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像她

青鸞聽見遠處傳來了更加沉穩的腳步，便放緩了自己向前走去。只看見天兵訓練有素的走向梧桐殿。

「青兒，要回去嗎？」琉陌看著她停下腳步不停的看著遠方的動向，輕聲問道。

青鸞輕輕搖頭，他遂道：「既然想要知道，那就去吧！」

她看了一眼琉陌，低聲道：「你想要知道么？」

「自然想要知道，是怎樣的事情讓我的父母都將自己的一生搭了進去。」琉陌嘆息著，父王對白曄的執念是他從未見過的，而阿娘對父王的情也是他無法想象的。

一切的起因都好像來源於白曄娘娘。

青鸞咬了咬唇，「那走吧！」

他們緩緩的靠近梧桐殿，只是天兵將此地劃出一條長長的甬道，她便不再上前了。

天帝從梧桐殿離開，透過那些面目一樣的天兵看向了青鸞，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歉意。

青鸞身子微微一震，天帝便停下了腳步，「青鸞。」

她即刻催下目光，和琉陌一同走上去，「見過天帝，太子殿下。」

天帝上前一步，認真的看著她，「你真的很想你的母親。」青鸞沒有抬眸，簡單的回應了天帝看似誇讚的嘆息。

「你和幽冥倒是不同。」天帝的目光又落在了琉陌身上，「這或許就是我曾經種下的因，結出的果吧！」

青鸞輕輕抬眸，「天帝，青鸞有句話想要問你。」

「你說。」天帝溫柔的看著她，眼中的歉意不減半分，她能夠明白，那是對她母親的。

她垂下眼眸后輕嘆一聲，「天帝陛下，你悔么？」

姬戎倒吸一口涼氣，「青鸞殿下……」

天帝愣了愣，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什麼，終了他沉沉道嘆息了一聲，用心中的話告訴了青鸞。

悔，自以為利用她可以達到我的目的，到頭來將她推入了深淵，也讓我自己的走入了崩潰的邊緣！

青鸞嗤笑了一聲，姬戎更是看得膽戰心驚，「青鸞殿下還有什麼話么？」

她輕輕搖頭，便退後了一步，福禮道：「恭送天帝。」

天帝輕嘆一聲便離開了，看著姬珩匆忙的步伐，青鸞忽而攥著琉陌的手，「是不是坐上了那個位置的人，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就像是天帝選擇了利用母親，鳳王選擇了漠視凰后所做的一切，因為得不到白曄的北幽王選擇了阿陌的母親……

「在其位，司其職。」琉陌溫柔的聲音拂過他的耳邊，帶著溫度的手指劃過她的鬢邊，「得到和失去對於神位而言從來都不是對等的。」

這些話她分明很清楚明白，此刻卻不言去了解，讓自己的化解。

青鸞眼中帶著淚光，哽咽著：「悔又有何用，阿娘已經不在了……」

此刻的她只想作為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孩子，想要控訴那些所謂的神，為了他們的想法犧牲了自己母親，又催促著她的成長。

「青兒。」他抱著她，忽而明白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便是那個知她心儀的鄭楊的陪伴。

無論青鸞是人還是神，她都在不停的經歷著心的孤獨，照亮的她的光正是自己。

「阿陌……」她忽而將他抱緊，永遠不要鬆開她最後的依靠。

「青鸞殿下。」侍者站立了許久，才上前輕聲張開口，她抬起眼眸，「我可以去見見父王嗎？」

侍者頷首，「殿下隨我來。」

鳳王臉色沉沉坐在梧桐殿的高位上，整個人變得蒼老，「父王。」

他愣了愣才緩緩抬起眼眸，「青兒。你來了？」他微微招手，青鸞隨即提著裙子走向高台，琉陌便安靜的退了出去。

侍者看見他的時候，愣了一剎，又垂首沉沉道：「神君可以留在殿中的。」

「他們父女要說說話，我出來吧！」

鳳王握住青鸞的手，她便感受到父王的手冰涼，也在顫抖，「父王，你可還好？」

青鸞想要握住鳳王的手腕，卻被他制止了，「沒什麼，神仙也會老的。」

他有一次看著青鸞，細細的打量著她，「眼睛最像她。」不知為何鳳王的話語中帶著嘆息。

「很多人都覺得我像阿娘，除了容貌像她還有什麼與阿娘相像？」她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阿娘很溫柔，做什麼都帶著暖暖的笑意。」

鳳王輕呵一聲，「從她踏入了這裡之後，白曄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了。」

她愣了愣，「難道阿娘不是這樣的么？」

他輕輕搖頭，「你繼承了她堅毅的眼睛，將她的性格放大。」

青鸞不解的看著鳳王，沉沉的嘆了一聲：「看來我並不了解我的阿娘。」

「到了最後我也不了解她，其實最了解她的人是幽冥。」鳳王苦澀的說著。

她愣了愣，最了解的事北幽王，阿娘借著生吾上神得到了天機，還是選擇了父王。

「可是阿娘最後還是選擇了父王。」

「白曄為什麼選擇我？」鳳王倒吸一口涼氣，欲言又止。

青鸞也漸漸的覺得胸口被什麼堵住，想要開口卻無法張開雙唇。

鳳王只好將一片羽毛交給了她，「這是白曄的羽毛，現在看來我也不配擁有它。」

她遲疑著不敢伸出手去拿，母親的記憶就在她的眼前，唾手可得。

伸出的手又緩緩的收回，「父王知道了就好，就能夠告訴鳳凰宮的人了吧！」

鳳王輕輕搖頭，「這件事恐怕不能如願。」

「為什麼！」青鸞瞳孔微縮，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阿娘臉一個清白的解釋都沒有么？

「青兒，」鳳王眼中是痛苦，是無奈，「宛如死後，凰后的身子也不大好了，瞿妃和白芷也相繼的瘋了，這件事能不能……」

青鸞向後退了一步，咬牙道：「我根本不在意凰后、瞿妃，甚至宛如和白芷的羞辱，我只想要阿娘的一個清白！」

所有的事情不都應該有結果嗎？為什麼到了此刻阿娘卻得不到她想要得到的。

鳳王只好將那片羽毛放在了長案上，「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又自己的苦衷，至於緣由，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羽毛安靜的躺在案上，卻像極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