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擂

第四章 破擂

()這時候,小雲已將第三幅錦卷掛在雕花木板上,挽花大會的重頭戲終於要到了!

『風送花香紅滿地』

小雲確認了下對聯,這才清清嗓子,甜甜說道:「公子老爺們!這副對聯有些不同,不僅要求下聯對仗工整,而且還要求倒讀的時候又成一聯!由於這是最後一關,所以不能再使用銀錢,限時半柱香時間!」

此言一出,那些公子老爺們可算是傻了眼,趕緊絞盡腦汁,悶頭苦思起來。

「哇,這對聯好難啊!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對的出來!」夏嵐腦袋一歪,撇嘴說道:「難怪蘇姐姐這般有恃無恐!」

沈君浩附和道:「這是一副迴文聯,但難度之大,曠古絕今,就算顧夫子、曹先生,孫慕白三人都在場,恐怕在半柱香時間內,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蘇姐姐!」

夏嵐狐狸般的眼睛一眨一眨,捉狹笑道:「若是真有人能對的出下聯,又當如何?」

此時,蘇婉兒心情正好,順口玩笑道:「那我便掃榻相迎,侍奉枕席!」

聽聞此言,沈君浩臉色微變,眼神複雜之極,片刻后卻又釋然一笑,在他看來,堂下那些公子老爺們是決不可能對出下聯的。

忽得,蘇婉兒只覺得兩道目光,猶如實質般朝她射來,當即渾身一震,趕緊朝堂下望去,卻是找不到半點痕迹,不過心中卻是隱約湧起一絲不安。

半柱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期間,倒有幾家公子抱著僥倖的心態上去胡蒙亂寫,無奈所對下聯書不成文,要麼千奇百怪,要麼牛頭不對馬嘴,只是徒增笑料罷了。

小雲看在眼裡,卻是喜在心上,只要爐中木香燃盡,挽花大會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結束了!

這時,劉斌抱著胳膊,兩眼直愣愣盯著香爐,手指不停在下巴上來回撩撥著,卻不知在琢磨些什麼。

「蘇姐姐,今天晚上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賺了個盆缽滿盈,真是羨煞小妹了!」夏嵐俏鼻一皺,媚眼一彎,吃味道:「不行,回到冰心閣中,我也要照葫蘆畫瓢,弄一個挽花大會出來!」

蘇婉兒輕笑一聲,纖纖玉指在夏嵐的腦門上一點,笑罵道:「行!到時候姐姐一定去給夏行首捧場!」

「你們且繼續看著,我去給你們倒杯茶來!」蘇婉兒略微瞟了沈君浩一眼,便盈盈走向內室。

「喂,你!」

劉斌只覺得肩膀一沉,當即轉身一看,卻見樊士林抱著那隻大箱子立在面前,兩隻香腸一開一合說道:「只要你幫我對出下聯,這裡面的金銀都歸你!」

這回不單是花衣公子,就連小廝刁三,亦是滿臉愕然,嘴巴張得快要脫臼一般,箱子里有多少金銀,他心中一清二楚,不禁吃力的吞咽口吐沫,更是下定決心,下輩子一定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靠!這樊士林果真敗家!不過我喜歡!嘿嘿!」

劉斌眼皮一跳,心思急劇流轉:「奶奶的,該出手時就出手!反正跟蘇婉兒也不熟,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也不為過!好,就這麼辦!」

心思已定,劉斌的嘴角當即浮出一絲邪邪的笑意。

「嚇!不好啦,蘇姐姐!有人對出下聯了!」

「什麼!」

只聽咣當一聲,一隻精緻的茶杯瞬間摔的粉碎,蘇婉兒手忙腳亂收拾一番,如一陣風般跑過來,急急朝下看去。

此時,劉斌負手而立,正站在雕花木板前,而他身後則是所對下聯:雨滋春樹碧連天。

「諸位!」

劉斌朝台下略微掃了一眼,笑吟吟說道:「蘇行首所出上聯為風送花香紅滿地,而在下所對下聯為雨滋春樹碧連天!大家不妨再倒過來一讀,天連碧樹春滋雨,地滿紅香花送風。又成一聯,完全符合蘇行首的要求!」

登時,大廳里靜寂無聲,公子老爺們面面相覷,皆成了鋸口葫蘆,唯有樊士林晃著肥頭,眯著小眼,洋洋得意,而他身後的花衣公子,則臉色隱晦,不知在想著什麼。

這時,劉斌一時興起,雙手擴在嘴前,朝著明珠閣大聲喊道:「蘇行首,在下這副下聯對得如何?」

劉斌這句話,猶如暮鍾晨鼓,字字撞擊著蘇婉兒的心房,當即,蘇婉兒嬌靨慘淡,接連倒退兩步。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其各中滋味,恐怕也只有蘇婉兒能體會的到。

「蘇姐姐,這可怎麼辦呢?」

眼見蘇婉兒這般模樣,夏嵐方寸大亂,情急說道:「要不咱們別掛燈籠,來個死不認帳!」

蘇婉兒木然搖頭,苦笑道:「現在眾目睽睽,如何能死不認帳?真是想不到,竟有人能對出這千古絕對!這樊士林真是好本事,竟能請到如此高人!」

「蘇姐姐,難道你真要。。。。。」夏嵐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擔憂。

「婉兒!你跟我走!」

這句話,幾乎費盡了沈君浩全身氣力,只見他臉色通紅,就連雙手都有些發抖:「我沈家在蘇州還算有些勢力,保你周全,應該不成問題!」

蘇婉兒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異色,當即深吸口氣,又恢復到了以前的平靜:「嵐妹,點燈籠!挽花大會是我主意舉辦的,若我一走了之,日後還怎麼面對天下人!」

