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寧願為鬼

一個透明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衣櫃旁，隱約能從面部輪廓看到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

她扶著衣櫃，眼神小心翼翼地盯著夜乘風看。

是一個鬼魂，一個年輕女孩的鬼魂。

夜乘風擰眉，這廂房裡的幽魂野鬼不是已經被她驅散掉了嗎？怎麼還有一個剩下來？

氣氛有了片刻的寂靜后，鬼魂率先開口說話：「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夜乘風疑惑了，她認識這個鬼魂？不，應該是說，這身體的原主認識這個鬼魂？

看見夜乘風臉上閃過疑惑，那鬼魂嘆息一聲：「畢竟你也只是在很小的時候才與我相識，不記得也是難免的。」

鬼魂那真切的語氣，讓夜乘風不由地沉默了幾秒，而後說道：「抱歉，我失去了曾經的記憶，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沒關係，我的時間很多，我可以慢慢地給你說。」

鬼魂見夜乘風的表情緩和了許多，慢慢地遊走到夜乘風身旁，對她微微一笑：「我叫時翎，七歲的時候失足跌入江里，雖然被路過的你救回到岸上，但我還是死了，於是就化成了鬼魂，從此以後就一直跟在你身後。」

夜乘風：「……」

居然還有這種事？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這個時翎還是個好的鬼？

「因為我怕會嚇到你，所以一直沒敢現身，直到今晚……我看見你能驅散幽魂，我就堅信你一定可以看見我。」

夜乘風的臉色毫無起伏，也許這會是一個很令人感動的神仙故事。

但作為死神，她見證過太多人的生死，沒辦法在這種事里代入感情。

她淡淡地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選擇投胎轉世，重新做人？」

時翎如實地說道：「我知道投胎轉世時，生前所有的記憶都會被抹去，所以我寧願為鬼，也不想忘記你。」

聽到這番話，夜乘風有些意外地看著時翎，她倒是挺重情重義的。

不過，留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鬼魂在身邊，應該不算什麼壞事吧？更何況，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她很需要一個能為她解讀的幫手。

夜乘風沒有考慮很久，她眯了眯眼睛，眼神如刃般盯著時翎：「如此，那我就留你在我身邊，但是你不能背叛我，背叛我的下場——你也看見了。」

時翎回想起她一臉冷漠地把那些死靈掐碎的模樣，微微一笑：「看見了，但從我願意跟隨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會背叛你。」

得到時翎的承諾，夜乘風的表情才好看了一些：「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

夜府正廳，夜旭冷冰冰地盯著跪在自己跟前的夜如墨、夜天凌和夜天驕。

夜如墨瑟瑟發抖著將今天跟夜乘風的對峙全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夜旭越聽下去臉色越是難看。

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過了好久，夜旭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咬牙切齒的話：「好你個夜乘風……好極了！」

夜天驕哭戚戚地抹著淚，好不委屈：「爹，你要替天驕報仇啊！那個夜乘風一定是被鬼附身了！不然她那個一點靈氣都沒有的廢物，怎麼可能會傷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