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鐵樹開花（超長篇大結局）
賀若雨點頭。
「那塊地現在是江城最繁華的商品中心之一，地價翻了近二十倍。是我的代表作品，就是因為這，我爸另找職業經理人的提案被其他小董事否了，然後我爸覺得沒面子，下令讓我回去。」
賀若雨聽出了其中的潛台詞，思考幾秒后問道，「那你以後要兩頭忙了嗎？」
「差不多。所以……這次出來，你要好好陪我，因為這次后，說不定就沒時間一起玩兒了。」
賀若雨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泛起失落來，「我會的，只要不做試驗和上課，我都去找你的。」
「嗯。」畢晟韌勾唇，眉眼間全是笑意。
車子又行進了50分鐘左右，才到高速出口，畢晟韌正在給卡口交錢。
賀峻霖已經睡醒了，不過，有些睡醒后特有的懵，安安靜靜地看著車窗外。
賀若雨從後視鏡瞄了眼，柔聲道，「俊霖，小帥哥哥來接我們了。」
賀峻霖反應慢了一拍，眨眨眼睛，「我舅舅？」
下一秒，他趴在車窗上，四處找邵帥，在畢晟韌開車離開收費站時，終於看到站在一輛普通二手車旁邊的邵帥。
「舅舅。」賀峻霖快速暗下車窗，朝邵帥大喊。
邵帥聽見聲音，朝這邊招手。
畢晟韌剛將車停在路邊，賀峻霖就跑下車朝邵帥奔去。
邵帥迎上來，即便做好給外甥擁抱的準備，也沒抵得住一個半大小子的衝撞進懷裡的衝擊力，身子被撞地半彎，要手扶著路邊的欄杆才將將站住。
「舅舅，我想死你了。」賀峻霖勾著邵帥的脖子，雙腿勾著他的腰，從肢體到言語都在表達想字。
邵帥拍拍他的屁股，「聽說你離家出走了，我以為你不認我這個舅舅了，沒想到你這麼熱情，不枉我白疼你一場。」
「……離家出走不是因為舅舅你，」賀峻霖從邵帥身上跳下地，指著走來的畢晟韌道，「舅舅，我跟你介紹下，畢叔叔現在正在經歷考察期，如果我考察滿意了，他有可能成為我的新爸爸。」
畢晟韌與邵帥相視一眼，後者喊了聲「晟韌哥」，前者點點頭，「我得去一趟工地，先把若雨和俊霖交給你了。」
「晟韌哥客氣了。接若雨和俊霖是我應該做的，應該我跟晟韌哥說謝謝的。」
畢晟韌淡淡一笑，舉手揮了下，「走了。」
賀若雨望著他，下意識地揮手告別，一直目送他上車離開。
賀峻霖在後面嘀咕，「舅舅，你跟畢叔叔都好客氣，我都快起雞皮疙瘩啦……」
邵帥揉了一把外甥的頭，意味深長地看向依舊在目送畢晟韌的賀若雨。
賀峻霖覺察到了舅舅的視線，以為舅舅喜歡姑姑，便墊腳在舅舅耳邊道，「舅舅，你要是喜歡我姑姑，就去追。我支持你，不過，我姑姑年紀還小，你要等幾年。」
邵帥側頭瞄向外甥，抬頭捏住了外甥的臉頰，「下次帶你見你將來的舅媽。」
賀峻霖把自己的臉蛋從舅舅手裡解救出來，驚訝道，「啊？舅舅你戀愛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聲音老大，吸引了賀若雨的注意力，她笑道，「小帥哥哥和婉兒戀愛了。」
「哪個婉兒？嘶……」
賀峻霖又被邵帥捏了下臉頰，還要說什麼時，邵帥對賀若雨道，「若雨上車吧，我先帶你去逛一逛，然後再送你去你們學校駐紮的地方。」
「嗯。」
…………
邵帥開著車去了蘇城的體育大學，接了沈婉兒，讓她和賀峻霖坐在後座上。從沈婉兒上車，賀峻霖就一直在瞧她，他不也說話，就那麼看著，弄得沈婉兒很緊張，也不敢隨意說話。
而賀若雨坐在副駕駛上，聽著邵帥介紹沿途的風物人情，聽得很認真，有的時候會附和幾句，兩人都沒有覺出後座上的緊張氣氛。
吃了午餐和晚餐后，賀若雨接到同學的電話，要回學校駐紮的地方。
邵帥便在送了沈婉兒和賀峻霖去了邵家原來的別墅，然後送賀若雨去了駐紮地，在賀若雨解安全帶下車前，邵帥道：「若雨，晟韌哥這麼長時間不戀愛不結婚，是不是因為在等什麼人？」
