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烈酒吧
「姜姜我們唱歌吧。」米諾提議。
「行,你起頭!」
「五星紅旗迎風飄……啊——!」米諾剛開口,突然驚叫一聲立刻躲在姜后緣身後。
一輛邁巴赫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們身邊,車窗搖下那一刻,狠穿一陣陰風直灌米諾!毫無防備的真要嚇死了。
「緣緣,上車。」
駕駛位上,是孟琛。光線不佳,但那雙眸卻異常明亮動人。
姜后緣沒發覺孟琛對她的稱呼太過親昵,現在每當他出現,她一心只想轉身逃跑。
可身後的鴕鳥沒給她機會,甚至使勁往前拱了她一下。米諾是真的害怕,況且也是因為陪她才淪落到要走夜路。
「謝謝學長。」
一打開后位的車門,米諾「嗖」地一下就鑽進去了,而姜后緣剛搭上一隻腳,就聽前面的人發話。
「緣緣,坐我旁邊。」
小小的身子明顯頓了一下,隨後說:「好。」
姜后緣將書包抱在懷裡,輕手輕腳地上了車,「麻煩學長把我們送到鹿七小區門口。」
「嗯。」
坐上車后,米諾就開始興奮。今生何其有幸能讓孟琛送她回家!這件事,絕對夠她吹三年的!
姜后緣報完地址就一直沉默,她想起前世孟琛曾無數次送她回家,每一次他都讓她坐在副駕的位置上。
那時姜后緣早已與他關係匪淺,自顧自地要麼躺下睡覺,要麼放音樂,要麼和孟琛說她的所見所聞。
而孟琛時時紳士,對她句句有回應,有時她心情不好,他也會耐心溫柔地開導。
有時姜后緣會幻想,只要是送她回家的孟琛,就是她的孟琛。至少在那段路上,他是她一個人的。
姜后緣以為副駕的特權在孟琛有了未婚妻后就該自行消滅,可那一天她與那個女人同時出現,姜后緣自覺地打開后位車門,卻聽見孟琛說:
「緣緣,坐我旁邊。」
一樣的話,但是語氣完全不同。
那時的孟琛在命令她,不容置疑不容反抗,這是極為少有的事。
而那一刻,姜后緣是驕傲的,甚至神經錯亂地覺得自己贏了一次。現在回想,簡直齷齪可笑。
「謝謝學長送我們回家!學長辛苦啦!」米諾一聲道謝,姜后緣才發現車子已經停了。
「謝謝學長。」低頭輕聲道謝。
「緣緣不用客氣。以後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說。明白嗎?」他必定隨叫隨到。
「學長再見。」
孟琛看著兩人離去,心裡產生一種異樣的滋味,他發現小丫頭的目光總是躲避他,這讓他非常不開心。
於是他將這些歸咎於一人,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語氣不善,「沈衛然,以後別耽誤緣緣放學。」
「孟哥,你今天可該謝謝我的。第一次正大光明地送小嫂子回家吧!對了,你快來夜烈酒吧,城西那邊的人終於不安分了。」
「嗯。」
到底是好兄弟懂得投其所好,一聲「小嫂子」便徹底取悅了孟琛。
幾分鐘后,他也下了車向小區中心走去,然後駐足在一棟樓下抬頭觀望,直到他盯著的那一點發出光亮后,才滿意地轉身離開。
他的緣緣,今天也平安到家了。
男人驅車到達夜烈酒吧門口時,裡面已經被沈衛然清場,出來接應他的是身邊另兩個朋友賀友、秦湛。
為了躲避孟老爺子插手,夜烈酒吧名義上是賀友的,實屬孟琛。
夜烈、夜獵,這裡是孟琛專門用來「談」事情的地方。
「孟老大,場子里發現違禁品,還好我們的人發現及時,人贓並獲,已經交送警方處理。沈哥、東子還有小飛,現在正在裡面親自排雷,問題不大。」
賀友口中的東子名為邢東,生在軍警之家,另一個小飛原名易任飛,家裡有礦。賀友和秦湛的背景就比較純粹了,都是單純的有錢有才。
孟琛是S國最具影響力的星海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誰能想到他的頭等大患不是攘外安內,竟是要推翻家族政權。什麼傀儡、架空、服從,於他而言,從不允許存在。
不破不立,他必得在接手集團之前,先宣布起屬於他的時代的遊戲規則。
北川市邊界的勢力總以為星海集團鞭長莫及,但自孟琛上高中開始,城南、城北、城東皆被他在夜烈酒吧里一一收復,唯獨剩下表面平靜的城西。
一年過去了,那幫人終於耐不住性子主動招惹他,現下,反而被他輕易捏住把柄。
孟琛走向夜烈最隱秘的包廂,眼神毫無波瀾,嘴角噙著不知意味地笑意,儼然是大局已定的架勢。
身後兩人為他開門,見他不緊不慢地走向沙發主位,坐在跪地之人的前方,舉手投足,儘是王者風範。
跪著的人滿臉是血,縮著身子跪成一團,不知是嚇得發抖,還是疼得發抖。
這副孬慫的樣子讓孟琛極為不悅,索性向後一倒,眼不見為凈。
賀友和秦湛對這種人無感,二人各自倒了酒,空中碰杯,結果清脆的響聲嚇得地上的人狠狠哆嗦一下。
「廢物。」賀友冷笑。
幾分鐘后,邢東和易任飛回來了,二人手裡都拿著幾個裝著球球片片的真空袋,是什麼,可想而知。
「沈哥呢?」秦湛伸手招呼他們坐下,給他們倒酒。
二人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孟琛面前的茶几上,「去洗手了,順便挑幾瓶慶功酒。」
轉頭對孟琛說:「孟哥,這些是沈哥剛剛審出來的。」
「城西的人帶東西進來,真假混參,把東西藏在廁所、吧台、后廚還有後台化妝間。之前的真貨連人一起交給警察了,剩下這些東西在藥店就能買到,加大劑量混吃會有相似效果。」
「嗯。」
孟琛點頭,這時沈衛然拎著三瓶紅酒進來,面上帶笑,似乎心情極佳。右手只有輕微的紅腫,說明他剛剛的審問多有留情。只是藍白色校服上的污漬,格外礙眼。
不過沈衛然肯動手這一點讓孟琛意外,於是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
「難得。」
「你才難得。今天新聞部的張濤聽說要接洽你做訪談,死的心都有了。好學生的形象你早該裝得得心應手,這都兩年了,怎麼同學們還是怕你?」
孟琛只挑眉,沒說話,懶散地重新靠回沙發上,手裡的酒杯被他不經意地搖晃,猩紅的液體旋轉規律,像是意味著的某些人命數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