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377:他真的像一個變態
賀泫攥緊手心,聲音冷厲淡然,「賀沉舟。你想想你媽媽……
半身不遂。還精神失常。
靖舟那麼小就沒了……
賀沉舟,你真偉大啊!!!這你都對那對母女恨不起來。
我不行,你媽媽是我親我姑姑……我做不到熟視無睹。就算當年你沒有晚去一步又能怎麼樣?難道我就會因為你放過年茴了嗎?」
賀泫冷笑連連,居高臨下的看著賀沉舟。
「……我從沒說過我不恨那個女人……可,年茴呢……我根本不知道了。
賀泫,你不懂我。你不懂……那個時候,年律把年茴帶到我身邊,我抱著懷裡小小的她,認定她是我的妹妹,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妹妹,好好保護她。
可是……還是不行。
如果那個賤女人沒有害我們,我想……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麼糟糕……」
賀沉舟自嘲一笑,手心緊緊攥著。
賀泫冷笑著。
「賀沉舟。提到這些都沒有意義了。在我看來,對那對母女的懲罰並不重,便宜他們了,讓她們死的那麼輕鬆……」
賀泫眯了眯眼睛,目光暗沉。
「……賀泫。你可能不知道。自從我媽和靖舟出事到現在這麼多年來,我僅有的感受的到的溫暖都是年茴給我的……可笑吧?我在仇人的女兒身上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我不該跟去愛爾蘭的。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了……這三年來,我並沒有因為那對母女的離去感到自己解脫了,反而身上有更沉重的枷鎖壓著我,讓我喘不過氣來……
三年的夢魘……夢裡都是年茴在控訴我……」
「賀泫,她什麼都不知道……」
「賀沉舟。你對她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懲罰……如果你沒有心軟,如果你心裡沒有這個人……你就不會痛苦。」
賀泫淡淡開口,抬眼睨著她。
「賀沉舟。別告訴我,你口口聲聲說著妹妹……心裡卻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不過……她都死了三年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
倒是讓我覺得可笑。你和年姿萱都挺有意思的。嗯……你們一家都挺有意思的。還都挺變態……年姿萱喜歡你,你心裡藏著年茴,藏著你的親妹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賀泫冷嘲熱諷道,他勾了勾唇,目光幽深暗沉。
「不過呢,年姿萱我倒是不在乎,一個是我看上的女人,一個是我弟弟。我不在乎什麼。倒是你……」
賀泫眯了眯眼睛。
「賀沉舟……」
「是啊。年茴是我親妹妹,同父異母……如果不是就真的好了……這樣我也有借口了……但她就是年律的女兒,所以……我沒有借口……她在名義上,也永遠是我的妹妹……」
賀沉舟攥緊手心,面色慘白。
年茴是年律的女兒。
一直都是。
所謂那個把年茴從族譜上出去,不過告訴外人的一個借口而已。
也是年律對他和他媽媽的補償……
「其實,如果你因為年茴想跟我置氣……我覺得……大可不必。
我也只是為自己的姑姑報仇。
畢竟,賀沉舟,你也知道三年前,從頭到尾和我合作的那個人……」
「賀泫,你先出去吧。別讓我媽他們知道這件事……」
賀沉舟深吸一口氣,手心緩緩收緊,目光暗沉。
「……好吧。你先休息。」
「我先去處理事情,晚會兒再過來看你……你也好好想想怎麼告訴我昨晚你和傅盂、還有傅靳廷之間的事情。究竟是因為什麼能讓你衝動的綁架了傅盂……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賀泫眯了眯眼睛,眸色幽深暗沉。
「……」
賀沉舟抿唇不語。
賀泫看他並不想繼續跟他說話,輕嘆一聲,識趣的離開了。
「……我走了。」
「嗯。」
賀沉舟淡淡應聲。
賀泫「啪」一聲關上門,房間里剩下賀沉舟一個人了。
賀沉舟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年茴昨天忘在車裡的包,還有手機……
