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苦衷

「了了姑娘，感情，並非理智能控之事。我也想像你口中所說的一樣，給他足夠的信任。可是……宋衡他自己能做到嗎？若能做到，為何在我面前隱瞞你的存在？他在怕什麼？他如此做法，還讓我給他信任？對不起，我做不到。」

路織夢對葉了了的話一一做出反駁。

「可這……或許是他有苦衷呢？你應該與他明說，而非靠現在這樣的方式將我從他的世界剔除。若他發現了，你要如何向他解釋呢？」

葉了了可謂好一陣苦口婆心。

路織夢沒有即刻接話，而是帶著如炬目光，望著葉了了。

那雙好看的眸子里散出的深意，叫葉了了看了，有些不寒而慄。

「可這，若是他「默許」的呢？」

之後，她柔柔道。

葉了了的腦子裡轟隆一響。

「什麼……什麼意思？」

一瞬間，葉了了的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宋衡，確實給你送過飛鴿傳書。書上的真正內容是：年兒重病，他將她留在此地照顧。待她身體好了，他再將她送回樂游山。」

路織夢淡淡道。

「所以年兒真的重病了？」

葉了了又一把拉住了路織夢的手，因為太過擔心年兒的狀況，身體竟開始不受控的微微發起顫來。

「了了姑娘聽完我後面的話，便懂了。」

路織夢反握住葉了了的手，淡淡道。

「而過了幾日後，他便會再給你傳個飛鴿傳書。書的內容會是：年兒已死。

之後，他便會帶著所謂年兒的骨灰，前來找你。而此時的年兒，已經在東宮，成為了太子妃。」

而後，路織夢對著葉了了，不緊不慢地道。

一瞬間，葉了了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宋衡……是想要年兒代嫁。

她實在不敢相信，宋衡，竟然會想讓年兒代嫁？

雖說年兒是奴籍，是宋衡的人，宋衡對她有處置權。但……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犧牲一個人，去成全自己的美滿姻親。

難道……這就是年兒常跟她說的那個世道么？

那個，她「以為可以完全脫離，卻被此刻的現實狠狠打臉，讓她清楚的知道怎麼都無法脫離」的世道？

「了了姑娘！我這麼說，你能明白么？找人代嫁，是宋衡同意的。只不過……他的人選，不是你。

我直跟你說了吧！宋衡照顧你照顧了這麼長時間，你是否，應該報答他一下？即使……你不想報答宋衡。你是否也應該想想你的年兒呢？

你願意，她似一個傀儡般，被嫁給太子。從此在深宮，獨自過活，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么？東宮那個地方，可不比刀光劍影的沙場好到哪裡去。說不定哪天，就死在睡夢裡了。你覺得以你那個年兒的能力，能在東宮好好的過完自己的一生嗎？」

路織夢竟然直接威脅起她來了。

「那你覺得……我就能嗎？！」

葉了了心中的火「噌」的一下，便被點起來了。

「路姑娘，我同宋衡本就沒有什麼，你為何要苦苦相逼？我縱然沒有九族，但我的命也是命！你現在以年兒的命威脅我，讓我無法拒絕。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事若被告發了，株連九族的，是不止我一個的。你和宋衡，也逃不了！

你們為了一己私慾，牽連家族中的其他人。此，是否是人之所能為之事？你們迫於皇權、家族的壓力，不得不做違心之事。可現下，你們卻又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權勢」，將自己身上的傷痛，轉而施加在身份地位更加不如你們的人身上。此，又是否為人之所為？你們難道……真的不怕有報應這一事么？」

「咳咳咳……」

葉了了的這番話明顯刺中了路織夢的心，只見她神色突變，呼吸急促，然後便劇烈咳嗽起來。

路織夢每咳一次，葉了了的心臟就跟著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