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直擊真相
「妖術？你說什麼？」裴懸濟猛然抬起頭，把錢剛直嚇了一跳。
「屬下、屬下說妖術——可能是妖人、妖人犯下的案子——」
「為何想到妖術？」裴懸濟言辭緊張起來。
「屬下覺得這、這案子太詭異，怎麼可能那麼多人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那兇手一定是會妖術。」
司馬瑜回憶著裴懸濟的表情，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他本以為這個案子就要破解了，沒想到裴懸濟卻想出一個應付之策。
這、這州西使臣能相信嗎？
聖上日後會不會怪罪？
哎，眼下已經過了午時，離州西王限定的最後時間還有三個時辰。
如果不做點什麼，那就徹底輸了，大晉國就徹底輸了。
就算州西使臣不相信，裴懸濟此舉也能為大晉國拖延幾個時辰。
州西使臣至少需要花費些時間把結果傳到州西王那邊。
廷尉司的兩大官員王嚴沖和司馬瑜激烈爭論了一番，後來又沉默了一番，終於答應裴懸濟當著眾人的面揭破州西六皇子等人被殺一案的真相。
鴻臚司里里三層外三層站滿了廷尉司的人以及皇帝身邊的人，披鎧甲戴兵器。雖然大家兩個日夜沒有合眼休息了，個個卻是精神抖擻、嚴陣以待。
因為裴懸濟馬上就要向大家揭開真相。
州西國使臣已經到達，此刻正被安置在上賓之席上坐著。
裴懸濟一語落罷，群座嘩然，首先站出來的是琴其傷，她幾乎急紅了臉，一隻胳膊不再講究禮儀，直指裴懸濟。
「你說六皇子是最大的嫌疑人？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說是六皇子自己殺了自己、殺了其他人嗎？」
州西使臣鮮卑部親王苻鹿城也坐不穩了，徑直走到裴懸濟等人面前。
「這怎麼可能？那劍是破窗而入，刺破的裂口與那把劍是吻合的。六皇子苻雍是被那把劍所殺，你在說是苻雍跳到窗外把另一個自己殺死了？」苻鹿城已經查看過現場，他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六皇子苻雍，對他沒什麼感情。之所以情緒激動是因為死的是他們州西國武士團，眼下裴懸濟又這樣說，所以苻鹿城的表情就是「氣煞我也」。
「七王爺說的沒錯，那劍是沒有問題，六皇子的死——因也是那把劍。至於六皇子分身殺死另一個自己這件事，我可不是這樣說的哦。」
裴懸濟說罷，與廷尉司的幾位大人一起將州西國的所有來使邀請到苻雍等人出事的房間。
苻雍的屍身已經被整理起來，那扇被劍穿破的窗戶也被原封不動地卸了下來。
現在原來的位置上又安上了一扇一模一樣的窗子。
苻雍出事的位置也擺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浴桶。浴桶旁邊還有一個仿照苻雍模樣打制的人偶。
眾人這才看明白，裴懸濟是要還原案發過程。
裴懸濟從士兵那裡取來一把劍。劍在手中，這個江湖傳奇的形象登時鮮活起來，連幾個州西國人都對其風姿暗暗稱嘆。
裴懸濟持劍走到浴桶前，站在那裡，精雕細刻的雲紋木質地板隱隱作動，似乎承載了一座沉穩的山峰。
裴懸濟開口，猶如山間回蕩的鐘磬之音。
他的神態認真極了，連司馬瑜都差點以為他真的是在向眾人了解此案。
裴懸濟持劍恭禮。
「眾位可能不知，在江湖上有一個厲害的殺招，叫『天外飛仙』。」
裴懸濟說完，右手震劍出鞘，左手完美接過來握住劍柄。同時兩鬢青絲隨風而動，顯得極盡瀟洒。
不過登時引來幾個不滿的眼睛瞪向他。