賀若雨剛好解開安全帶，看向邵帥，「怎麼這麼問？」
邵帥笑，「今天見到他，還是那麼年輕，感覺時光在他身上都停留了。所以好奇他不戀愛的原因。」
「我覺得是長期不戀愛，所以怕戀愛。」
「是嗎？不是因為等人？」
「你覺得他會等誰？」
「你是他的好朋友，你來問我？」邵帥失笑。
賀若雨眉眼有些凝重，「他沒跟我說過在等人的。」
邵帥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頭髮，「沒事兒，我就是隨便一說，別放在心上。你跟老師報道吧。」
「嗯。」賀若雨下車，目送邵帥駕車離開，腦子裡回蕩的卻是「晟韌哥這麼長時間不戀愛不結婚，是不是因為在等什麼人」。
等誰……
等娃娃姐姐嗎？
不……
他說，娃娃姐姐是妹妹的。
那她呢？
賀若雨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她是晟韌的朋友，好朋友。
她搖搖頭，擺脫掉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朝學校駐紮的營地走去——他們想在戶外做一個物理實驗，所以這次來蘇城沒有定酒店，就直接在較少人來的海灘上搭了帳篷。
賀若雨一眼望去，除了她學校這邊的帳篷外，還有零星幾個其他的帳篷，不知道有沒有人。
她先去老師那邊報道，老師沒說了些試驗的安排細節，然後說有人已經給她搭好了帳篷，正在等她。
賀若雨莫名，猜不到誰在等她，去了單老師所說的最邊上的那個帳篷那邊。
她朝帳篷內看了一眼，被褥齊全，各種東西齊全，但裡面沒有人。
正發愣間，沙灘上面的馬路上響起車喇叭聲。
賀若雨尋聲望去，見到一個人上了一輛停在路偏中間的越野車，將車挪到路邊，給一輛小車讓路。
那車……
雖然相距有一百來米，而且是晚上，但那車很大，很不同，就像……晟韌的車。
賀若雨的臉上瞬間爬滿笑意，快步朝那車跑過去。
她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是滿心滿眼的開心，就是想見到畢晟韌。
路邊上，畢晟韌已經挪完車推門下車時，見到奔跑而來的女孩，薄唇翹起。
他下了車，但沒有關車門，等女孩跑過來，立即伸手拉過女孩，單手摟著她，「大晚上跑這麼快，不怕摔了？」
賀若雨氣喘吁吁，但笑意滿滿，「就是想來看看是不是你。」
「當然是我。」
畢晟韌的視線從她的臉蛋移到紅唇上，喉結上下移動，「要上車歇會兒嗎？」
「嗯。」
畢晟韌關上駕駛座的車門，開了後車門，帶著女孩上了車，再關上車門，扭頭問道，「要開車窗嗎？」
「嗯，吹海風。」不等畢晟韌動作，賀若雨就單手扶著他的肩膀，越過他，按了車窗按鈕，打開了畢晟韌那邊的車窗，然後又扭身開了自己這邊的。
她雙膝跪在後座上，那隻扶著畢晟韌的手還在他肩膀上，望著車窗往外，感受著海風，「晟韌，我今天很高興。」
「因為見到了邵帥？」畢晟韌和女孩望著同一個方向，說話時嘴角上的弧度似笑非笑。
「不，是因為好朋友你。」
畢晟韌的脖子瞬間僵了下，跟著扭頭看向女孩，重複三個字，「好朋友……」
「嗯，晟韌是我的好朋友。」說著，女孩原本放在畢晟韌肩上的手改為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一秒她的心情是好的，但是下一秒，她腦子裡閃現之前邵帥說的話，心情驟然低落，緩緩拿下放在他脖子上的手，「你要去找那個人了嗎？」
畢晟韌一時沒反應過來，但見女孩低落，心裡也跟著一沉，抬手理了理女孩額前的發，柔聲問道，「怎麼這麼說，我要去找誰？」
