，替身與本體是統一的。」
「換言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的本質是相通的。」
「在灰霧空間看來，我們都是安德烈，都可以動用它的權柄，明白了么？」
安德烈咬牙，心念一動。
「封鎖規則。」
「給我鎮壓它！」
但是灰霧空間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也證明了，惡靈附身鎮魂曲說的是真的，它也同樣擁有灰霧空間的權柄，安德烈不能通過灰霧空間鎮壓它。
要是當初安德烈在真實幻象的時候，沒有及時打斷真實幻象的詭異化，恐怕他就能發現這一點。
只不過要是當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安德烈怕是也早死了。
滴答。
滴答。
大顆大顆的冷汗從安德烈的額頭滴落。
這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石鬼面出現在了安德烈的手中，他抬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戴去。
安德烈不想成為所謂的完美生物，也不覺得完美生物能夠對付掌控規則力量的惡靈附身鎮魂曲，但現在他只剩下這張牌可以打了。
然而就連這樣的動作，安德烈都辦不到了。
惡靈附身鎮魂曲邁出一步，直入縮地成寸一般。
扭曲規則作用。
石鬼面驟然間就被扭曲成了粉末！
旋即，惡靈附身鎮魂曲化作一團詭異的白色，撲到了安德烈的身上！
安德烈的身上騰起波紋，入微的力量爆發，轟出一拳廬山升龍霸。
但廬山升龍霸的拳勁直接四分五裂，剛一出手就直接被扭曲潰散，安德烈的抵抗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被惡靈附身鎮魂曲包裹在內，整個人結成了一個慘白的繭。
在被包裹住的同時，一股扭曲邪惡的意志就沖入了安德烈的腦海。
安德烈的眼前登時就是一黑。
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出現在了一處奇異的所在。
在這個地方，沒有天空沒有大地，也沒有日月星辰，甚至連空間、時間等概念似乎都不存在。
這裡只有一片海，一片由慘白的肉質形成的海，讓安德烈感到分外的不適。
他現在就處在這片白色海洋的中央，這裡有一座高高的山峰凸出，安德烈就坐在山峰之上。
舉目四望，只能看見茫茫無際的白色海洋，令他心生煩躁。
「這裡是……」
一個聲音為安德烈做出了回答。
「你的心靈世界，也是我的世界。」
這聲音是從海洋中傳來的。
安德烈的瞳孔收縮。
這是惡靈附身鎮魂曲的聲音。
白海之中，慘白的肉質形成了一張與安德烈相似的扭曲面孔，惡靈附身鎮魂曲在白海中同山峰上的安德烈對視。
安德烈沉默了片刻，而後看著惡靈附身鎮魂曲發問：「你究竟是什麼？」
惡靈附身鎮魂曲微笑：「是你讓我具象化，你忘了么，我是你的替身啊，雖然晉陞為鎮魂曲后擁有了獨立意識，但我本質上還是你的替身。」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是一體的。」
安德烈搖頭：「我從未聽說過會有替身呈現這樣的姿態，你是一頭詭異之王。」
惡靈附身鎮魂曲哂笑：「這很難理解么？這個世界人人都可以成為詭異，你也同樣如此。」
「詭異也是你的一種可能性，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潛藏著這樣的本質。作為你的替身，我與你一體，當然會擁有詭異的成分，只是我完全釋放了出來而已。」
安德烈瞳孔收縮，他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那既然你是我的替身，我們是一體的，在我的精神世界中，你又要做什麼呢？」
