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比較喜歡打槍

銀髮、戴眼鏡這點特徵放在發色五彩斑斕的火影世界無法引起凌楓的注意，但出來當間諜名字都不改就是對穿越者紅果果的嘲諷了。

「你叫藥師兜？」看著眼前小鬼，凌楓的表情很精彩。

「是的。」小鬼的表現很平靜，既不膽怯也不卑微。

「來，填下資料。」凌楓臉上的笑很像金魚佬。

藥師兜畢竟人小，也不知一貫的規矩，慢慢接過表格，握筆填寫起來。

「字寫得不錯嘛！」似笑非笑的聲音驚醒了藥師兜，普通的孤兒小鬼幾乎沒有識字的，更別說能把字寫好。

就在藥師兜心中惶恐，害怕間諜身份被發現時，對面的年輕人卻露出一抹還算溫暖的笑：「去旁邊領衣服，記住先洗澡、殺菌！」

待藥師兜走遠后，凌楓低聲嘟嚷：「團藏這老小子反應倒不慢！」

「人好歹是木葉的情報大佬，我們成天在火之國沿海城鎮轉悠，他能看不見？」旁邊充當書記員的張老師鄙夷道。

「不，他肯定是沖我來的！」狗頭軍師自我感覺很好。

「是是是，你有第四大瞳術嘛！」張老師嫌棄道：「我這一雙紅眼還沒說話呢！」

「你可別在這幫小鬼面前開眼！」狗頭軍師強調道：「這次我們玩得是普通人的逆襲，武功我都不打算放出去，最多來一套軍體拳。」

說完，又好奇：「話說你啥時候能開萬花筒？你當初配的是天照和月讀，開眼后我們可以冒充鼬去調戲魚唇的歐豆豆……」

「一定能給我漲不少人氣！」狗頭軍師自鳴得意道。

「沒開到永恆萬花筒之前我才不會用萬花筒，眼瞎了咋辦？」張老師斥道：「這可是天道系統給配的一雙眼，想消除不良後果至少得同等級的存在或寶物，我要瞎了，你負責啊？」

凌楓秒變嫌棄：「沒勁，就你成天只跟小姐姐打架的作風，啥時候能開出來？」

二人日常扯著閑篇，結束了一天的招工。自從選定了根據地后，商會就在火之國的沿海城鎮和附近海域各個有聚居點的島嶼招收墾荒人員。只是之前招收的成年人全是事先安排好的人造人，只有十歲以下的小鬼真正上船到了根據地。

由於水之國閉關鎖國，又無其他大陸上的商人遠渡重洋過來貿易，火之國的沿海城鎮比內陸更貧窮，多數只能靠打漁為生。

為此，火之國派駐在沿海地區的官員胃口不大，很容易被搞定，加上放出的招工告示中明確指出只要流浪漢和孤兒、乞兒，就更不會引起這些官員的重視。

忍者世界連年征戰，雖說戰場拼殺的是高高在上的忍者，但殃及的池魚卻一點不少。木葉村只會管忍者的後代，木葉忍者學校也只有具備忍者資質的小鬼才能入學，這些可憐的普通孤兒就像路邊的野草，根本沒人會去管他們的死活。

就連仁義無雙、愛心滿滿的四代火影眼裡也沒有這些野草的位置。

這些無土地可耕種的流浪漢或被沉重賦稅逼得只能逃離原籍的農民是各地官員最頭痛的人群，有人願意幫他們解決麻煩，他們高興還來不及，才不會去管這些人被帶走後是去當奴隸亦或充作商品被販賣，反正蓄奴和販賣人口在忍者世界各大國都是合法的生意。

