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曹家

長了眼睛都看到這女的居然為了求生，把一個孩子往瘋牛那裡推，再看兩人的打扮還帶著孩子，都打量這孩子肯定不是跟女人親生的。其中沒什麼彎繞，圍觀的稍微想一下就想明白了。於是都有些同情起了這個小姑娘。

這時候的人大多樸實，要真碰上那種只顧自己的自私的人，看不順眼那都是明晃晃的。有賣冰棍的跟他們說話。還送了春泥一根冰棒，就是不搭理元玉翠。

摸了摸閨女的頭，焦彭澤已經沒了相親的心思，他再看過來的目光，也不是那種帶著拘謹，一些熱切了。他那涼如水的目光讓元玉翠縮了縮脖子。

其實父女兩個也站著，並沒有苛責她一句，只是焦彭澤等了半天，發現她縮著脖子，半句要道歉的意思也沒有。

那一下，他心徹底涼了。直說：「今天也是運氣不好，估計沒有看黃曆出門，你也嚇著了吧？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不等對方開口，他一手撈起春妮往背上背，冷淡的說：「我先送春妮去醫院看看她的腳，這趟是送不了你了，不過這裡是牌坊，你不妨等等，說不定會有回你們村的車。」

元玉翠傻愣愣的就點頭，然後又問：「那咱們什麼出來看電影。」

她也不知道自己咋問了這個問題，簡直是風牛馬不相及，主要是她剛才只顧著發愣了。但是焦彭澤是實打實的救了她。

跟那次遇到野豬不同，這回是真的有個男人，就在她面前擒住了一頭瘋牛。那副情景算不上文氣或者好看。可是就牢牢的刻在她心裡。

她心跳的厲害。她感覺胸膛里都裝了個鴿子，撲騰的像是要飛出來。

而他又是自己的相親對象，她頭一回覺得奶的眼光沒有錯。她再看過去，只覺得焦彭澤那哪裡是沉悶，簡直是哪裡都好看了。可這也是她頭一回約人看電影，在家又欺負元雪菜習慣了，說話根本沒在腦子裡轉過。哪裡能想到，自己一開口，徹底把人得罪了。

人家閨女被你推了個結實，你一句道歉都沒有，張口還是叫人帶你去看電影。聽她這沒事人的語氣。旁觀人的眼神都莫名詭異了瞬間。心想這都是什麼人吶。

現在是晚飯的功夫，元老太提起這個，連元雪菜都好奇的看過去了。她覺得元玉翠這次回來很不對勁。往日她踢到焦彭澤都一臉不耐煩。今天反倒是不說話了，扭扭捏捏的，一看就讓她心裡生了警惕。

第二日特地去磨坊打轉，正巧看到過來磨糯米粉的焦彭澤。

他看到元雪菜，也是一愣，隨即就點點頭。然後默不作聲的把糯米袋子往裡面抗。

現在是快要冬至了，他準備弄點糯米回去打糍粑吃。糍粑是小孩子很喜歡吃的東西。見對方湊近，他便皺起眉頭：「元同志，你來的正巧，我已經跟家裡商量過了，跟你大姐相親，但是可能是我們並沒有結為連理的緣分，過幾天我會去元家跟你爺奶說清楚。」

他的話是道歉，語氣卻是有點不太高興的模樣，元雪菜一聽他不接親，先是一愣，后又是狂喜。她壓下心裡的幸災樂禍，有些擔憂的問道：「我這麼說可能有點多嘴，但是家裡一直關心家姐的情況，爺奶還以為你們看過還算合適，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你們...你們沒有相成。」

她有點後悔自己說的太著急，可話已經說出口，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而焦彭澤則是一個比較直的人，他原本覺得這未來的小姨子好奇心強，卻沒想到他說了這番話，她還問個不停，心裡頓時有點不耐煩，不行就不行，他不會娶一個對孩子沒有一絲關愛的女人回家。

這不只是對孩子的不負責，她全家人品可能都有問題！

想想看正常人遇到危險，不說幫一把，也不能直接去害人吧，可元玉翠的作為讓他覺得心裡發涼。他頭一回認認真真的打量了元雪菜一番。之前還能擺出笑臉，畢竟是未來小姨子，如今厭惡了元玉翠，他甚至覺得元家人說不定一個德行。

「沒什麼，好了，你不是來磨面的，我先來的，你讓讓。」

他扛著袋子往磨坊里進。一時間，受到冷遇的元雪菜大感委屈，一是覺得元玉翠這麼個人還能相到這樣的對象，怎麼家裡人就沒人替自己的操心呢？她可是聽過元老太打聽附近人家嫁女兒收彩禮的事情。像元玉翠，早就在她面前炫耀過，以後元老太要給她嫁妝的！

元雪菜又不是元家人，這份錢，她雖然不說，心裡也格外羨慕。而且在她看來，焦彭澤以前可是軍人啊！退伍了也改變不了他之前的榮耀。在元雪菜的心裡，就屬軍人家屬最光榮了。這麼一個人落到元雪菜的坑裡。她心裡那股火都沒下，怎麼都想在焦彭澤面前晃。希望能夠吸引他的目光。

焦彭澤在裡面哼哧哼哧的搬完糧食，抽空看了小姑娘一眼，還是沒忍住說：「你家姐的事情我到時候會上門跟二老說清楚，這事情也不該你一個未婚的姑娘開口，以後還是注意點吧。」就差沒直說她不規矩了。

等他走出去了。元雪菜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覺得自己半張臉都是火辣辣的。捂著自己的臉嗚嗚的哭起來了。

「打聽出來程知青的事情沒有？」

姜向萍把搪瓷杯子小心翼翼放好，裡面是綠色的濃茶水。她下午會寫一些東西，有時候是農業方面的，還有一些生活類的東西。在她旁邊，今天多了個啄木鳥似的不消停的孫培柔。

她頭也不抬：「知道了。」

孫培柔眨巴眼睛：「你就說說嘛，我好奇地很啊。」三人都知道一些事情，他們碰了一回面，交流一番后就都知道程嘉禾之前和趙東民一個學校，甚至趙東民還追求過她的事情了。當然，這就少不了隊里那信任的「積極分子」——鄭之雙。

她不管說什麼話，都一副理直氣壯且嗓門頗大，有一回被堵在門口，不知道跟人說什麼話，一下午的功夫，知青點都傳開了以前趙東民喜歡程嘉禾的事情了。不過程嘉禾成分不好。這就只有他們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