惡靈附身鎮魂曲笑了。
「我說過了，我們是一體的。」
「你的想法瞞不過我，我的想法難道你也猜不到？」
「當然是老掉牙的問題了。那句話說的多好，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既然我已經獨立出來，那麼這具身體的主導權也該換換了吧。
我也想成為安德烈呀，這具身體你用了這麼久了，該交給我了，成為詭異，痛痛快快的去殺戮去掠奪去進食，成為最強的詭異之王！」
安德烈搖搖頭。
「這具身體是我的，我沒有要成為怪物的意思，我做人做的很好。」
「你就不要妄想了。」
惡靈附身鎮魂曲嘲笑：「弱的跟個雞一樣，好什麼了？這次沒有我收拾爛攤子，你能活下來？」
「作為報酬，這身體也該分給我一份吧。」
安德烈還是搖頭。
惡靈附身鎮魂曲發出了吼叫，四周的白色海洋都隨之震動。
「你這樣抵抗什麼，我有多強你難道感受不到？」
「接受我，放棄無所謂的執著，獲得詭異的力量！」
安德烈依舊是搖頭：「我拒絕。我是人，從始至終都會是人，不會是詭異這樣的怪物。」
惡靈附身鎮魂曲的聲音更大了。
「都穿越了，為什麼還這麼死腦筋，這麼抵抗成為詭異的形態？」
「但是你難道不知道嘛，奈瑟說的都是真的，外面全都是灰霧和詭異。你可要記住啊，奈瑟可是幾十年前逃進來的。幾十年過去，外面人類怕不是已經滅絕了吧。」
「他說的沒錯，你不明白么？這個世界上，人類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是屬於詭異的時代！」
「難道你要帶著這個黑石城收復世界？現實一點吧。」
安德烈不得不承認，惡靈附身鎮魂曲說的是有道理的。
人類的時代，在這個灰霧蔓延的世界，可能真的要過去了。
隆隆，隆隆。
白色的海水上漲，不斷淹沒安德烈所在的山峰。
惡靈附身鎮魂曲的聲音越來越響。
「幹什麼要這麼累呢？」
「逼著自己去變強，不就是為了過上安穩的生活？」
「你成為詭異，就得不到安穩的生活了么？世界上不都是詭異么，詭異也有詭異的秩序，你一成為詭異就站在頂端，是詭異之王，這樣不比逆著時代的潮流，苦苦保留人類身份來的舒坦？」
海水再度上漲。
安德烈所在的山峰，已經被淹了一小半了。
「而且人類的身份和世界，真的讓你有這麼眷戀嘛？人的記憶總是會美化過去的一切，你確定那是你想要過的日子？」
「那就讓你回憶一下好了。」
安德烈的眼前出現了前世的景象。
在一線大城市之中，做著一份螺絲釘的工作，沒有什麼不可替代的，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麼所謂的核心競爭力。
回想一下自己的工作，也找不到什麼價值。
整天到了公司，想著的就是什麼時候下班，做著機械性的重複工作。
安德烈自己也知道，誰來了以後，接受一點培訓就也能做同樣的工作。
下班了呢，火急火燎的去趕地鐵，在裡面擠成罐頭一樣，熬過沒有一點價值的時間。
回去隨便吃點，累了，玩會，時間就這樣過去。
生活就這樣重複。
房子是買不起的，一年都攢不下一平米。
結婚是結不起的，自己過的都這麼艱難，再帶個人就更不行了。
此時此刻，回首自己前世作為人類的一生，似乎找不到什麼意義。
惡靈附身鎮魂曲發出了惡意的聲音。
「你的意義就是當了一顆螺絲釘，養活了自己。」
「哦對，業餘時間寫了幾本爛書。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還得抄別人的故事寫同人才掙個房租錢，自己雄心壯志寫的東西就是一團垃圾。」
「現在在這個世界上，你還對那種日子念念不忘？還想要再現那個世界的秩序？」
「你是被洗腦的有多深啊！」
「這個世界不好嘛，刀光劍影不刺激么，這短短的日子，你過得不刺激么，在戰鬥中你的心跳沒有加速嘛，跟那些傳奇的劇情人物在一起，你沒有找到成就感嘛？
