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途深淵

朝陽灑下免費的陽光，李牧秋看著這個溫馴的師兄，在寒冷中感到一絲溫暖。

她覺得這個綠色的師兄有點好看，就睜大眼睛盯著看，反正不花錢，她看得起。

林東冬倒是被她看害羞了，活了幾百年，大膽盯著他的女人也不少，但是那些眼神中多半都帶著慾望。

而慾望，讓他害怕。

「是你救了我？」

李牧秋眼裡閃著光問道。

林東冬折了一枝路邊乾枯的樹枝，遞給李牧秋，對她說：「不，是你自己，你覺醒了。」

李牧秋接過樹枝，捏在手中，那乾巴巴的一節樹枝突然爆炸般瘋長出嫩葉，沖著她吐出兩朵復瓣薔薇。

原來是路邊的野薔薇，李牧秋去年還吃過它的嫩條，沒想到今天，這乾枯的薔薇竟然在她手中開出花來了。

「嘶~」

李牧秋感到手掌一陣刺痛，她立馬把薔薇扔到了地上。

只見那復甦的藤條上，一抹紅色的血跡，比花朵更迷人。

是薔薇扎破了她的手掌。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這薔薇枝吸了你的血，以後就是你的本命武器了。」

林東冬撿起她扔掉的薔薇枝，又遞給了她。

李牧秋疑惑道：「什麼？不是，這破玩意兒能當武器。」

林東冬見她不收，將薔薇枝放在手心，握緊，伸開手，一個有著兩朵薔薇花的頭繩出現在李牧秋面前。

他解釋道：「一般來說，只有去了學院，在導師的帶領下，個人的能力才會覺醒，然後再經過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挑選適合的本命武器。」

李牧秋接過頭繩，感到有點沮喪，問道：「所以，我就，這麼隨便的，覺醒了，還連武器都定了？」

林東冬點點頭，瞅了瞅遠處的大卡車，解釋道：「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一個人的能力確實有可能被激發。」

李牧秋有點無奈，不知說什麼好。

林東冬看著李牧秋，安慰道：「沒關係的，一個驅魔師也不一定只有一個本命武器。」

他看著沉默不言的李牧秋，意識到這隻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她一定過得很苦，他知道，即使是擁有能力的人，哪怕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也很少有能自動覺醒的。

畢竟，自動覺醒的能力者意識不到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他們不知道掩藏，不知道收斂，被暗處的惡魔看得明明白白，只需要一點點誘惑。

提前覺醒的能力者，更可能會變成一個難纏的惡魔。

難怪，他會接到這樣一個任務，來這個毫不起眼的深山除魔。

「我們驅魔師不能讓普通人知道身份，你需要收起覺醒狀態。」

李牧秋看著他一瞬間將發色和瞳色都變回了黑色，不禁又吃了一驚。

她想著，早知道綠頭髮可以收起來，她何必要花幾百塊染黑。

「對了，你一定不會吧，讓我來幫你。」

林東冬說著，凌空左左右右花里胡哨畫了幾道。

李牧秋看著一個魔法陣落在了自己身上。

果然，在法陣降臨的時候，她的頭髮，全部都黑回來了，比學校附近的那個路易斯染得自然多了。

她有點開心，這個師兄真是平易近人，溫柔善良，這種人，不借他個千兒八百的，簡直對不起他閃閃發光的良心。

說干就干，李牧秋假裝害羞的問道：「師兄，你可以借我點錢嗎？」

她一邊問，一邊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

如果微微皺眉，那就得費一番功夫，如果眼神左躲右閃，那多半是借不到。

李牧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不等對方回復，又接著說道：「等我去學院，掙到錢了，一定會還給你的，十倍，百倍都行。」

林東冬皺了眉，他不懂，這個小姑娘，為什麼像個賭徒一樣承諾。

糾結中，李牧秋死命保持微笑，她好像站在懸崖邊上，天堂地獄只在別人的一念間。

女人，使善者更善，使惡者更惡，註定要見證天使和惡魔。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林東冬，微笑的臉上甚至透出些許的兇狠。

