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萬軍之戰

「轟隆隆。」無數的直升機在潔白的雪原上空盤旋，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無盡的雪花被強勁的氣流吹起，打散成點點冰晶，瀰漫在空中，將陽光散射出五彩的光芒，顯得無比虛幻。

「薇妮，他們來了。」路麟城站在指揮塔里，望著對面的妻子。「你會怎麼做呢？」

「不管怎麼說，明非都是我的孩子。」喬薇妮舉著手槍，顫抖著雙手指著路麟城。「那個想要害死明非的賤人娜塔莎已經被我殺了。你還被迷惑著嗎？」

「不，薇妮。我沒有被迷惑。」路麟城搖搖頭，「你以為所謂的美人計，或者金銀財寶，能夠打動我嗎？我從來，就不曾改變過這個目標。這在我幾十年前拿起朗基努斯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你的目標，就是殺掉自己的孩子嗎？」喬薇妮將槍口抬了抬，瞄準了路麟城的胸口，「我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嫁給了這樣一個冷血的屠夫。」

「薇妮，你清醒一點。」路麟城急切的吼道，「現在站在那的，根本不是你的路明非了。他是一個魔鬼，一個佔據了兒子身軀的龍王。明非早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傳說中究極的夢魘黑王！」

「不，我不相信，你在胡說！」喬薇妮扣下扳機，子彈卻只打中了一旁的辦公桌。「那還是明非。」

「如果是明非的話，他會將所有人屠戮殆盡嗎？要知道，那可是零號在這裡環境的復刻。」路麟城顫抖著雙手，「現在，他就是一個殺人惡魔。」

「不，我不相信，你在胡說。」喬薇妮連連扣動扳機，子彈卻都胡亂紛飛，直到彈夾打空了，都沒有一發打中站在那裡路麟城。

「薇妮，不要徒勞了。」路麟城快步走上前，一把將自己的妻子打暈。「只有將零號殺死，才是為明非好。」

說罷，他將自己的妻子放平在地上，輕點操作台，將守護基地的大幕給打開。「秘黨的各位，請進吧。他就在地底的封印處。我來帶領大家，也算是盡了身為混血種的一份力。」

「走！」奧古斯都向著眾人點了點頭，數不盡的鋼鐵洪流瞬間湧入了基地。

「按照事先的計劃，偵查地形，埋設炸藥。」副校長指揮著裝備部為首的眾人，雄姿英發，不再有著任何的遲暮之氣。「務必要做到掘地三尺，將這塊從地球上抹去！」

「跟我來吧。」路麟城懷抱著喬薇妮，率領著奧古斯都為首的屠龍小分隊走進了幽深的地下。「他就在前面。」

「這基地里已經沒有一個其他人了嗎？」夏彌看著毫無生機的基地，忍不住發問道。「我聽說這裡曾經有著很多生命。」

「都已經死了。」路麟城顫抖著說道，「他到來的那一刻，大屠殺就開始了。血流成河，全部流向了地下，化作了他的血食。」

「不愧是黑王，」夏彌輕嘆一聲，「血流漂杵啊。」

「他應該還在蛻變中。」路麟城走到了正中央的祭壇上，凝視著中間原本鎖住零號的地方。原本瘦弱的少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血繭，如同有生命一般呼吸著，傳來了一陣陣令人驚懼的波動。

「雖然不見得會奏效，但還是試試吧。」奧古斯都將燃燒的意志注入了賢者之石，舉槍射向了那個大繭。

「咔擦」一聲，賢者之石撞在繭壁上，徑直碎裂開來，燃燒的意志並沒有生效。這一次的試探，可謂是無功而返。

「真是盛大的歡迎儀式啊。」只聽見一道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從繭中傳來，血色的外殼隨之開裂，露出了內部那奇形怪狀的生物。那個生物，就彷彿是拼接而成的憎惡一般，擁有兩頭，四臂四腿。一般身體是龍，一半又是人。

「只可惜，你們今天都將喪命於此。」路明非和那尊龍頭長嘯，滾滾的氣浪將眾人幾乎都掀翻在地。「即使血脈沒有收集完整，我仍然是無敵的黑王尼格霍德！」

「殺！」無需多言。此時，也不需要什麼戰術安排了，眾人緊握著手中的刀劍，鼓起心頭的熱血，同仇敵愾的向眼前的怪物發起了衝鋒。

「螻蟻隨眾，終不能屠龍。」路明非雙翅一陣，殺入了人群中，開始血戰八方。他知道，有奧古斯都的存在，言靈和權能統統都不能生效。唯一能憑藉的，只有自身的力量。

「小覷天下人，終究會自我毀滅。」奧古斯都手持英白拉多，擋住了龍爪的揮擊，「千百年前，先祖們能做到的事情，我們今天也能夠做到。」

「不，我不服。」龍頭仰天長嘯，儘管他英勇無比，就算是奧古斯都也不能力敵。但在場的眾人之中又有誰是庸才呢？放在漫長的混血種歷史上，都可以被載入史冊，成為傳說中的屠龍英雄。他們全都生在此世，不得不說是天下之大幸。