你告訴我呀，為什麼還要做人？
你已經來到異世界了，換個新的生活方式不好嘛？刺激一點，跟以前那種無聊的生活告個別怎麼樣？
接受現實吧，這是詭異的世界，你只要接受詭異的身份，就能在這裡建立一座詭異的城市，爭霸天下，超脫無敵！」
「吃最好的食物，睡最大的房子，練最強的功，睡最美的女詭，這日子不香么？」
「紅塵煉心？這人類的滾滾紅塵有什麼好留戀的。
成為詭異，一切都可以得到。」
殺人誅心，莫過如是。
最了解安德烈的，永遠是他這個扭曲的自己。
惡靈附身鎮魂曲的話語中更帶著扭曲的力量，引導之下，就讓安德烈陷入了牛角尖，真的覺得惡靈附身鎮魂曲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這狀態已經極為危險了，跟所謂的道心崩潰頗有些相像！
轟隆！
白色的海洋水平面不斷攀升，其中更湧起一個滔天巨浪，朝著安德烈打來，將安德烈所在的山峰淹沒，將安德捲入白色的海洋之中。
安德烈拚命伸出手，想要爬起來，但無數的厭倦情緒完全爆發，讓他的手越發無力，越來越沉。
惡靈附身鎮魂曲滿意了。
「這樣就對了，放棄無謂的堅持吧。」
在心靈世界之外，安德烈的身體也開始產生異變。
一股可怕的邪氣在他身上出現。
他的身體開始了詭異化！
若是真的轉化成詭異，擁有肉身，惡靈附鎮魂曲發揮出的力量要比先前恐怖不知道多少！
「對，對，就是這樣，繼續，繼續！看這強大的力量！」
安德烈的意識被不斷的拖入越來越深的海底，黑暗將他的視線淹沒。
他的手無力垂下。
但一束光，從上面照了進來，這是一束溫暖、明亮的光。
這道光里，有一聲溫暖的呼喚。
「安德烈，我的孩子。」
聽到這聲音，安德烈就想了起來。
這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母親，也就是安德烈剛來此世時遇到的第一個詭異。
她應該是被奈瑟當做實驗品了。
說起來也很奇怪，當時在她消滅后，安德烈沒有看到她的執念遺物，所以當時安德烈都不知道詭異死亡後會留下這樣的物品。
直到後來，安德烈消滅的每一個詭異都留下了執念遺物，安德烈才總結出了這個規律。
但有時候他也在想，那自己遇到的第一個詭異，也就是安德烈的母親，她的執念遺物是什麼呢？為什麼當時沒有見到？
而終於，在此刻，這個疑問被解答了。
安德烈母親的執念遺物不是實物，而是對安德烈的愛。
這道光輕輕將安德烈包裹。
安德烈的腦海中，回憶起了家庭中的一切溫馨時光。
那些溫暖的感情在心頭湧起，像是溺水時的浮標，帶著安德烈迅速向上浮去。
詭異化的進程立刻打斷。
惡靈附身鎮魂曲發出了可怖的咆哮。
「不，不，不！」
「扭曲！給我扭曲！都是假的，什麼愛，給我扭曲啊！」
但規則力量第一次失去了作用。
這份愛純粹到了極點，連一點扭曲的地方都沒有。
安德烈受到的扭曲影響也在被消弭，他一伸手，抓住山峰，躍出了水面，山峰隆隆震動，再度升高，鎮壓住了這片白色的海洋。
「險些被你扭曲了。」
「生而為人，是一種幸運。」
「這樣的感情，是詭異能擁有的么？」
「擁有愛與被愛的能力，哪怕一無所有，作為人而活著也是幸福的。再來一輩子，我還是要做人，我不要做詭異！」
轟隆。
山高高萬丈，將白色海洋徹底壓了下去。
惡靈附身鎮魂曲發出了不甘的吼聲。
「不！不！不！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安德烈，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你母親！」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永不消滅，我還會出現！」
「等著那一天，你鎮壓不了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