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早起后，讓平兒陪著我又進了那個院子。

只一天，院子里已不復以往的破敗樣子，收拾得乾乾淨淨連雜草都找不到一根。

進來時，聽見夫子的在教孩子們讀書，本想偷偷的看一眼誰知平兒露了我的形跡，無奈只好進屋。

「我只是隨便看看，打擾了先生，請先生勿怪。」我扶起想跪下給我行禮的夫子，又招呼孩子們站起來。

盤膝坐在軟墊上，四處打量了一下，還不錯。

孩子們穿戴得挺整齊，氣色也很好。隨口問了幾句吃的怎樣，有沒有人欺負，孩子們卻沒有一人敢開口，都是夫子代答，看樣子這些孩子怕我怕的利害，也不知以前受過什麼折磨。

想到此層，我還是回去吧，省得他們膽戰心驚。

回到屋裡逗了會鳥覺得無趣起來，好想七哥呀。

怎麼還不來看我。

他不來看我，我可以去看他么。

主意打定，叫上平兒備上車殺向惠王府。

可惜七哥不在家，一個叫紅兒的婢女把我們讓進前廳。

這個婢女十六七的樣子一雙眼睛黑黑大大的透著機靈，很可愛。

我捉弄人的壞毛病又犯了，當她再次給我續茶時，我故意盯著她左看右看，果然她臉紅起來。

急忙續完水就要離開，我拽住她衣角叫「小紅姐姐」

紅兒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不敢，請王爺饒了奴婢。」

我哈哈大笑，蹲在她面前看著她的臉繼續「小紅姐姐、小紅姐姐好漂亮呀。」

紅兒頭越垂越低，嘴裡不停的告罪，最後聲音嗚咽竟是哭了。

「平兒，我把她逗哭了，怎麼辦？」

平兒責怪的看我一眼，「靜可真是個孩子，就不能消停會。」說完自顧自的喝茶。

「別哭了，對不起了，我也沒說什麼呀，不愛聽我叫你姐姐，那小紅妹妹……還哭，那小紅貓……小紅狗……總不成叫你小紅青蛙吧，青蛙多醜呀雖然有雙大眼睛。」

紅兒頭也不抬哭得更傷心了。

「小紅乖，別哭了，我不對我錯了，我給你道歉……怎麼還哭啊……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從前呀有個美麗的大海，海里呢住著很多很多的人魚，你知道什麼是人魚么？就是人身子魚尾巴。那些人魚長得可漂亮了就跟小紅姐姐似的有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頭髮，他們唱起歌來美妙的連波浪都不再翻動，這些人魚當中有個最美麗的，她是人魚國王最小的女兒，有一天傍晚這個小人魚游到了海面上，天上一片紅霞映得海水都成了紅色，這時小人魚看到了一艘船，船頭站著一個人，這個人嗎……你猜是誰？」的c0

在我開講的時候小紅的抽泣聲就弱了，聽我冷不丁的這麼一問自然介面問道「是誰？」看到我笑嘻嘻的盯著她，馬上就領悟落進我的陷阱，忙低下頭但是卻沒繼續哭。

「小紅姐姐，我累了，扶我一把好嗎？」

小紅站起來扶我坐下，紅著臉垂首站在一旁。這時又進來幾個侍女端上幾盤點心，我挨個問了一遍姓名，又小綠姐姐珠兒妹妹的亂叫了一通，自然又嚇壞了幾個，我笑得前仰後合的說：「不逗你們了，起來吧、起來吧，七哥這裡還真比我府里好玩。」

