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舒姨娘上門求情
蘇沫兒停下腳步，愣了愣方才上前去迎舒姨娘。
「舒姨娘好，今日怎麼得空過來？」蘇沫兒淡淡一笑，一隻手托著另一隻受傷的胳膊，似是在提醒著舒姨娘她這胳膊傷著呢，可萬萬不能做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到時候怕是會適得其反，更是要連累了蘇葉。
「二小姐……」舒姨娘說時忽地哽咽著，一低頭眼淚嘩嘩而下。
蘇沫兒瞧著她正要屈膝跪地，趕緊兒上前去扶她，立在一旁的紅香極有眼力勁兒，跟著去扶了舒姨娘一把，雖說在古代一個妾室地位不如嫡出的小姐，但怎麼說也是長輩，哪能讓她跪著呢。
叫旁人瞧見了也不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仗著嫡小姐的身份欺負人。
「舒姨娘過來坐下說話。」蘇沫兒微微一笑，客氣地扶著舒姨娘到椅子邊坐下了，而後在另一旁坐了下來。
她靜靜地看著舒姨娘，等其神情平復了些才開口道：「姨娘可是擔心蘇葉的事？」
舒姨娘抬頭望著蘇沫兒，眼中充滿了擔憂，點了點頭道：「正是。」
「你父親他，他要將蘇葉送去駱駝庄。」舒姨娘說著又細聲抽了兩聲，接著道：「那地方天寒地凍的，條件苦得很，葉兒他打小在府里錦衣玉食的，哪裡受得了那個苦。」
蘇沫兒聞言微愣，這是啥時候做的決定，怎麼沒聽說過。
「姨娘是如何知曉的？」蘇沫兒問。
這事兒未曾查清楚，按說不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罰蘇葉才是。
「今兒個一早優寧去老夫人那兒請安時聽來的，聽老夫人那話的意思是周岸是葉兒的人，不罰葉兒沒法給你個交代。」舒姨娘說得急切，吐字都有些不清楚。
蘇沫兒好似看到了一位母親為孩子操碎了的內心，心裡忍不住有些羨慕。
「姨娘先別急，這事兒父親還沒確定下來，說明還有轉機。」蘇沫兒安慰道。
她當然懂舒姨娘的意思，都過來找她了，大概是以為她盯著蘇葉不放，要一個解釋。
「沫兒，不，二小姐，你怕是不了解侯爺這個人，既然他找老夫人說了他的想法，這就是說他已經做了決定，不過是去知會老夫人一聲罷了。」舒姨娘說時又控制不住自個兒的情緒，細聲抽噎了起來。
蘇葉若是被罰去了駱駝庄，那前程怕是完了。
「若是這樣……」蘇沫兒說著頓了頓，愁著眉頭想了會兒又開口問：「姨娘，你上我這兒來說此事，可是想讓我做些什麼來挽回么？」
她心裡頭明白著舒姨娘來尋她說這事兒，自是尋她幫忙來著，當這也不能她自己開口。
舒姨娘聞言神色微凝，接著露出為難之色，抿了抿嘴唇道：「二小姐……」
「叫我沫兒便好。」蘇沫兒總覺著那聲『二小姐』聽著不舒坦，像是諷刺般。
忽地，舒姨娘起身站了起來，到底還是跪在了地上，昂首望著蘇沫兒，祈求道：「沫兒，就當姨娘求你了，放蘇葉一條生路可成？」
「姨娘快起來，你這跪著是想故意為難於我么！」蘇沫兒急了，上前去拉她。
這果然是如她想的那般，舒姨娘是以為她不肯放過蘇葉呢。
「我受傷的事兒跟蘇葉沒關係，我相信不是蘇葉要害我。」蘇沫兒又道。
舒姨娘聞言愣了下，抬頭驚訝地看著蘇沫兒，輕聲地問：「你也相信葉兒的么？」
她接著又問：「沫兒可是知道是誰對你下的手？」
蘇沫兒搖了搖頭，她看著舒姨娘神色又緊張了起來，嘆著氣說：「姨娘莫擔心，我會去跟父親說明此事。」
舒姨娘不停地點著頭，眼中閃爍著淚花，一把握住蘇沫兒的手，心疼地說：「沫兒啊，先前姨娘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離你遠些便能少些麻煩，今日才曉得你是一個知理講理的善良姑娘。」
她說完頓了頓，想了想又說：「姨娘進府十幾年，能忍著便忍著，沒想到還是有人要害我們娘三個。」
一時之間舒姨娘似乎就想了個明白，身在侯府，自己想不爭不鬥都不行，眼看著孩子大了，她是要為孩子謀划謀劃了，自己委屈了就算了，總不能叫孩子們跟著她一起委曲求全的。
蘇沫兒靜靜地聽著，打從心底能明白這種感受，就好似她身子的原主憨妞兒，被丟棄不算，還要遭到殺害。
若不是她在憨妞兒身子里重生了，憨妞兒早就涼涼了。
「姨娘，說到底還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往後你可要小心著些，改天有空沫兒再上姨娘屋裡坐去，眼下我先去父親那邊一趟。」蘇沫兒當機立斷道。
這事兒耽誤不得，要是蘇侯爺下了命令罰蘇葉去了駱駝庄，再收回可就難多了，她得趕在前頭去求個情去。
「唉，唉，好……快去吧。」舒姨娘連連應聲，那掛著淚水的臉上浮上一片感激。
蘇沫兒也沒有再墨跡了，爬起來草草行了個禮便出了屋子，急匆匆往蘇侯爺那邊去了。
這回步伐可比平常要快得多，不出一會兒功夫便到了蘇侯爺所住的平陽苑，剛好在門口遇上了也正往屋裡去的蘇葉，蘇沫兒身形微頓，皺著眉頭望著蘇葉。
「站住。」蘇沫兒忽然開口，神色嚴肅的很。
蘇葉橫了她一眼，不情不願地站在那兒，譏諷道：「父親要罰我去駱駝庄了，這下你總滿意了。」
「滿意啥啊？」蘇沫兒白了一眼，瞧著蘇葉這模樣兒有點孩子氣，心裡頭忍不住就想逗逗他，就又開口道：「我可是差點就丟了性命，豈能放過兇手！」
「我不是兇手！」蘇葉氣急了，攥著拳頭就湊了上來。
蘇沫兒看他這兇巴巴樣子倒是一點不怕，反倒是笑呵呵說：「那你說是誰要害我？」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愛信不信。」蘇葉說著一臉煩悶地轉身進了屋子。
門口的僕人看見蘇葉頷首叫了聲『三公子』后目光轉向蘇沫兒，猶豫地問：「二小姐，侯爺他可有叫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