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甲申日,平靜而激蕩的生日(六)
俞晚楓笑著「嗯」了一聲。
算了,連累便連累吧,他們很快就是夫妻了,還說什麼連累與不連累。
只是這一夜,俞晚楓久久無法入眠。
她起了身,穿上羽絨服,去廚房裡倒了杯酒。
客廳只燃了一盞夜燈,暗得很,微微的光找出小小一片明亮。
俞晚楓便坐在黑暗裡,一口一口啄杯里的酒,想起了許多的事情。
她酒量也不怎麼樣的,只是偶爾喝一喝,喝了便睡。
沈懷瑾下樓來倒水,見到俞晚楓一人一杯,坐在黑暗中孤零零地喝酒,不禁心生疑惑,走了過去。
「怎麼了?我沒看錯吧?你該不會在借酒消愁吧?」沈懷瑾問她,俞晚楓這狀態似乎有些不對。
俞晚楓朝她看看,只是輕笑了下,又啄了口酒,沒說話。
沈懷瑾心中不免擔憂:「你今天,算是和鍾楚眠訂婚了吧?怎麼,和鍾楚眠訂婚,還不開心?不想嫁給他?不想訂婚?」
沈懷瑾是關心她,她很少見俞晚楓這樣惆悵的模樣。
俞晚楓喝了些酒,身子發了熱,連帶那頭腦也熱起來了,思緒便有些控制不住地飄遠,開口道:「懷瑾,我以前很喜歡一個人。」
沈懷瑾訝異:「你……你有喜歡的人?那你是……」沈懷瑾頓了頓,理了理措辭,繼續說:「你既然有喜歡的人,怎麼還答應鐘楚眠的訂婚呢?芋頭,你不是會退而求其次的人。」
沈懷瑾了解俞晚楓,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沒人可以勉強她,當年陳家不停地遊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都無法讓她鬆口。
俞晚楓握著杯子,那被子里的酒,散發濃郁的酒香,聞一聞,也是能醉的。
她抬眸看沈懷瑾,語氣淡淡的:「那個時候,他就是個窮學生,什麼都沒有。其實他有沒有那些身家,我並不是很在意的,我們的日子不必很賦富裕,能夠和他在一起,我就覺得開心了。後來,他走了,連聲再見也沒有說。有時候我都覺得,也許我不會再遇見他了。」
俞晚楓講起這些事情,恍若黃粱一夢。
沈懷瑾從來不知道,俞晚楓在心底藏著這樣一個人,深刻而長久,伴隨著她最美好的年華。她握了握俞晚楓的手,有些涼,軟軟的。
沈懷瑾低聲詢問:「那後來呢?」
後來有沒有再遇見,後來有沒有放棄。
沈懷瑾經歷過愛情的美好,也感受過愛情的辛酸與無奈,她愛過人,也被人愛過。可至少,她與霍成瑜是兩個人,她心中的感情可以得到回應。
可俞晚楓這些年來,只能孤獨地守著自己的念想。
俞晚楓笑笑:「後來,後來……」她眸光放軟,「後來就像做夢一樣,我遇見他,他變得更好了,比我想象的,好了許多。六年前他還不是總裁,他就是個窮學生。」
沈懷瑾腦中的思緒轉了一轉,她似乎明白俞晚楓口中所說的人是誰。
原來,從鍾楚眠踏入客棧的那一刻起,這裡發生的便不是新的故事,而是舊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