賀若雨抬眼跟男人對視，「你不戀愛不結婚一直等的人。」
畢晟韌雖然不知道誰跟她說了「等不等」的話，但是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勾唇道，「那我是要找她去了。」
「她……是誰？」賀若雨小心翼翼，「你能告訴我嗎？」
「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賀若雨覺得自己現在氣勢太弱，於是直起腰，「因為我們是好朋友，要推心置腹。」
畢晟韌盯著女孩的臉，不錯過一絲一毫的表情，「可我並不想做若雨的好朋友。」
「你是不是覺得跟個女孩做好朋友，會讓你將來的女朋友不高興？」賀若雨條件性地眨眨眼睛，細細品著男人的話，好似明白，又覺得明了的不透徹，問道，「那你還要做什麼，我的哥哥？」
她有好多哥哥了……從小，在她的眼裡，晟韌就沒進入過哥哥之列。
女孩兒發問時，上翹的眼睛霧蒙蒙的，像只小白兔……
哦，不，小白兔看起來很蠢，她卻是頂聰明，所以應該說是只幼年的白狐更貼近，吸引人而不自知。
畢晟韌終於控制不住地俯身在女孩兒的手背上吻了下。
虔誠而狂熱。
不知道是因為他那噴在她手背上的氣息太灼熱，還是因為抵在她手背上薄唇太柔軟，亦或者因為這隱約與從前互相在臉頰上蜻蜓點水般的親親完全不同的吻，女孩兒全身的神經都瑟縮了下，下意識就想抽回自己的手。
畢晟韌不但沒鬆開，反而用更大的力道握住她，「若雨現在明白了嗎？」
「我……」賀若雨從未有過的慌張，但出了慌張之外，心裡又掠過了一絲別的情緒，模糊的，難以辨明的，致使她的聲音都結巴了，「我、我不明白，我還小。」
最後三個字，刺到了畢晟韌心口——
他的小姑娘的確太小了。
可是……
畢晟韌垂下眼皮，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恥。
賀若雨經過了幾秒的慌張就恢復了鎮靜，此刻見微垂著眸的男人，本就柔軟細膩的心尖兒此刻更是軟的發顫，小臉微微泛起紅暈，輕聲問道，「晟韌，是喜歡我嗎？就像爸爸喜歡媽媽、嫂子喜歡哥哥那樣……愛我嗎？」
畢晟韌掀開眼皮看她，掌心將小手嚴密的包裹著，眸中充滿了虔誠，「愛你，我愛若雨。若雨害怕嗎？」
他想問她，是不是也愛自己，但話到嘴邊……忽然就沒有勇氣問出口了。
「我，」賀若雨的心因為男人連著兩聲的「愛」而變得甜甜的，但臉上卻是帶著點點的疑惑，頓了頓后道，「我喜歡跟你在一起，喜歡聽你說話，也喜歡跟你說話……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很開心……我不怕你。」
她的爸爸對她說，等她長大時，會遇到像他那般愛媽媽的人來愛她，但是愛太抽象。
她所見的，爸爸做什麼都以媽媽為第一考量，讓媽媽認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嫂子會在哥哥連夜工作時，專門送去吃食，哥哥一不舒服，嫂子就會非常緊張。
現在晟韌說愛她……
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好，而自己……如果按照爸爸媽媽、哥哥嫂子之間的相處，好像也是……
也是什麼，她沒繼續想下去，只道，「晟韌，我想不明白。」
「傻女孩，」畢晟韌展開雙臂將她抱進懷裡，在她耳邊低喃道，「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等你長大了再想。」
他聽她說喜歡跟自己在一起，就很滿足了，而愛……等再過幾年，她會明白的。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知道如今自己歲數小，即便想到了答案，也以「不明白」作答，說明她是慎重的，也是謹慎的。
