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變化

「哈哈！第一回合，我就先拿下了！」良看著對面派出的是拉達，大笑起來，扔出精靈球，放出一隻格鬥屬性的豪力。

豪力，人形蜥蜴頭的強壯肌肉精靈，渾身是結實的肌肉塊，鍛煉過的肌肉有著鋼一樣的硬度，就算是人類力士的身體，它也只需要一根手指頭就能輕鬆舉起。。

而這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過來的三名觀眾里，其中兩人似乎是朋友，他們看著那黑髮少年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奇的討論起來。

無論是對戰館還是對戰大樓，其實每場擂台上的戰鬥，都多多少少會有觀眾，這是因為不是每個人或者精靈都能不停戰鬥，總有人打完一場后，借著看別人戰鬥的時間來休息。

「奇怪，這少年是新人吧，難道不知道格鬥屬性的豪力剋制一般屬性的拉達嗎？」

「應該是，這也有夠倒霉的，有時候這裡的對戰還真是個運氣遊戲。」

「要是能及時換個其它屬性的精靈，或者還能贏。」

他們談話的時候，擂台上的戰鬥，已經正式開始了。

「拉達，鬼面！」

拉達率先出手，豪力剛穩定了身形的時候，拉達已經做出了恐怖的鬼臉。

咧開嘴的怪笑，瞪大的眼睛透出冰冷殘忍的眼神，扭曲的表情，一股無形力量攝住豪力的心靈，讓它無由來的害怕起來，似乎覺得那隻拉達是它的天敵，能輕鬆殺死它。

「豪力，衝過去，使用下盤踢！」

訓練家的聲音響起，豪力強忍著害怕恐懼，奔向拉達，只是速度比平時明顯慢了一截，從奔跑變成了小跑。

豪力試圖衝到拉達面前，粗壯的腿迅速踢出去，試圖用下盤踢把拉達給踢倒。

「拉達，躲開它，拉開距離，使用聚氣！」

海桐沒有情緒波動的平靜聲音提前一步響起，拉達迅速向旁邊一躍，因鬼面受到恐懼狀態影響的豪力，速度慢了一線，下盤踢踢了個空，拉達迅速向豪力身後幾個縱躍，奔到了擂台另一角的邊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台下的兩個朋友瞧出不對勁。

「先用鬼面限制對方速度，然後再利用拉達的敏捷拉開第一輪攻擊，有點東西啊。」

「的確，豪力攻擊力強大，速度其實不快。」

「可是為什麼不使用劍舞呢？聚氣提升的效果並不明顯和穩定啊。」

「不知道。」

兩人常年混跡對戰館和對戰大樓，見識是有，但並不算多深。

檯面上，戰鬥在隨後幾秒內結束。

良覺得不能讓對方輕鬆強化能力，大聲喊起來，讓豪力衝過去並使用借力摔，一旦對面拉達試圖反擊的話，借力摔就能在對方打中自己后，利用對方擊打的力量衰歇，精準發動幾乎必然命中的反擊。

如果拉達不率先攻擊，那麼豪力自然不會客氣，會直接出手打倒對手。

可接下來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命中要害！

拉達使用了它目前等級所能掌握的最強技能——必殺門牙！

高高躍起，一口咬在豪力的肩膀上，劇烈的疼痛，加上咬到了一些關鍵的筋肉，直接讓豪力痛得全身抽搐起來，更是被借勢撲倒在地上。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幾秒后，拉達鬆開嘴，迅速后躍，地面上的豪力痛得慘叫起來，右邊肩膀幾乎傷得整隻右手無法動彈。

「護士！護士！」

這一幕意外的慘烈，裁判高喊，附近立即跑來兩名穿白大褂的青年人，他只看了一眼那隻豪力，二話不說拿著手裡準備好的擔架，跑上擂台，合力把它給抬走。

由於這裡對戰的精靈都是租借，訓練家指揮它們的時候偶爾會出現這種情況，除非死亡，否則通常不需要負責，對戰館這邊也會有隨時待命的急救人員，像現在這樣緊急處理。

所以這只是小插曲，等豪力被抬走後，過來看情況的場地修繕員工也順帶拿抹把，把擂台地面上的血跡清理了一下。

這段時間，倒是吸引了一些被慘叫引過來的新觀眾。

「哥們，這邊怎麼了？剛才怎麼叫得那麼慘！」

「是那隻拉達把一隻豪力給咬傷了，必殺門牙，估摸著扎進去好深。」

「不是吧！這麼狠？」

「神奇啊，拉達這玩意兒，不應該是被豪力一拳打趴下的嗎？」

「呵呵。」

被問的其中一人，正是剛才討論的兩人之一，聽了這話，並不想給對方解釋，只說道：「一會兒你再看，就知道了，那個黑髮少年挺……狠的。」

他本來想說強的，只是才打一回合，先把評價留著。

擂台上，良看著那隻嘴角尤有血沫沾在鬍鬚上的拉達，只覺得心跳有點兒虛。

裁判心理素質不錯，或者說見識比較廣，這時候淡定的繼續說道：「兩位，豪力失去戰鬥能力，獲勝的是拉達，如果沒有異議的話，請準備開始下一回合比賽。」

「是！」良立即應了一聲，然後心裡琢磨著第二隻派什麼精靈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無意中和那個黑髮少年的眼神對上，明明對方只是平靜看過來，可是他卻忍不住心虛的先移開視線。

第二回合，接著開始。

此時，擂台下面的四周，已經聚了七、八個人。

這一次，良派出的是一隻大嘴蝠。

做為一種天生習慣在黑暗洞穴里生活，視力嚴重退化，依賴超聲波行動的蝙蝠精靈，外形和尋常蝙蝠無異，只有嘴巴特別大。

它出現后，儘管已經接受過訓練，可是頭頂刺眼的人造燈光，依然讓它露出了煩躁的表情。

海桐默默看著這一切，眉頭不自覺皺起來，包括剛才拉達和豪力的血腥搏殺，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第二回合，良這邊先手，大嘴蝠發動進攻，一道超音波直撲拉達。