穿的衣服暗紋流光，一定很有錢，趕緊把錢借給我啊，她想著，要不是打不過，恨不得上去搶。

林東冬敗下陣來，他掏出身上所有的紙幣，遞給李牧秋，對她說：「我們驅魔師，是要守護世界的，希望你以後不要把錢看得太重，錢沒有任何意義。」

李牧秋笑嘻嘻的結果了那沓紙幣，恨不得當場沾口水數數。

她點點頭：「師兄說得對，我會向師兄學習的。」

心裡卻想著，「錢沒有意義就把錢都給我啊！」

林東冬看她敷衍，也不再多說，他剛才已經用自己的能力壓制住李牧秋，在開學之前，應該不會有惡魔惦記她了。

他轉身上山，又回頭想交代幾句，卻看見李牧秋興高采烈的扛著那一大袋玉米粒，搖搖晃晃的往山下走。

他突然說不出話了，世人皆苦。

李牧秋不覺得苦，她走到拐彎的地方，把那一沓人民幣數了又數，摸了又摸，一共1285塊，她簡直懷疑自己數錯了。

這下不愁了。

她跌跌撞撞把玉米搬到酒廠，出了一身大汗，誰知道酒廠老闆欺負她一個小女孩，硬是只肯給她4毛錢一斤。

李牧秋拿著一大袋玉米換來的42塊錢，臉黑得都要哭出來了。

上午10點，她到到街上要了一晚熱氣騰騰的餛飩，三塊錢。

李牧秋也是奢侈了一回。

她把頭埋在碗上面吃，恨不得把所有熱氣香味全吸到肚子里。

那水濛濛的水蒸氣熏得她的眼睛像哭過了一樣。

吃完餛飩，李牧秋就後悔了。

三塊錢，可以買6個饅頭吃三天的呀。

她估算著，自己一共有1327塊錢，除去剛剛花掉的3塊，還有1323塊，節約一點，能用到畢業了。

她長舒了一口氣，憤恨的想，既然不用問家裡要錢，那她乾脆就不回家了。

開學第二個周末，她沒有回家，依舊奢侈的在街上吃三塊錢一晚的餛飩。

卻在喝光了湯的時候聽到身邊的人說：

「哎，你們聽說了嗎？李家村的張大娘私底下拐賣婦女，被抓了。」

「真的嗎？就是有個傻兒子那個？我聽說她兩個女兒可漂亮了。」

那人說完，一群人不約而同意味深長的笑了。

另一個壓著嗓子說道：「就是那個傻子他媽，她在村裡騙，她女兒在外面賣，十里八鄉，已經賣了十幾個大姑娘小媳婦了。」

有人回到：「我去，真的嗎？牛逼啊，家族產業鏈啊，難怪那麼有錢。」

一群人咋咋呼呼，有說有笑，旁邊剛剛喝完餛飩的李牧秋渾身冰冷。

她感覺自己渾身發抖，咬著牙，跑回了宿舍，裹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睡了過去。

傍晚的時候，她突然驚醒，立馬翻開被褥，點了點自己壓在下面的人民幣。

她突然想，會不會有人看見她在街上吃餛飩，然後回家告訴她爸，然後她爸把她的錢搶走，然後，她就一輩子，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

她害怕起來，想著再也不去吃餛飩了，她把錢分成了好幾分，像小松鼠一樣，藏在了十幾個地方。

也是從這天起，她開始失眠，她擔心有人會趁她不注意，把她的錢偷偷拿走，所以，只能等別人都睡著了才能睡得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一天天的熬著，盼著。

快中考的時候，班主任找到她，讓她去把頭髮再染染，有綠色的露出來被校長看到了。

李牧秋一陣驚慌，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綠了一大截。

她不得不又去染髮，不過這次她學聰明了，花了30塊，買了染髮劑自己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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