叫她們搬了把椅子坐下，她們自然不敢，後來在我堅持下也只是微微側身蹭著邊坐了。

於是，我繼續我的故事會，不一會她們聽得聚精會神不自在的情緒也慢慢沒了。

還沒講完，管家進來請我們去用午膳，吃飯時幾個小丫頭在旁伺候著神色自然了許多，對我的一些玩笑也不是那麼大驚失色了。

感嘆，故事的力量是無窮的。

正吃著七哥終於回府，有人伶俐的添了碗筷，七哥興緻很高邊吃邊聊一點都不悶，美中不足的是有好多菜平兒都不讓我吃說不好消化對身子不好。

吃完飯七哥告訴我他要出差，

？？？？？他不是禁軍督領嗎，不在京城呆著怎麼能到處亂跑。

七哥笑著說父皇又派了個差事給他，讓他到糧食總產地進行考察。

欽差大臣呀。

「七哥，你陞官了。」

七哥難得的扭捏起來「若不是你的一番高談闊論，父王又怎會想到讓我來擔當此事。」

說完，面色一正問道：「靜兒，我何時跟你講過國富民強、四海昇平？」

裝傻是我的長項，「不是你講的嗎？那就是夫子講的，反正有人跟我說過。」

好在七哥也沒深究，就講起他這次要去的地方，都是富庶的魚米之鄉呀，這哪是出差明明是變相旅遊嗎。

「七哥，帶我一起去吧？」我眼巴巴地看著他。

七哥明顯猶豫了一下「靜兒，你從未出過京，此次路途遙遠，你身子又不太好只怕父王……」

看了看我失望的表情，七哥努了努力說：「明兒，我去求求父王，也許父王會答應。」

只是也許嗎？

「我說著玩的，七哥別當真。」我有些意興闌珊的說。

從七哥府里出來心裡一直悶悶不樂，我是最愛玩的，尤其愛旅遊。每年參加學校組織的還不夠，總利用寒暑假自己跑去玩，滑雪、游泳、登山、騎馬、射箭，我玩的即雜且多。

可到這這麼長日子，整天的呆在府里，躺在床上。好不容易趕個踏青還被倆愣小子毀了，真是鬱悶。

我心情不好，打發走了想陪我的平兒，自己隨著性子在園子里轉悠。

我家太大了，走著走著就迷了路。轉過一個又一個迴廊穿過一道道門，怎麼越走越偏僻，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已經徹底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還好，上帝給我派了個引路人，正當我焦頭爛額時碰到了個侍衛，這個侍衛高高大大的長得也不賴，還很威嚴的樣子，一問果然不是普通人，原來是禁衛軍的隊長，現在是我府里的侍衛頭領，不用說又是七哥給安排的。

終於見到熟悉的建築物，心中很激動。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平兒的訓斥聲。

又怎麼啦？

「你這下賤的東西，這是你能碰的嗎？若是碰壞了你有十條命也賠不起。」

看著跪在地下瑟瑟發抖的孩子，在看看面色通紅的平兒還有地上關著玉鈴的鳥籠，我大致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平兒，幹嗎那麼大聲。」

我攙起孩子，轉身對平兒說：「不過是件小事，也讓你發那麼大脾氣。他還是小孩子呢別嚇壞了他。」

拉著那孩子進了屋，這男孩被嚇得不輕，雙手冰涼臉都白了。

拿了桌上的一盤糕點遞給他，「喜歡玉鈴是嗎，以後讓你來養好嗎。」

那孩子撲通的跪在地上「王爺饒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說完在地上蓬蓬的叩頭。

我自認語氣表情沒什麼錯誤呀，怎麼他像見了惡魔似的。

「別磕了，再磕就磕傻了。我不怪你。」把糕點往他懷裡一揣「罰你把這盤點心吃了。」說完揮手讓他下去。

回眼看見平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以前聽七王爺說靜小時候很善良，看樣子是真的。」

以前我……很善良？

你信？反正我是不信。

一大早七哥就給我帶來個壞消息，皇帝不許我出京。

雖然七哥列舉了一大堆的理由，又許了我好多條件，可是遭到打擊的我依然悶悶不樂。

七哥出差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沒繼續留他。送他走後決定出府玩玩。

不讓我出京那在京里玩應該沒問題。

帶著平兒和昨天剛認識的侍衛焦良一起去茶館。

我堅決不坐車，帶著兩人徒步。

喝著茶，聽著附近桌上的人聊著什麼李大人，張世子的奇聞軼事，只當是聽書倒也解悶。

聽著聽著，就有人扯起我的事來。

「知道嗎，最近靜王府遣出好些個孌童，想是又玩膩了，唉，不知哪家的孩子要倒霉嘍。」

「咦，不是說孟小將軍醋性大不許靜王在養孌寵了嗎。」

「哪呀，我聽說……」

「哎，你們不知道那靜王一夜連御數人，一個孟將軍那夠……」

「靜王最喜獵奇，每次上街……」

最後越說越離譜，說到最後都聽不出是誰了。

聽平兒說我就沒出過幾次門，怎麼他們傳得就好像我整天沒事幹就在街上看美少年了，看中了直接拉回家中蹂躪，弄得稍有姿色的男孩子都躲在家中不出來。

這什麼嗎，我就這麼洪水猛獸。

真是舌頭底下壓死人。

壓下早已氣得面色鐵青的平兒，我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闢辟謠。

正想著，有人替我出頭「各位不要道聽途說，靜王好歹是咱們蘭昭國的神祉，要不是靜王捨身進蟠龍洞求雨，那兩次大旱不知要死多少人。」

蟠龍洞，聽到這個詞我不由豎起耳朵。

「嗤，他一小孩子懂得什麼，捨身？是皇上捨不得太子而已。那年旱了三年皇上都捨不得廢太子祭青龍。」

「那是當然，太子的母親可是聖女呀。」

「是呀，是呀，想當年聖女的風采那是……」

聽了一會兒，也聽不到什麼新聞了，我起身叫了焦良和平兒走出去，平兒顯然還在為我抱不平憤憤地說：「這幫嚼舌頭的，就這麼誣衊靜，哪天要讓七王爺好好教訓教訓。」

「茶餘飯後的消遣，當不得真。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麼呀。」

「靜，他們說你……」平兒紅了臉。

他們說我是蘭昭國第一大色魔，我笑了「清者自清，何苦與這些愚人一般見識。」

雖說他們的話水分不少，不過聽聽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也很有意思。

下定主意，以後得多多微服私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