拉達儘管也被調教過，可也許是剛才的搏殺，和嘴角鬍鬚仍然沾著的血腥，刺激了它的野性，它此時感知異常的敏銳，不需要海桐提醒，直接向旁邊一縱一躍，免起鶻落，輕易躲過了超音波籠罩的主要範圍，邊緣的次聲波只讓它感覺有些噁心欲吐的煩躁。

「大嘴蝠，空氣利刃！」

「拉達，突襲！」

在良開口的時候，海桐早已經拋開雜念，完全專註於戰鬥，在對面訓練家開口之前的一秒，他更快的下達了命令。

突襲，惡屬性技能，當對方試圖使用攻擊時，使用這個技能，精靈能比對方更快的出手。

拉達此時使用了突襲，察覺到了大嘴蝠想要發動攻擊時，那股自然而然產生的惡意，此時拉達眼睛幾乎被染得漆黑如墨，那是惡屬性能量流淌的外象表現，惡屬性對惡意的敏感，讓它比對方更快察覺到其攻擊意圖，並且先一步衝鋒、起跳！

大嘴蝠翅膀剛扇動起來，一道由空氣形成的半透明白刃還沒凝結成型，拉達已經咬住了它。

「咬住！拖下來！」

海桐此時聲音不再平靜，而是帶著幾分嚴酷的喝聲。

拉達不知道為何，聽了這個聲音和這個命令，心中只覺得一股惡意暢快回蕩，門牙緊咬大嘴蝠，死不撒口，直接帶著它砰地一聲，一起落地。

雙雙重傷！

拉達以驚人跳躍力躍起將近十米高，然後和大嘴蝠一起掉下來，兩者都沒能做出防禦，一起摔得體內臟腑震蕩，嘴角都流出了鮮血。

「拉達，鬆口，回來。」

海桐不需要再多觀察，憑感覺大概就知道拉達沒辦法再戰鬥了，就能勉強站起來，也難以再發動一次迅捷攻擊，或者拼了命可以，但沒必要。

良還在發愣，他還沒回過神來，不明白怎麼就同歸於盡了。

大嘴蝠身上也出現了深深的嚙咬傷口，粘稠鮮血汩汩流出，在人造燈光下折射出迷離光澤。

「大嘴蝠和拉達同時失去戰鬥能力，第二回合，平手！」

裁判宣布勝負的提醒聲，驚醒了良，他才如夢初醒，連忙收回了大嘴蝠。

良看向對面的那個黑髮少年，發現他神態平靜的看著自己，只是那清澈又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此時良的此時，卻有幾分冷漠無情的殘忍意味。

咕嚕，良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吞了一口唾沫，心裡只覺得這個黑髮少年怪可怕的，明明自己比對方大幾歲，可是對方此時身上好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讓良甚至不敢直視。

「算了算了，我只剩下一隻了，估計也贏不了，不打了。」這個憨厚少年突然擺了擺手，直接認輸。

裁判也有點意外，不過乾脆的宣布海桐贏下這場對戰。

海桐沒有馬上跟著離開擂台，而是微微低頭，看著擂台上的點點血跡，沉思幾秒，才轉身走下擂台。

下了擂台，良走向幾秒后才跟著下來的黑髮少年，這時候，他覺得很意外，對面這個黑髮少年這時候，完全沒有剛才對戰時給他的那種古怪、可怕的壓迫感。

此時的海桐，恢復了往常的模樣，眼睛有幾分慵懶的微微眯起，目光似是總在遊離，給人幾分心不在焉的感覺，而似乎是對戰勝利了，嘴角更是微微上翹，能讓人感覺他心情很不錯。

總而言之，良覺得現在的這個黑髮少年，第一眼感覺就是挺好相處的傢伙，長得又好看，完全沒有剛才對戰時那種盯著人看，好像獵人看獵物般可怕的打量目光的感覺。

「你可真強，我還以為你是新人訓練家呢。」良真心的說道。

「謝謝誇獎，不過我還真是新人訓練家，好了，先不說了，我得趕緊把精靈交回去治療。」海桐微笑著說。

倆人把精靈球交回給這個對戰大廳的管理處，他們自然會迅速對剛戰鬥完的精靈們進行檢查。

海桐剛打完一場，也不想連續戰鬥，乾脆的去找阿晏和小蘭。

隨後，良的朋友找了過來，是剛才中途過來看他戰鬥的一位圓臉少女。

「良，你怎麼就投降了啊？我覺得還能打啊。」

「你不懂，那傢伙……有點可怕。」

「怎麼可怕了，我沒覺得啊，他長得還挺帥呢。」

圓臉少女捧著臉頰，露出標準顏控的痴漢臉，良翻了個白眼。

「那你不覺得他直勾勾盯人的眼神，很滲人么？」

「不會啊，我覺得他看你的時候，挺認真的眼神，人也應該挺專一的吧。」

良習慣了自家青梅竹馬的品性，但剛才回憶里那種感覺涌了上來，他突然有種不吐不快的衝動，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可能你在下面感受不一樣，反正我在台上，一開始還好，當拉達咬傷了豪力后，那個傢伙給人的感覺就像變了個人……然後到了第二場，現在才想起來，感覺我就像成了一條魚，而他是殺魚的那個，那傢伙真的很強，感覺那時候他不是在想著怎麼打敗我，而是確定能打敗我，只是在考慮……」

最後，他還是沒說完，因為圓臉少女已經跑開了，壓根沒耐心聽這麼長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