單憑未完成蛻變的黑王，根本不是眾人的對手。「計劃生變，時不我待。恨啊，我恨！」

「結陣。」奧古斯都將半邊龍翼砍下，一拳重重揮出，配合楚子和愷撒將龍軀打落在了地上，「使用七宗罪。」

「傲慢。」昂熱將刀劍拔出，重重的刺入了龍頭。

「貪婪。」上杉越揮舞著貪婪，在龍背上順著脊柱深深地劃開了傷口。

「嫉妒。」「憤怒。」藤原雪紀和夏彌一左一右，將龍爪深深的釘入丁汝地面。

「暴食，」「怠惰。」楚天驕和源稚生合力將龍腿斬斷，鮮血灑滿了地面。

「色慾。」芬格爾站在龍背上，順著隱秘之處徑直捅穿，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愷撒。」奧古斯都高聲喊道。

「狄克推多，」愷撒如同搏擊九天的大鵬一般，迅猛的將佩刀插入了龍軀的胸膛。

「英白拉多。」奧古斯都將佩刀也順勢插入了那屬於路明非一半的胸膛。「安息吧。」

「太天真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殺死我嗎？」路明非艱難的抬起了頭，「就算我敗了，也會拉你們一起陪葬。」

「你還有什麼後手？」奧古斯都皺起了眉頭，顯然，路明非的話有些出乎了他的預料。

「尼德霍格，咬斷世界樹的故事，還記得嗎？」路明非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微笑，「世界樹，或者說整個地球最脆弱的部分，早已和我性命相連。我要是死亡，世界也不復存在。」

眾人聞言，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舉棋不定的彼此互望。沒想到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卻還是不能達成目標。

「等我積蓄力量，我再向你們復仇，」似乎是看到了奧古斯都的投鼠忌器，龍頭仰天大笑，「到時，無人再能阻擋，額，不，你在幹什麼？」

龍頭悲憤的大叫到。只見路明非那半邊人形的身體冒出了蒙蒙的綠光，一根青翠欲滴的綠芽似乎要破體而出一般。

「老大，世界樹就拜託你了。」路明非那充滿血污的面龐抬起，不復恣意驕狂，取而代之的，是人們所熟悉的那個稍稍有些怯弱的少年。「畢竟，不能讓它毀掉這個世界啊。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我所眷戀的事情呢，比方說，動漫，遊戲，還有，」

路明非腦海中閃過了一道火紅的身影，隨即搖搖頭，咧嘴笑了出來，「大家，今後一定要幸福啊。」

「明非。」女孩們忍不住捂嘴哭了出來。「你這是選擇犧牲自己嗎？」

「也沒有那麼偉大吧。」那株世界樹終於長了出來，路明非示意奧古斯都將其撿起，然後將眾人趕走，隨即低聲自言自語道，「只是，我也想做到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明非，」路麟城並沒有離去，反而抱著昏迷的喬薇妮，走到了路明非身邊。「看來我錯了，你媽媽是對的。你依然活著。」

「我其實已經死了吧，」路明非一面與尼德霍格爭奪著身體的控制權，一面微笑著面對自己的父母。「只是，還有一點點思維，被大家喚醒了。同時，也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愛。」

「什麼愚蠢的愛，」尼德霍格的龍頭大吼，「我知道了，是交換。沒有完成所以的交易，所以我沒有得到完整的身體控制權。」

「隨你怎麼說吧。」路明非面色輕鬆的抬頭看向上方，「父親，按下起爆鍵吧。至少，我們在最後一刻在一起了。」

「也是，這麼多年來，我們虧待你了。」路麟城抓起起爆器，輕吻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做孩子的，又怎麼敢埋怨父母呢？」路明非凝視著眼前升騰而起的強烈白光，留下了血淚，淡淡的說道，「這一點，尼德霍格永遠不會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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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在一片荒無人煙的冰原上，十餘人佇立在那裡，面對著一株樹苗，像是在祭奠著什麼。

「奧古斯都，這世界樹就放在這裡，不會有別有用心的人嗎？」愷撒低聲詢問著。「要不要加強守備？」

「沒有必要。」奧古斯都輕輕搖了搖頭，「在離開路明非身體后，世界樹已經變成了普通的樹。亦或是說，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樹木，都是世界樹。」

「這樣啊。」愷撒合上了卡塞爾學院校史，路明非分冊，「真的不敢相信呢，那都已經過去數年了。」

「是啊，為了不辜負他們的付出，活著的人唯有將這個世界，到造成一個更美好的未來才行。」奧古斯都轉身，踏上了停放在一旁的直升飛機，「還剩最後一個混血家族，剩下的，就都全部簽署了黑天鵝宣言了。」

「混血種社會，也到了翻開新一頁的時候了。」楚子航點點頭，眼中彷彿有未來的景象浮現。「那一定會是個無比美好的場景吧。混血種的力量，在沒有外敵的情況下，應該引導人類走向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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