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捨不得
接下來的日子裡，唐鋼和威廉顯得非常的忙。
唐釩和布萊德也忙，忙著存儲一家人，不，一赤鐵星全年要用的冰塊。
夏至節的時間就這麼短，取冰的機會就只有那麼短，且行且珍惜。
畢竟，對於唐釩來說，那都是錢啊！他最愛的錢啊！
當然，對於孩子眾多的貝蒂來說，水就更珍貴了，基本上可以等同於命。
為了命，貝蒂每天天不亮就把布萊德從床上拖起來了，還逼著布萊德給唐釩打電話。
要是布萊德動作慢一點，貝蒂就會虎目圓睜，兩隻手指頭快速的夾住布萊德的耳朵，來一個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
下一秒，絕對是一句「還敢跟你老娘頂嘴了，是吧！」飄了過來。
每每這個時候，方圓幾百米都能聽到布萊德的尖叫和求饒聲。
這已經成為了附近人的起床鈴聲，離開了還會不習慣的那種。
不過，自從那天和唐鋼談過之後，慘招貝蒂毒手的人就多了一個--布萊德的弟弟喬森。
這不，兄弟倆又一次被貝蒂無情的喚醒了。
布萊德好不容易求得老媽放開了手，一邊給唐釩打視訊電話，一邊忍不住嘀咕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唐釩才是你親兒子呢！」
貝蒂雙手叉腰，冷笑道：「我也盼著是真的呢!
人家唐釩聰明伶俐又乖巧，丁點大的一個人，把一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哪像你，山大無柴，樹大無丫的，成天就知道吃吃喝喝，一點正事都不幹……」
貝蒂的老生常談，布萊德早就能背下來了。
可除了翻白眼，他還能幹嘛？
那可是他的親媽!
好在視訊電話被唐釩接通了，布萊德趕緊叫著唐釩的名字，顧不上喬森，直接跑出了家門。
貝蒂趕緊拉住喬森，把鑿冰和裝冰的裝備塞到了喬森的手上。
「你哥一天到晚，丟三落四，沒個正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小釩一樣，給我省點心……」
面對貝蒂的嘮叨，喬森也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看著兄弟倆的背影，貝蒂也知道兒子們心底那點嫌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孩子都大了，就像小鷹已經學會了自己去飛，總想著離開家到出去看看。
她年紀大了，也攔不住了。
這麼一想，居然還有點捨不得。
貝蒂背過身去，偷偷摸摸的擦了一把眼淚。
威廉剛走出家門，就看到自家媳婦偷偷摸摸的抹眼淚，嚇了一大跳，趕緊把媳婦摟懷裡，小聲問道：「怎麼了？」
貝蒂靠在威廉懷裡，小聲說道：「我捨不得兩個孩子!」
威廉一聽這話，手臂就是一緊。
唐釩出現的時間很微妙，他這個跟唐鋼同窗七年的老同學都不知道孩子他媽是誰，在哪兒。
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再遇上唐鋼那個不靠譜爹，一天到晚的忙，唐釩那孩子就更難了。
當年他們剛實習結束，他躺在醫院養傷，唐鋼高高興興的就回了家。
等他傷好之後，唐鋼那小子不聲不響的就當了爹。
一開始，這丫的到哪兒都帶著孩子，一干正事兒就把孩子眼睛用布條給綁上，那小子也鎮定，從來沒有誤過事兒。
等孩子大了，唐鋼覺得孩子懂事兒了，不能這麼折騰了，就把孩子扔給貝蒂，常常一扔就是一兩個月。
日子一久，那感情自然就處出來了。
對於他們兩口子來說，唐釩和自家孩子沒什麼兩樣。
不只是貝蒂捨不得，他也捨不得。
可再怎麼捨不得，也只能忍著，還得安慰媳婦，「雄鷹總要搏擊長空的，關在籠子里的，只能變成家雀。」
貝蒂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道，「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捨不得啊！」
威廉：「……」
他腦子壞掉了，才會在媳婦情緒上來的時候跟她講道理。
這個時候，誰特么跟你講道理啊！做說多錯啊！
威廉立刻改正錯誤，閉上嘴巴，一下下的輕撫著貝蒂的後背，靜靜地等著媳婦情緒平靜下來。
氣氛那叫一個浪漫溫馨又和諧。
可惜，沒管上幾分鐘，這份浪漫溫馨就被打破了。
「哎喲！清早八晨的秀恩愛，是欺負我這老頭子沒對象是吧！」老羅伯特的聲音帶了幾分打趣的味道。
貝蒂俏臉一紅，趕緊推開威廉，一路小跑進屋躲了起來。
威廉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懷抱，忍不住瞪了一眼羅伯特，「你老人家不去取冰，跑到我家門口來看什麼熱鬧呢！」
羅伯特一聽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我也想去取冰來著，不是你們家那兩個小子哭著喊著求我把機械臂租給他們嗎？
我看著孩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一軟，就把取冰的機會讓給他們了!」
威廉深知羅伯特的秉性，對他的話從來都要換個角度去理解。
他說自家那兩孩子找他租機械臂這事兒威廉信，可哭著喊著求他卻是不信的，羅伯特那一個租字，更是神來之筆。
威廉仍不住冷笑道：「你那麼好心一人，租金收了多少啊！」
賺小孩子的錢，總歸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兒。
聽到威廉問起這個，就算羅伯特臉皮再厚也忍不住有些尷尬，大拇指和食指在空中虛虛的比了一個小小的距離。
「就那麼一點點。」
威廉也不說話，只把拳頭捏得咔嚓咔嚓響。
羅伯特忍不住後退一步，乾笑道：「真的沒要多少，就……三分之一個空間扣。」
三分之一個空間扣等於一點點?
也只有羅伯特這個臉皮厚得不要不要的才好意思說出口吧！
不過，這也還在喬森的能力範圍之內，威廉的拳頭慢慢的攤開，重重的拍了拍羅伯特的肩膀，「孩子們辛苦一天也不容易，晚一點我替他們給你送過去。」
羅伯特哭喪著臉，小聲說道：「哪好意思麻煩你啊！我自己過來就行!」
威廉呵呵一笑，「你是長輩，哪能麻煩你老人家呢！
再說了，唐鋼那邊還有事兒要麻煩你呢！
咱們一起去看看?」
羅伯特瞥了一眼沒有離開過自己肩膀的厚掌，苦著臉說道：「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威廉笑道：「唐鋼的脾氣你也在知道，大概是沒有的。」
說完，威廉對著屋裡的貝蒂揮了揮手，指了指唐家的方向。
無需語言，貝蒂已經讀懂了，微微的點了點頭。
威廉大笑著，半摟著愁眉苦臉的羅伯特，朝著唐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