「蘇姐姐,可是樊士林那模樣。。。。你。。。你能受得了嗎?」夏嵐眉頭蹙起,扁著嘴小聲說道。

「事到如今,我願賭服輸!」

說罷,蘇婉兒忽得朝夏嵐和沈君浩眨眨眼,調皮笑道:「好啦,你們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應付的!嵐妹,掛上燈籠后,你們先出去,我準備一下!」

話已至此,沈君浩也無話可說,強忍著心中絞痛,只是深深看了蘇婉兒一眼,便搖頭嘆著氣走了出去,而夏嵐亦是滿臉不情願的掛上燈籠,嘴唇嘟囔幾下,最終還是強忍著沒有說話,只是自我安慰著:「蘇姐姐聰慧過人,或許真有辦法應付樊士林。」

可是就當她邁出門的剎那,蘇婉兒臉色變得煞白如紙,失魂落魄的跌坐在身旁的椅子上。她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招。以致前功盡棄。

「快看,掛上燈籠了!」

也不知誰先喊了一句,樊士林眯著眼睛一瞅,頓時兩眼冒光,彷彿吃了仙桃一般,興奮得手舞足蹈:「好,好!哈哈!我勝了!哈哈!蘇婉兒終於是我的啦!」

「哦?有點意思!也不知蘇婉兒過會兒看到樊士林,會做何感想?」

劉斌倒是有些詫異,回眸一看,卻見樊士林嘴角掛著三尺長的哈喇,不禁眉頭大皺,但轉念一想,接下來的事情,似乎與他沒什麼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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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不到,剛進去的時候還是個窮光蛋,出來時卻已經奔小康了!」

劉斌抱著木箱,志得意滿的從萬花里出來,而他身後,則跟著那群赴會的公子老爺們,各個都耷拉著腦袋,苦著臉,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尤其剛才見樊士林被請上二的時候,劉斌從他們臉上只看到五個字:羨慕、嫉妒、恨!

外面月朗風清,濃重的夜色籠罩著整個陽澄湖,畫舫燈船已經停歇,平靜的湖面上隱約升起一層氤氳的薄霧,如夢似幻。

「還是先找一家客棧落腳!」

劉斌收回目光,抱著木箱獨自往前走去,此時,接連不斷的馬車從身邊飛馳而過,不知為何,劉斌竟然有些莫名的煩躁,就好像做錯什麼事情了一樣,當即搖搖頭,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不行!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去救婉兒!樊士林覬覦婉兒美色已久,此次婉兒定是凶多吉少。」

「沈公子,可是蘇姐姐說了,她自有辦法!」

幽深黑暗的巷子中,正有一男一女在爭論著,劉斌鬼使神差般停下腳步,側耳仔細聽了起來。

「傻姑娘!她能有什麼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無論什麼事,她都喜歡獨自擔當!她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其實心裡害怕的要命呢!」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此時,女人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些發顫。

劉斌眉頭一皺,卻是生不出絲毫同情,若不是蘇婉兒貪財,弄出個挽花大會,也不會弄巧成拙,落得如此下場。

「哼!都怨那個從汴梁來的李公子,蘇姐姐若不是有意躲他,也不會借挽花大會籌備贖身的銀兩,更不會發生今晚這些事情!對了,還有那個狗屁公子,既有這般才學,做什麼不好,怎得這般沒心沒肺,竟心甘情願當樊士林的走狗!真是可惡之極!」

劉斌只覺得鼻子發麻,當即有打噴嚏的衝動,好么!靈驗的真快!

「現在不是討論怨誰的時候,咱們得趕緊想個辦法,不然就來不及了!」男人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只聽女人怯怯說道:「也許。。。也許真的沒事,蘇姐姐對付男人的手段高明的很,蘇州城裡覬覦蘇姐姐美色的人多如牛毛,蘇姐姐還不是照樣守著清白之身!」

「唉!今時不同以往,婉兒先前放出話來,誰能攻破擂台,便可做她的入幕之賓,單單這一點,樊士林就能揪住不放,逼婉兒就範!再說這樊士林,原本就是個貪花戀柳、陰險歹毒之輩,前兩天還逼著張老闆一家跳河,若是婉兒不從他,天知道這喪心病狂的傢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聽到這裡,劉斌心中登時咯噔一下,敢情樊士林不是什麼好東西呀,這麼說來,自己豈不是助紂為虐了?

劉斌是個地道的小市民,雖然時常貪點小便宜,但愛憎分明,為人仗義,從不幹違法亂紀的事情,更別提助紂為虐了!

「阿彌陀佛,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

這時,劉斌彷彿看到樊士林滿臉淫笑,肥肉亂顫的沖向嬌滴滴的蘇婉兒,心中頓時一陣惡寒,當下打定主意:不行,決不能讓樊士林這隻死豬拱了蘇婉兒這棵好白菜。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劉斌眼珠子一轉,當即便隱沒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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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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