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結局

芙蓉怎麼也沒想到，再見到面前的人，竟是已這樣的場景。

「很驚訝？」法斯特？查爾斯……相較於這個名字，對於芙蓉來說，顯然更加熟悉另外一個名字——小花。

「這是哪？」芙蓉回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的一切，還有些后怕。

事實上，那份憤怒，與她而言，就好像是忽然爆發出來的一般，她看到了自己的過往，可卻並沒有完全記起，這也就是說，她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慾至多也只恢復了一半。

她感覺到了異樣，可她講不出來，為何會有那樣的怪異之感。

「這是一個新的世界，我們的世界，芙蓉，這裡沒有什麼天地法則了，在這裡，你可以無所顧忌。」小花也依舊是那樣的小花，那雙注視著芙蓉的眸子永遠熱烈，凡事也總為芙蓉考慮。

「沒有……天地法則？」怎麼可能？

芙蓉一時有些詫異，原來天地法則也是能夠消失的是嗎？

她心底有疑惑。

小花卻笑著上前來了，他緩緩伸手，輕輕撫了撫芙蓉的發頂，就像是多年前，芙蓉撫摸他一樣，動作輕柔，像是在觸碰什麼易碎的物品，眼底也滿是柔情。

「你忘了，是你傾覆了世界，天地法則也被你給抹殺了，過去的那些空間，都已經不存在了。」

芙蓉對上他的眸子，零散的記憶如潮水湧上來，心頭的疑惑終究還是被依戀給打敗。

她看著小花，沒再說話了。

小花牽著她的手，坐在了草地上放著的金屬椅子上，座椅上放著軟墊，人坐上去倒是不覺得涼。

「你收到世界覆滅的反噬后，我差點就以為你醒不過來了。」良久，小花忽的說了這麼一句。

芙蓉轉眸，「你又救了我？」

「嗯……與其說是我，不如說是你自己。」小花續而開口。

「怎麼說？」芙蓉挑眉，自己想不出來頭緒，索性就聽小花給她解釋了。

總歸，誰騙自己都有可能，小花不會，她如是想。

「我原也以為一切都完了，可沒想到，你將那個世界摧毀了之後，留在我身上作為保護我的能量卻沒有消失，我就用這部分力量將你的靈體保護了起來。」小花緩緩開口。

微風拂過，帶起了芙蓉的淺色髮絲。

小花抬手將那髮絲給扶回了原位，續而開口，「可是你的身體被完全銷毀了，這具身體，是面前為止和你最為契合的……抱歉，沒有抱住你的身體。」

事實上，芙蓉早先心底就有了猜測，這麼一聽他說出來，倒不覺得有什麼意外，她勾起唇角，緩緩抬手將他垂下去的臉給扶起來，露出一抹淺到幾乎看不見的笑，「不用覺得抱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從前是我幫你找身體，如今換成你幫我了，這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那邊小花聽到這話，眨了眨眼，沒料到她居然會對著自己說這話，不由得笑開了花，「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離開我了。」

話音落，小花直接就大力地抱起了一邊的芙蓉，手上力道極大，彷彿當真是怕極了失去一般，就想將芙蓉整個人都揉進自己身體里。

芙蓉感到微微的疼痛，但她沒有將面前的人給推開，事實上，從一無所有醒來直到現在，沒有哪個時候是比現在這般，讓她覺得充實，和有安全感的。

她抬手拍了拍小花的背，算是給他安撫了。

女僕遠遠就瞧見了那邊相擁的兩人，識相地沒有再靠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花這才捨得將懷裡的人給放開了。

「芙蓉，我們的婚期，定在半月之後。」他忽的開口了，「你準備好了嗎？」

芙蓉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忽然提起這事兒，事實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對於他們的婚禮，根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只是……

「這就想我嫁給你了？聘禮呢？求婚呢？鑽戒呢？」

陽光下，女孩的聲音清脆悅耳，讓整片天空都顯得更加湛藍了。

誰知，小花忽的笑了笑，「這些都給你了，你就嫁給我？」

「看你的誠意了。」芙蓉笑眯了眼。

她覺得非常地放鬆，只少是這幾十年間，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小花瞧著她的笑，也有些看呆了。

「好，既然是你想的，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實現。」

那話音落下，忽的一陣悠揚的鋼琴聲音響了起來。

芙蓉意識到什麼，猛地從小花的懷中坐直了起來。

視線之內就出現了一台鋼琴，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擺在那裡的，旁邊還有一個拉小提琴的僕人。