昨晚進警察局之前,他特意讓胡成拿好東西。
賀沉舟扯了扯唇,伸手拿過他的手機,又拿起年茴落下的手機。
賀沉舟對著手機,上面顯示著「指紋識別失敗」「面部識別失敗」,密碼……
賀沉舟皺了皺眉尖,他其實不想試的。
因為他知道,年茴的手機密碼一直都是傅靳廷的生日。
從來沒變過。
十幾年了吧……
現在……
賀沉舟蹙緊眉心,伸手點了點幾個數字。
果然。
鎖屏開了。
賀沉舟下意識的攥緊手心,自嘲一笑。
是的。
沒錯。她就是年茴。
再也不會有錯了。
賀沉舟抿緊唇,沒有再點開她的微信或者信息、QQ去看,雖然他也很好奇……但他沒有那樣做。
他只是點開了年茴的手機相冊……
入眼看到的都是傅靳廷的照片。
不過也有合照。
年茴不喜歡自拍,手機里她自己的照片就更少了。都是風景或是偷拍的別人。
其實,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怎麼拍過合照。
賀沉舟扯了扯唇,低頭看向相冊里年茴和傅靳廷的那張合照。
雖然上面看著是傅盂和傅靳廷……
年茴依偎在傅靳廷懷裡,看起來她真的很開心,很……幸福。很愛……傅靳廷。
「……」
賀沉舟手心越攥越緊,眼底更多的是隱忍的痛苦。
賀泫說他是變態。
是吧。
在察覺到年茴的感情不一樣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挺變態的。
年茴是年律的親生女兒。
他們同父異母。
即便在外人看來年茴不是年律的女兒,但年茴的確是。
以前都是把年茴當妹妹的……小時候他在心裡默默發誓,說要守護好他可愛的妹妹。
結果呢……
賀沉舟嗤笑一聲,眼底儘是不屑一顧。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應該不是三年前她「死」之後,也不是愛爾蘭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嗯……應該是那一次吧……
從那天開始……
他覺得自己真的就像個變態。
賀沉舟抿緊唇,眼底情緒複雜。
現在該怎麼辦呢?
他需要做什麼?
年茴……回來了。
真有意思。
死而復生。
這樣的事情居然真的會發生……
原本他以為,接下來的人生就更加枯燥無味了,他的人生里只剩下他媽媽了,現在看來……
變得有意思了。
年茴……傅盂……
賀沉舟眯了眯眼睛,手心緩緩收緊。
……
秦錚陽做完手術后歇了一會兒才去傅靳廷的病房的。
他剛進門,就看到年茴還坐在傅靳廷身邊,雙手握著他的手,傅靳廷已經醒了,但精神狀態並不怎麼好,畢竟……剛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
秦錚陽扯了扯唇,抬眼睨著年茴。
「……傅盂。跟我出來一趟。」
「幹什麼……」
年茴剛想要跟他出去,傅靳廷就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
傅靳廷眯了眯眼睛,盯著秦錚陽,有氣無力的說著。
「……」
秦錚陽嘴角狠狠一抽,瞥了他一眼。
「沒力氣就別費力說話了……」
「你!跟我過來!!!」
秦錚陽沉著臉,惡狠狠的盯著年茴。
「哦……好。」
年茴乖乖的點點頭。
「……不許過去,就待在我眼前。」
傅靳廷抓住她的手腕。
「……」
秦錚陽嘴角狠狠一抽。
「算了……不用出去了!就在這說吧。」
秦錚陽皺了皺眉尖,走到門口把門鎖上,然後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的睨著年茴和傅靳廷。
「傅六,你是早就知道了,對嗎?」
秦錚陽冷笑一聲,他扯了扯唇,攥緊手心,目光暗沉。
「什麼?」
傅靳廷眯了眯眼睛,有些詫異。
「……能有什麼!她啊……」
秦錚陽冷哼一聲,指著年茴。
「嗯?」
傅靳廷抬眼看向秦錚陽,然後又看了看年茴。
年茴輕嘆一聲,她還沒來得及跟傅靳廷說呢。
「傅靳廷。秦錚陽知道了。」
「哦。」
傅靳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抬眼看向秦錚陽,聳了聳肩。
「嗯。之前知道了。」
「傅盂……真的是……年茴?」
秦錚陽還是不敢相信……他盯緊傅盂,想要從年茴臉色看出一絲慌亂。
年茴面色平靜,重重的點了點頭。
「是。秦錚陽,我真的是年茴……」