哪個忍者大族中沒有奴隸？這些家養的奴隸甚至視可以服侍高貴的忍者大人為一種天大的榮耀。

何況，這幫商人還孝敬了一筆不菲的紅包。

這一次，凌楓沒有事先安排人造人偽裝成流浪漢上門，實打實招聘了一批成年人，人數近百。

商隊返航后，人造人假扮的工匠在碼頭上迎接，喜滋滋向老闆彙報道：「成了，老闆您要我們研製的武……工具，研製成功了！」

經過多年研究、升級，現在凌楓手裡的人造人早就超過傑爾瑪不知多少代，每一具人造人都可以在製作過程中以系統添加單獨的人設，按照既定的情緒模擬程序扮演一個活生生的人。

「當真？」即使面對布景人偶，狗頭軍師依舊一絲不苟進行著自己的表演。

我是專業的，是一個講自我修養的好演員！

臉上有驚喜的狗頭軍師，如是催眠道。

沒有獨自去藏在隱蔽山谷的兵工廠，而是來到寬敞明亮、佔地廣闊的學校，讓人造人扮演的教官帶上一批已經滿了十歲的優秀學員，一同去參觀兵工廠。

名叫十兵衛的小鬼湊到名叫小次郎的小鬼身邊，興沖沖談論著：「這次大老闆是不是要給我們發武器了？」

「應該是，上了這麼久射擊課，到現在我們都沒見過傳說中的火槍。」

現實世界里，在明治維新以前，霓虹的草民都是沒姓氏的，更別說在這戰亂頻發的忍者世界。

絕大多數的小鬼都只有個大郎、次郎的小名，有正式姓名的極少，這可愁壞了號稱腦域開發度百分之十以上的狗頭軍師。

咬文嚼字、苦思冥想給幾個表現好的小鬼取了名后，剩下的全交給系統自動生成，抽到啥樣就是啥樣。

十兵衛和小次郎這兩個名字，系統表示不背這個鍋。

「太好了！」十兵衛人如其名，是個武道派，小小年紀就對武器情有獨鍾，沒被老闆收編前，他就是手持兩把木刀從街頭殺到街尾，最後被一板磚拍暈的雙花紅棍。

至於小次郎……

「我比較喜歡打槍！」小次郎一臉痴漢相，呢喃道：「那線條、那味道……真是太美妙了！」

訓練的時候，為了培養小屁孩們的熟練度，用的全是木製槍械，所有零件一比一再現，除了不能發射，練練姿勢和拆卸、安裝完全沒問題。

話說，為製造這批木頭玩具，凌楓花的心思可不比製造真槍少，甚至由於木頭材質問題，對自動工廠的各項參數都有重新調增，浪費好幾分鐘呢！

一行二十來個小鬼跟著教官和最前面的大老闆走在蜿蜒的山間小路上，每走一段路就會有幾個壯漢跳出來，配上州長專用冷漠面，別說，真把小鬼們哄得一愣一愣的。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一處隱蔽的山谷內藏著一排低矮的磚房。

負責管理兵工廠的是一位精明的「老人」，此刻他站在兵工廠巨大的廣場上翹首以盼，遠遠看到山崖小道上的大老闆，立即諂笑著迎了上來。

這些適當的表情為人物添加了一抹生動，收養的小鬼別看年紀小，常年流浪、乞討，看人眼色幾乎是必備的生存技能。他們能清楚看出普通人表情中的含義，也能準確區分哪些人可能會給予施捨、哪些人不能招惹……

為了保證真實性，這批次的人造人必帶情緒模擬系統，但模擬就是模擬，人造人畢竟不是真人，人設單一的人造人也根本無法表現人性的複雜性，前期用來打底問題不大，但時間一長絕對會出現許芸所說的「人性缺失」。

只對大老闆接下來的用意感興趣的小鬼們還沒有察覺到人造人的情緒漏洞，眼見兵工廠的負責人早已在廣場上準備好了標靶，遠處的桌上擺著白布，白布上是一把把讓小鬼們熟悉又陌生的槍。