「你什麼時候……」芙蓉收回視線，下意識想要問小花，轉過頭來，就瞧見他忽的單膝跪在了地上。

兩隻只不過巴掌大小的精靈從天而落，落下時還帶起了點點星光，就是在陽光的折射之下，也顯得熠熠生輝。

「國王大人，您的戒指。」那其中一隻精靈揮舞著手中的魔杖，一枚形制古樸的戒指就落了下來。

小花穩穩接過了那枚戒指，對那邊小精靈道了聲謝，這才將戒指舉到了芙蓉的面前。

「芙蓉，這是代表海登帝國的權利之戒，也同樣是如今身為國王的我的命戒，現在，我把它作為我們愛的見證，你若是接受了，這枚戒指，可一輩子都不能再取下來了。」小花一雙眸子看著芙蓉，緩緩開口。

芙蓉卻心下詫異，她不是不知道命戒是什麼。

「我說的是鑽戒，你送什麼命戒？我可不想要要你的命。」她想笑，卻只得忍著，故作模樣訓斥他。

小花見她不抬手去接，無奈只得開口，「芙蓉，你知道的，我早就將命放到你手中了，所以，芙蓉，和我結婚吧，要是我半點惹你不高興了，你就直接毀掉命戒。」

芙蓉原本也沒想拒絕，只是聽他這麼說，心下就覺得不妥了，「我不過就昏睡了些時日，你竟然都不會說話了嗎？我要是把你殺了，誰和我結婚去？」

此話一出，小花眼底閃過驚喜。

芙蓉見他有些發愣，直接就將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戴上？」

小花只覺得，這一天是人生中最開心的時候。

守護了將近千年的人，就在他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真正的成為了他的未婚妻。

他抑制不住地就起身抬起手再一次將芙蓉湧入了懷中。

鋼琴和小提琴聲還在繼續，小花就抬起頭來，輕輕副首在了芙蓉的額間。

幾天之後——

芙蓉一直覺得自己這些日子過得極不真實，可每次午夜夢回之時，她睜眼，瞧見的依舊是睡前的那般景象，她這才得以確定，自己是實實在在地擺脫了過去那些噩夢。

亦如現在，已經是深夜，她起身往床邊去了，晚風從外頭吹了後來，她感到些許的涼意，卻不刺骨。

她深吸了口氣，再次一睜眼，耳邊卻忽的響起一道聲音。

「芙蓉……不要相信他……」

什麼？

她猛地一個轉頭，想要細細去聽那聲音，卻再也聽不見了。

而在她完全沒有意識到的地方，這個世界之外，徒然升騰起了另外的空間。

原本應該在海登帝國的小花卻忽的出現在那片空間之內。

同樣的飄渺感，以及熟悉的穹廬，以及從這片空間往外看，還能看到的各個不同的空間，再透過穹廬，還能夠看到空間之的各個小世界里的場景，而這一切，分明就和不久前，芙蓉所創造的那個空間別無二致。

至於方才那聲源，就在穹廬的不遠處，放置著一個籠子，裡頭關著一個圓滾滾的白色的東西。

「小花，你這天殺的！你居然敢害芙蓉！」白傲一雙鼠眼瞪得老大，語調極凶，張口就咬住了那籠子，「放本大爺出去！我要咬死你！咬死你！」

小花就站在他對面，沒什麼表情，像是在注視一個死物一般注視著它，「我沒有害芙蓉，這個世界，唯有我不會害她，我只是引導她顛覆了那世界，打破那該死的天地法則罷了，我讓她自由了，你難道不應該替芙蓉謝謝我嗎？」

「我呸！根本就是想謀權篡位罷了！你讓芙蓉自我毀滅，然後你就接替了她的位置，你居然還說你不會傷害芙蓉？你當我傻嗎！」白傲是半點不相信他的話。

「我之前就覺得你這個人不對勁，果然，你就不是個好東西，你恩將仇報！你忘了是誰一次一次救了你嗎？你害得現在的芙蓉法力全無，你良心不會痛嗎！你說你愛她，我看，根本就是放屁！」

白傲越說越激動。

可那最後一句卻像是激怒了小花一般，他忽的就沉下了臉來，「我愛她！沒有人會比我更加愛她，她會永遠在我身邊，就算是沒了法力又如何？我會用我的命去護著她！」

白傲被他那赤紅的雙眼給驚到，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沉默良久，小花緊接著出聲，只不過這次，他倒是冷靜了不少，「你說我是為了搶奪她的世界之主的位置，才引導她自毀……白傲，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白傲聽他這話，意識到什麼，張口就問，「你什麼意思？」

「你怎麼就確定，你們的存在屬於萬千小世界之外？你又有什麼證據表明，芙蓉就是萬千小世界的創世之神？」

小花說完了話，便再也沒回頭，直接往穹廬之中去了。

白傲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不可置信，詫異，愕然，無數種情緒湧上來，可它再也無法脫離這個牢籠，更加不能將自己所知道的告知於芙蓉。

它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喃喃出聲。

「主人，原來我們都不過是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