「我是個醫生,見過太多生生死死的人……可是……我怎麼也不敢相信……當初雖然不是我給年茴做的屍檢……可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朋友在我面前死去……可你們現在告訴我,傅盂是年茴……不覺得荒謬嗎?」
秦錚陽攥緊手心,目光暗沉幽深,他死死看著年茴,眼中儘是震驚。
「我當初和你現在是一樣的心情……秦錚陽。我也不敢相信。可雖然震驚,覺得不可思議,但我更多的是欣喜……」
傅靳廷抬眼看向年茴。
「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年茴扯了扯唇,深吸一口氣,眸色漸深。
「……」
「那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是不是當時傅盂在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年茴了?」
秦錚陽抿緊唇,目光暗沉。
他現在才想起那個時候「傅盂」在醫院的異樣,所以那個時候應該就是年茴吧……
「是……」
年茴點點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當時是傅盂……為什麼……」
秦錚陽覺得自己頭都要大了。
「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既然你活下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們……」
秦錚陽扶額,抬眼瞪著年茴。
「年茴!!!當初你走的那麼突然!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難受?你知不知道傅六……年茴。為什麼回來了不是第一時間告訴我們?是不是……如果你不給我打電話讓我回來給傅靳廷做手術,可能你永遠也不會告訴我?!!!!燕鳴他們應該都不知道吧……」
秦錚陽攥緊手心,聲音沙啞。
「對不起……秦錚陽。對不起……是我當初以為……害死我的人是傅靳廷……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在我意識到我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再一睜眼,我就躺在醫院了,然後我發現我自己成傅盂了……當時我是有想過告訴你的,但是我以為是傅靳廷讓人害死我的……我害怕……所以,就沒告訴你們。
跟傅靳廷回到帝都以後,我又知道了我的事情……包括我不是我爸的女兒,包括我爺爺中風……包括我被年家除名,我的一切信息都被抹去了……再加上發生了很多事,我就沒想過要再告訴你們。
我不想再把你們牽扯進來。
我想要找到害死我的兇手,本來『借屍還魂』重生這件事聽著就很玄幻……我更不敢告訴別人。告訴你們,你們真的會相信嗎?」
「那你為什麼覺得……現在告訴我,我就會相信?」
秦錚陽皺了皺眉尖,抬眼睨著她,目光暗沉。
他聲音淡淡的,眸色幽深。
「……從小一起長大,你們什麼事我都知道。傅盂不知道吧。」
年茴聳了聳肩。
「舉個例子。只有年茴知道的事情!」
秦錚陽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傅靳廷微微挑眉,抬眼睨著她,「你們倆背著我們有小秘密?」
「……」
年茴嘴角狠狠一抽。
「你少胡說八道……什麼叫背著你……」
「嗯……我和秦錚陽知道的事……」
年茴托著下巴,抬眼看向秦錚陽,「你真的要我說出來?你確定……」
年茴瞥了一眼傅靳廷。
傅靳廷扯了扯唇。
「在我家……」
秦錚陽心咯噔的跳了一下。
「OK。你可以閉嘴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就憑你說話的囂張的語氣我就知道了……」
秦錚陽冷哼一聲,眯了眯眼睛,聲音淡淡的,「你們還沒告訴謝詡晗他們吧?」
「嗯……」
年茴努了努嘴。
「而且……我覺得,謝詡晗肯定不信。如果不是昨晚的事……知道我是年茴的人可能就只有傅靳廷和宋珩了……唉。這下子陳列也知道了……你也知道了……就連……」
年茴手心緩緩收緊,聲音清冷,「賀沉舟都知道了。」
「可是……他怎麼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