「利用此招殺人，不需要像這樣以武器近身取命——」裴懸濟說著，右手輕推，將劍刺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士兵。那士兵心態甚好，相信裴懸濟會把握分寸，所以劍突然刺向自己的時候連踉蹌一下都沒有，只是「啊」地叫一聲。
劍尖停在士兵的左胸前。裴懸濟揮動右手，劍劃了一個弧從士兵身前繞開。
「抱歉沒嚇到你吧？」
士兵慌張地搖搖頭。
裴懸濟繼續，「而是，武器會從遠方而至，猶如天外來敵，突襲取命。江湖人美其名曰『天外飛仙』。」
「什麼天外飛仙，老夫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苻鹿城一字一頓道，「現在這裡可是貴國廷尉司行堂，閣下想用那些旁門歪道糊弄人嗎？」
「七王爺莫急。且聽在下說來。欲使用此招式，需得內功深厚、武道修為上乘。
不過這招式之所以出名，原因還不是在它厲害的底蘊，而是因為數年前有個武道大師利用這一招殺了自己，栽贓給自己的一個好友。」
裴懸濟說著，右手以劍輕輕支地，帶著人偶一齊跳進浴桶中。再次引來幾個不滿的眼神。
浴桶中的水位登時漲高几寸。廷尉司的人忙提醒眾人退身到安全距離。
「諸位且瞧個仔細！」裴懸濟高喊一聲，將劍收到胸前位置，雙眼看向浴桶對面的窗子。窗子是開著的。因為姜羽告訴了大家苻雍的生活習慣，他喜歡開著窗戶睡覺。
眾人盯著裴懸濟，驀地，裴懸濟右手推出，青劍陡然離手，飛出窗外。
劍從窗子飛過的一瞬，窗子「噔」一聲被闔上。
觀者當中登時發出輕聲驚訝，驚訝聲未止，窗子「呲」地一聲，忽然一個東西破窗而來，直飛向裴懸濟，裴懸濟眼疾手快、「嘩啦」向上跳去、飛離浴桶，待他落地，一把劍正好刺中浴桶中的人偶。
人群中的驚呼聲再也抑制不住，「啊」「嚯」之聲連連。
這震撼的一幕發生在二息之間。
刺破人偶的正是裴懸濟拋出的那把劍。
州西使臣們久久說不出話來，在場的觀者也說不出話來。
劍，裴懸濟扔出的劍怎麼能返回來殺他呢？
江湖上竟然有這種功夫！！
姜羽……反應最快，急忙打開窗子向外望去，苻鹿城也跟著走過去，不過窗子外邊什麼都沒有，除了兩顆臘梅和一堵牆。
「不！不可能！你胡說！」琴其傷忽然吼叫起來，「你……這是在污衊六皇子！六皇子不會自殺的。」
「為何不會？」
「就是不會。六皇子有心愛的人，他要成親了，他怎麼會自殺呢？」琴其傷急道，臉色通紅。
「咳，」裴懸濟陡然長嘆，「我還以為你是發現兇手另有其人呢？」
裴懸濟轉了一圈，一一恭禮。
「七王爺、諸位大人，這就是此案的真相。」
裴懸濟說罷，忙示意一下，幾個士兵忙將門窗全部關嚴實。
裴懸濟走近苻鹿城，悄聲說道，「七王爺，這就是殺害貴國六皇子的真兇，至於六皇子為何這麼做，你可以去問貴國國君——你的王兄。大國之間的陰謀，你一定比我清楚。當然，這也可能只是六皇子一個人的作為，他畢竟是個武林人，見慣了江湖上的計略和殺招。王爺想知道答案背後的答案，看來少不得向尊王兄請教了。」
苻鹿城臉上的震驚一直未消散，張著嘴巴卻說不出流利的話。
「你、你休要污衊六皇子，死人是不能開口的。」
「七王爺所言甚是是，死人不能開口。他不能開口承認，也不能開口否認。」
姜羽也著急起來，上前道：「那其他幾個人呢？大人的意思難道是，六皇子殺了他們？」
「這一唯一合理的解釋。六皇子是貴國武聖燕拔鴻的徒弟，能用一招天外飛仙了解自己，對付其幾個武士不在話下。」裴懸濟道。
姜羽起急，和琴其傷一起連連否認，「不，不是的。不可能……」言情甚激，幾乎將手指指到裴懸濟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