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503：風花雪月

夜乘風的話像是一種能滲入骨髓的惡毒，刺激得重紫殺氣迸發，控制著容檀使出來的攻擊愈發愈恐怖：「小賤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可憐！」

一道厲風不慎地劃過了夜乘風的臉，細微的傷口內血液流了出來。

夜乘風沒有去擦，她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容檀，他的雙眼裡失去了焦距，彷彿真的成為了一個仍由操縱的傀儡。

「容檀！」夜乘風呼喚著他的名字，拼盡全力，「你都能掙脫遺情咒，區區子母蠱還能難倒你嗎！」

重紫時不時都會用催動子母蠱想要控制容檀，但只有現在他才完全被操縱。

她相信容檀可以掙脫子母蠱的控制——一定可以！

「別白費力氣了！」重紫揚起一個肆意的笑：「子母蠱的威力不是你能想象的！單憑他現在，根本沒辦法掙脫！」

「死在我兒手下，是你的榮幸！」

夜乘風沒有理會重紫，一邊抵擋著容檀刺過來的一刀，一邊說：「容檀，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什麼時候嗎？」

「那時候，我剛接下一個傭兵會的任務，去森淵尋找一枚雪龍果，然後在街的另一邊，我看到你來了。」

「當時，我心裡在想，這世上原來也有人長得完美無瑕——彷彿這世上的風花雪月都為他而來。」

「我們一起去暗夜殿看拍賣會，一起去盤龍秘境，一起參加風雲大會，一起出生入死……這些事情，你都不會忘記的，對不對？」

「我手上還一直佩戴著你送我的戒指，在我眼裡，它不僅僅只是一枚空間戒指，還是我們之間的羈絆。」

「我們曾互相猜疑，互相傷害，但是我們還能回到如初，這就是一種奇迹，你難道真的就甘願要被子母蠱控制，一輩子都成為重紫的傀儡嗎？」

……

非白站在夜乘風身後，將她的每一句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有些不忍地闔上了眼。

那些似陳述又似告白的話語，詳細地描繪了他們的曾經到如今。

當魔獸有了人性以後，初嘗人類才會產生的情愫，方可知曉其中的滋味。

可是，她已心有所屬。

她終究會與他十指相扣，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非白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他望著自己那有些透明的手，紫眸內飛快地掠過一絲悲哀。

是啊，夜乘風，你說得沒錯。

他一個失去肉體依附的靈魂，能為她做什麼？

哪怕是他與生俱來的魔獸威壓，也只能起到短暫的作用。

現在的他跟死物並無區別，更別說去追求一個人類了……

「容檀，你一定可以掙開子母蠱的控制，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夜乘風手中的墨淵刃迅速變回了墨華的樣子，她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武器，用力抱住了容檀的腰，把臉埋進了他的懷中，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那種十分清淡的檀香。

「不要再讓我失去重要的人了，好嗎？」

近乎細微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意，落入了容檀的耳中。

那一瞬，容檀的眼睛里再度出現了清明之意，他垂眼望著緊緊抱著自己的人，低聲道：「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