忍者的世界是殘酷的。

和平時期，小忍者們六七歲就要入學忍者學校，六年後畢業授予下忍職位，從此就要開始刀尖舔血的生活。

戰爭年代則更甚，為了填補戰場上的人員缺口，各村忍者學校的學習年限一再壓縮，小鬼們上完兩三年就要奔赴戰場。

兩大主角從開篇打到大結局，還是十六歲的未成年，在這樣的世界里講十八歲的成年年紀是奢侈的，忍者的平均壽命都未必有十八年。

凌楓定的標準是十歲，十歲之前負責上課、吃飯、鍛煉，十歲后開始接觸武器和實戰，十二三歲后就要帶著他們走向戰場。

狗頭軍師為忍界革命大軍準備的第一款武器就是赫赫有名的「單打一」步槍，借用「漢陽造」的外形，剔除彈倉，打完一槍就要手動拉起擊錘填彈。

既然要搞嚴格意義上的社會實驗，就必須讓忍界平民獨立自主掌握武器的製造、研發，那麼技術含量高的槍械就變得毫無意義。

好在這是個只有忍術沒有槍械的世界，「單打一」的威力當年能支撐先輩們打跑霓虹正規軍，在這個忍者世界絕對能碾壓還停留在戰國時期的平民階層。

至於高高在上的忍者大人，短時間內凌楓不會向他們發起挑戰，有幾年時間過渡，填鴨式教育估計也能將小鬼們的動手能力從「單打一」過渡到能裝五顆子彈的「漢陽造」，甚至是游擊神器——82迫擊炮。

且說小鬼們終於拿到了朝思暮想的真槍，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

狗頭軍師站了出來，朗聲道：「同學們，這是個很危險的世界，高高在上的忍者大人們有著強大的忍術，而我們普通人卻只有手裡的木刀，連鐵制的鐮刀都少見。」

「你們過去流浪時見過無數的慘劇，親人、朋友或死於戰火，或死於強盜……」凌楓停頓片刻，又拔高了聲調：「現在你們有了安穩的生活，可以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上學，有一口飽飯吃，有乾淨的衣服穿……」

「但是島外有數不清的豺狼虎豹在覬覦我們的商會，每一次船隊出海都會遭遇海盜們的瘋狂襲擊。」

「沒有人能保護我們！高高在上的忍者大人也不能！我們出航一次的利潤根本不夠支付哪怕一個下忍的出場費。」

狗頭軍師沒說假話，這兩年船隊們搞的都是原汁原味的土特產貿易，一點工業產品都沒放出去，利潤低的嚇人，僅僅夠維持小鬼們的日常所需，要不是人造人不用吃飯、不用發工錢，這勞什子商會早特么倒閉了！

「所以，我們只能自己保護自己！」凌楓高喊道：「保護我們得來不易的平靜生活！」

「再也不用去流浪！」

「再也不用去乞討！」

這番水平不咋滴的演講卻觸動了這些早熟的小鬼，這兩年安穩的生活讓他們再也不願回到過去的顛沛流離中。

「保衛自己的生活！」

「再也不流浪！」

十兵衛和小次郎帶頭，喊出了給自己感觸最深的口號。

餘下一干小鬼便學著他們，手持長槍，朝天高舉，聲嘶力竭喊了起來。

怎麼看怎麼像1945年霓虹軍部組建童子軍時的畫面……

小鬼們雖早熟，一個個人小鬼大，但年紀還是太小，三觀未定，眼下考慮的也僅有生存問題，思想上諸如階級、平等這些東東幾乎毫無感覺。狗頭軍師也就沒在這個年齡段去直白的宣傳這些，而是將這些東西具體到日常的點點滴滴中，讓小鬼們在平等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等過個七八年，正是熱血激情的年紀時再宣傳這些，准能得到不錯的效果。

看到反響還不錯，凌楓便示意教官開始安排小鬼們實彈射擊。

教官的人設是面冷心熱，人造人的情緒模擬系統很難細膩變現出這等複雜的人性，所以凌楓就把這些簡單化，教官們永遠都是一張冷漠臉，但很有耐心，對小鬼們也很關心，諸如系鞋帶、擺領口、牽床單、包紮傷口等等小活動幹得那叫一個勤快！

把這幫從小受盡欺辱、從未體會過溫暖的小鬼們哄得熱淚盈眶。

另外，為了以後人造人的秘密不被手段詭異的忍者們拆穿，狗頭軍師發動了外掛小隊成員，同樣參與到給小鬼們送溫暖的活動中去。

雖然出現的次數不多，但在小鬼們眼裡，「身份高貴」的商會老闆們卻和教官、老師們一樣平易近人，對他們關懷備至。

如此，即便以後人造人的秘密被拆穿，外掛小隊這些真人對小鬼們的關心卻是無可辯駁的。

在之後的戰鬥中，教官甚至老師，這些和小鬼們密切接觸的人造人都會逐漸被「消耗」掉，換取小鬼們一腔熱淚的同時也能激發他們的鬥志。

然後，換由成長起來的小鬼以老帶新，將精神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