慢慢來，他不著急。
而他自己，說出了擠壓的心思后，整個人輕鬆了很多。
「若雨，」男人側頭在女兒的臉頰上親了下，緩緩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你……慢慢長大，我慢慢變老。」
老……
「晟韌，」女孩將頭埋在男人的肩上，悶聲道，「我不嫌棄你老的。」
畢晟韌唇上的笑弧驟然變大，似乎是被女孩兒的後半句逗笑了，又將女孩兒摟緊了些，只是沒幾秒鐘，心裡的躁動像是要噴出來。
「若雨，」畢晟韌禁不住挨近了女孩兒的耳廓柔聲道，「若雨，我想吻你。」
說罷，他也沒給女孩兒反應的時間，就吻了上去。
正對著車下沙灘上的帳篷內走出一對男女——女的著白紗裙，踩著夾板，挽著短褲短袖的男人，從正對著的階梯上案。
路燈的照射，讓這對男女的面部輪廓清晰起來。
正是在蘇城旅遊的畢曉曉和仇智駒。
仇智駒在階梯下時朝那越野車車窗瞧了一眼，等上了岸，才朝車抬抬下巴道，「晟韌和一個女人在車上面。」
「啊？」畢曉曉下意識朝車窗看過去，見弟弟正捧著個女的在親，不由張大了嘴巴，趕緊拉著丈夫往遠處走出幾步，打趣道，「大吉大利，這年頭鐵樹也能開花兒啊。」
仇智駒低笑，「你看清花兒哪朵沒？」
「沒看清，」畢曉曉最喜歡湊熱鬧，「不然我再去看一眼。」
剛剛也就一眼，再加上她弟弟把用手捧著對方的臉，她沒機會看到女孩兒的全貌。
現在經仇智駒這麼一提醒，她好奇心被吊起來了。
不過，她有點兒擔心她弟弟被破壞好事後翻臉。
仇智駒突出兩個字，「若雨。」
「什麼？」畢曉曉聽清了，但下意識就問了出去。
「是若雨。」仇智駒重複。
「那不行。」畢曉曉鬆開丈夫手臂，就要轉身去警醒弟弟，但剛抬腳，就被拉住了，同時，畢晟韌的車也開動離開了。
她看著丈夫，「你拉我幹什麼？」
仇智駒反問，「你又去幹什麼？」
畢曉曉憤憤，「我要提醒那小子別糟蹋花骨朵。」
剛剛她有多為自家「單身」的老弟鐵樹開花開心，現在她就有多堵心——
她是看著若雨長起來的，又聰明又善良，還漂亮的不得了。
這樣的人兒……她覺得跟著自家弟弟虧了。
她的弟弟雖然模樣、家事、人品都不差，但……
比起若雨的同齡人，歲數太大。
等若雨20歲時，他都38了。
這種年齡差，她分外嫌棄。
「你送開我呀。」畢曉曉不明白仇智駒為什麼拉住自己不放，「我要打電話罵醒他。他總是對若雨溫溫柔柔的，我以為是對妹妹才這樣，沒想到他有這心思……我現在恨不得扇他。」
仇智駒將她整個人包裹到懷裡，柔聲道，「晟韌已經夠成熟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冒然過去，會把事情弄的很敏感。我找機會跟他說。」
經他這麼一說，畢曉曉也靜下心來，琢磨了會兒后道，「那你跟他講明利害關係，別讓他拖泥帶水的。」
仇智駒點頭，後轉而道，「那現在去吃飯。」
「嗯。」在去餐館前，畢曉曉還在往越野車離去的方向望。
…………
第二天，仇智駒找畢晟韌進行了一次深層次的溝通，之後，他便明白，他這妻弟已經深陷情愛之中，根本不是言語所能勸回的。
最後，他只能叮囑畢晟韌要充分考量若雨的成長，保證她不因交了大齡的男朋友而變得心思猶重。
又過了幾天，畢曉曉有意無意地帶一些適齡且成年的女人在畢晟韌面前晃，但沒成功一次，後者就以出差為由躲出去了，實則去了賀若雨參加研討會的城市，趁著會議的間隙帶著她玩遍了所在的城市。
他們手牽著手，時不時的擁抱親吻，但除了這外，畢晟韌始終恪守保護若雨的諾言，並未越紀。
再回來，已經是兩周之後，畢曉曉則忙於眾恆地產的新項目公關，沒時間管他。
