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513：他的化身

滿月走了，那個如月般溫柔的神明，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深夜，夜乘風獨自坐在屋檐上，手裡拿著酒杯，對著夜空上的圓月，慢慢地酒杯放至唇邊，輕抿一口。

墨華和雪色坐在她肩膀上，紛紛揚起小腦袋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們的小主人。

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寂靜無比。

不多時，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在了夜乘風身後，是符問塵。

夜乘風偏了偏頭看到身後的人，揚起唇角，對他揮了揮手中的酒杯：「符公子，要來陪我喝一杯嗎？」

符問塵定定地看著她一會兒，沒有猶豫太久，身子一跨，穩穩地坐在了她身側。

夜乘風給他倒了杯酒，笑道：「你能喝酒嗎？不要一杯就倒啊，我可扶不動你。」

看到少女臉上那強行擠出來的笑，符問塵皺了皺眉，伸出手接過酒杯，「你身上的傷還未完全癒合，這就喝起酒了？」

「我沒事，放心好了。」

符問塵看著她又把一杯酒灌下肚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滿月他……走了？」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夜乘風唇角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半響，她輕輕地吐出一句話：「他是福神，是神明，如果福氣流失了，他就會消失。」

「你很難過。」符問塵的目光落到了手中的酒杯，他一口都沒喝，顯然只是想來陪伴一下她，「我能感覺得到。」

「我當然難過，他的福氣會流失，都是因為我啊……」夜乘風眼底流過一絲悲涼，「曾經，我身邊沒有朋友，他是我唯一的精神羈絆，只有他願意陪伴在我身邊。」

說完，她又把酒喝了。

符問塵看著夜乘風，她的臉上，有深深的自責與愧疚，他不擅長安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當一個傾聽者。

「他就是個……傻子。」

帶著幾分顫音的話落入了符問塵耳中，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夜乘風，淚水順著她臉頰往下流，最後滴落在衣襟，暈染出一點點的深色痕迹。

看到她流淚，符問塵心裡也不好受。

畢竟現在眼前的，也是他一直默默喜歡著的人。

只是，她把所有的愛意，毫不保留地給了另一個男人。

「你……不要哭了。」

寂靜之中，符問塵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有很多能安慰她的方式，可以為她擦眼淚，可以把她擁入懷中……但是他不能，一旦他做了，他就越過那條線了。

他不想她會用冷漠的眼神注視他。

所以保持著這種關係，就是不要越界……千萬不能……

夜乘風馬上抬起袖子擦去眼淚：「讓你看到這樣一面的我，見笑了。」

符問塵看向了天上的圓月，沉默了幾秒，他說：「滿月他是神明，是福神，他沒有死。」

夜乘風偏頭，怔怔地看著男人。

「他還用著另一種方式活著，你看，天上的圓月，雲彩，微風，都是他的化身。」

「他只是化為了大自然中的任何一物。」

夜乘風聞言，笑了：「你說得對，他是神明，他不會死，更不會消失。」

言畢，她把脖子上的白色小球取下來，那小球里的氣霧，是踏月的一絲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