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沙發後面突然傳來葉耀陽的嘲笑聲:「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黑色馬褂的男人說著聲音將手中的槍指向舒芷他們躲的沙發,亂射一通。
舒芷的眼皮一跳,身後突然被非常大力拽了起來,還沒有等舒芷反應過來,又有一股力氣把她推了出來,來往的槍聲頻繁的響了起來。
舒芷彷彿一個飛落的紅蝴蝶,跌跌撞撞的倒在了興樂門黃色的地毯上。
舒芷穿的一身玫紅色還未換下的舞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姿。由於倒在地上有些凌亂黑色頭髮顯得她的臉蒼白,有些灰青,那雙眼睛睜的大大,似乎能讓人感覺到她的不甘心。
舒芷感覺一陣疼痛從自己的腦海炸裂,有感覺胸口也疼的厲害,她腦海好像炸開了花。
她知道槍子打在了自己身上,一處兩處,都打在自己致命的地方,特別疼,眼角流出一滴淚順著舒芷的眼眶飄了出來,落在了空氣中,消失在舞廳黃色的地毯上。
舒芷小的時候很怕疼,一點點疼痛總要哭鬧很久,擾的母親喊自己嬌嬌,後來母親走後,就很少因為疼痛去哭了,可能是知道這偌大的人世間,在沒有人疼自己,再喊自己嬌嬌。
再後來也就很少哭了,回想自己從母親死之後的11年,哭的次數怕是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母親死的時候自己哭了一次,父親將自己送給別人,自己哭了一次,為著何紅哭了一次,沒想到這次又哭是為了自己的死。
世界好像變得靜止,她只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摔落在地毯上的疼痛,血液流出身體,染紅了紅色的地毯,她的意識在慢慢消散,她想拼勁最後的力氣翻動身體。
看看那個把自己推出來的男人,想要深深記住他的臉,為什麼自己的命這般不值錢。
所以不管自己的身體在地上多麼狼狽,多麼難堪,她還是轉過頭來,她看著那個男人順利的在自己的遮擋下,將那個挾持人質的黑大褂射殺。
她心裡恨道可別讓這個男人贏,黑大褂的兄弟們可得努努力,把他打死。
可命運從來不偏向她,這個男人還是贏了,救得美人歸,她看見葉耀陽跟那個女人抱在一起,好一對俊男靚女。
她的意識不在放在他們身上,心中一陣悲涼,自己明明那麼的努力想要活下去,放棄了最後的尊嚴,卻輸得這麼慘。
在那個小巷裡,阿紅還在等著自己去找西醫救她的命,自己怎麼就死了,何紅怎麼辦,自己答應她治好她的病。
她怨這命運不公,怨自己身份卑微,只能讓人欺凌,她的意識逐漸消散。
沒有人會把注意力放在這個死去的舞女身上,他們都稱讚葉少將,年輕有為,下手果斷,沒有人會在意被他退出去的舞女。
窗外似乎是下起了小雪,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在一個小巷子里的何紅,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慢慢的失去了呼吸。
舒芷帶著心頭死去的恨在一片混沌中,走了很久,卻不知道到哪裡是盡頭,只知道前路一片茫茫,黑暗與自己相伴。
直到她聽見那個早早就去世的母親,在自己耳邊的聲音。
「嬌嬌!嬌嬌!」自己的身子被晃了晃,多少年沒有聽見別人叫自己嬌嬌了,自從母親自殺之後。
』舒芷想,自己不是死了嗎,怎麼會感覺有人在晃動自己,只聽耳邊仍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擔憂「嬌嬌,是你娘啊,你醒醒呀。」
那片混沌中突然破開了一個出口,茫茫中帶著一絲光亮。
光亮有些刺眼,她費力的睜開眼睛。
睜眼詫異的呆愣住,眼前是已經去世很久的母親,她又一想,莫非這是地獄,自己這是到地獄跟母親相見了。
她眼裡帶著迷茫:「我這是死了?」母親的臉上憂慮更重了,她用額頭抵著舒芷的額頭:「不燙了呀,怎麼還竟說胡話。」
額頭傳來母親的體溫,死人會有體溫嗎?舒芷感覺到不對勁,只是垂下眼不說話。
舒芷的母親叫柳眉,柳眉看著這個大病初癒的女兒,蒼白的小臉,沒有血色的唇,從醒來就默不作聲,終於忍不住抱著舒芷大哭了起來。
「我的兒啊,你別嚇為娘,叫你多穿你偏偏不聽,染了風寒。」舒芷被柳眉一把抱緊懷裡,有些不自在,自己都25歲的人了。
但是又不願意掙開母親的懷抱,自己太懷念這樣一個懷抱的溫暖,她伸手環住母親的腰,心裡想也念叨了出來:「這要是地獄也好啊。」
柳眉拍了拍舒芷的背:「你說的什麼胡話,不過就是得了場風寒,什麼死不死,地獄不地獄,再說胡話為娘非得打你。」
舒芷這才發現不對勁,她從母親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娘今年是什麼年份?」
柳眉狐疑的看著她:「辛亥年啊。」
舒芷想起來這一年自己好像是在正月里鬧過一場大病,似乎就是風寒,這麼多年了早就忘記了,只記得自己病了一場。
那時把母親嚇壞了,病好了之後就領著舒芷開始天天拜家裡面供奉的菩薩,柳眉其實不信這個,但是這次之後,就開始信了,拽著舒芷一起。
舒芷那個時候問母親,菩薩真的那麼靈嗎?母親含笑的對自己說當然:「靈呀!」她點點舒芷的鼻尖「你呀,就是菩薩救回來的。」
「真的,菩薩那麼管用,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喝葯了,就求菩薩治好我的病就好了。」
母親手一變,臉上的眼睛一眯,本來微笑上揚的嘴角一平,揪了一把舒芷的鼻子,惡狠狠的說道:「不行。」
說著將那又苦又澀的葯端進自己嘴裡,舒芷叫苦連連。
後來母親走了,舒芷天天跪拜在菩薩面前,不分晝夜,求菩薩把母親帶回來,菩薩仍帶著普度眾生的微笑,母親卻沒有回來,舒芷也暈倒在了菩薩面前。
後來舒芷就不在拜菩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