等畢曉曉忙完，賀若雨瞞著畢晟韌主動找到了她，不知道說了什麼，但從此畢曉曉除了叮囑畢晟韌照顧好若雨外，並沒再介紹成年女孩子給他。
又過了一年多，當若雨的一篇關於微型機器人的論文發表在權威期刊，並被確認有極大實用性可投入生產時，她牽著畢晟韌的手，走到父母和哥哥嫂子的面前，說了「我愛晟韌」四個字。
她細數了過去晟韌對自己的照撫，說了自己跟他在一起的安全感和愉悅，鄭重請父母和哥哥接受畢晟韌成為自己的愛人。
她知道，自己跟晟韌在一起，晟韌會受到更多的非議和譴責，而自己卻會以被害者的身份出現。
這對晟韌不公平，因為隨著她的長大，她越是能夠體會到對方深沉的而鄭重的愛意，而她對自己的心境也越來越明了。
所以她用她的方式詮釋著什麼是認真去愛，也在用自己嬌小的身軀給與愛人應有的尊重。
彼時，畢晟韌緊緊的扣著女孩的手指，心中滿是慶幸——
慶幸自己在年少時節並未胡亂找個人，慶幸自己等到了這知心的伴侶。
而坐在他們對面的賀連城、李彌君，以及賀銘和邵雯雯，全都錯愕地看著他們——
一直以來，他們都知道這兩人關係很好，但卻沒想到若雨會有一天跟他們介紹畢晟韌的另一種身份：愛人。
錯愕之後，自然會有來自現實的考量，不光是賀連城、賀銘，還是李彌君、邵雯雯，都直接間接的向二人擺過了道理，告誡他們巨大年齡差距會產生的種種不適。
但愛情面前，性別都早已不是阻礙，更何況是年齡。
在眾位關切他們的親人的注視下，二人在之後的日子裡溫情脈脈地相處著，如很多年前一樣，只是身份變了，成了彼此的愛人。
又過了兩年，賀若雨20歲的時候，成了畢晟韌的妻子。
成婚時，畢晟韌那曾經擔心畢家無後的殷櫻，望著與畢驍麟的面容有幾分相似的兒子，再看看身著潔白婚紗站在他身旁的絕美兒媳，不由對李彌君感慨，「阿彌，我現在看著他們，怎麼總覺得你和畢驍麟結婚了？」若雨除了鼻子像賀連城，其他地方跟阿彌長得太像了。
坐在李彌君身邊的賀連城目光一沉，沉聲道，「你眼神不好。」
李彌君靠在他懷裡輕笑，后低聲道，「你看畢驍麟。」
賀連城望向好友，後者手撐著下巴，也正在看他，眼睛微微眨了下，朝外面擺了下頭，意思是出去說。
下一秒，二人一起起身走出了宴會廳，關上門，畢驍麟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道，「阿城，我心情有點兒複雜。」
「你複雜個屁，」賀連城踢了下他的腳，「老子捧在手心的女兒嫁出去我，老子才是應該複雜。」
畢驍麟瞥了下好友，覺得對方是虧些，又莫名想笑，「我兒子這一輩子也就是做了這麼件讓我開心的事情了。你知道嗎，我原本想曉曉和小銘結婚的，沒想到你老來得女，給我養了個閃閃亮亮的兒媳，我賺了。」
越說，心裡的複雜越少，越是高興，甚至伸手拍拍好友的肩膀道，「大喜的日子，笑一個，以後我孫子孫女給你帶。」
賀連城一腳踹在了好友身上。
後者卻是哈哈哈大笑，拍拍身上的灰，起身回到宴會廳觀禮。
賀連城卻是靠在牆上，有些出神。
門哐當一聲響，李彌君走了出來，在他身邊坐下，在他伸手過來時，環抱著他，雙手在他背後輕拍，輕聲道，「阿城，別捨不得，若雨還是咱們的，嗯？」
「嗯。」賀連城將濕潤的眼角埋在妻子的肩上，聲音很悶，「還是捨不得。」
「我知道。」李彌君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帶來極大安撫作用。
在他們身後傳來「禮成，請新郎親吻新娘」的巨大歡呼聲，響徹了整個宴會廳。
在他們沒注意到的角落，賀鳴牽著邵雯雯領著已經17歲的龍鳳胎賀峻霖和賀傾城，望著這邊，在歡呼聲響起時會心一笑。
………………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