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5章 拿騷-科布倫茨軍與羅斯海軍的巴黎攻勢

第1825章 拿騷-科布倫茨軍與羅斯海軍的巴黎攻勢

早在梅茨城被羅斯軍佔領之際,駐紮在拿騷和科布倫茨的軍隊,就已經開始為水路行動做積極準備。

起初,走內河線路強襲巴黎一事還只是留里克的一個設想,考慮到大大小小的河流直插法蘭克國境內部,只要組織起一支隊伍,賦予其進攻作戰的資格,一群戰士自有極高的主觀能動性,在法蘭克境內再開闢一片戰場,攪得敵人天翻地覆。

當梅茨西部平原的大戰結束,羅斯軍主力搖身一變成為徹頭徹尾的陸軍,所有船隻一下子沒了用武之地,此時也到了給予海軍命令的時刻了。

進攻目標設定為一切支持「皇帝」洛泰爾的勢力,但問題的關鍵並非洛泰爾本人。如果只為快速結束法蘭克的內戰,羅斯軍大可揮師東進,橫穿孚日山脈圍攻斯特拉斯堡。

但是那樣的話,羅斯就難以在法蘭克攫取屬於自己的利益了。

攻打「帝國派」貴族是羅斯軍作戰的理由,軍隊師出有名,最終將戰場聚焦與巴黎城也就順理成章了。就是相關理由或許在很多貴族看來過於虛偽,但勝利者是不會被戰敗者指摘的。

黑狐得到了留里克的直接授命,他分出了一部分精銳士兵交給羅斯王管理,剩下的拿騷-科布倫茨軍仍保有戰力。

屢次三番吃到戰爭紅利的科布倫茨農民,他們對戰爭充滿了興趣。若有新的戰爭,農民們再不是拿著鐮刀鏈枷充當武器,而是披著

鎖子甲、頭戴鐵皮盔,手持貨真價實的鐵劍與戰斧。

歷次作戰後的戰利品武裝了農民,其中身材體格的佼佼者都被黑狐編為了戰士。

春耕已經結束,農民又都開始陷入無所事事的生活。和平的日子裡農民會在農閑時飼養牛羊家禽,靠著有限的畜牧業,向領主老爺繳納羊毛、皮革、奶製品等增加收入。

曾經,科布倫茨當地人都直接向「羅馬皇帝」效忠,如當地多達三萬人只向拿騷-科布倫茨伯爵效忠了。

伯爵是索菲婭,她如今還只是少女。真正管理一切事務的就是擔任威斯巴登男爵的黑狐本人。

羅斯王給予黑狐進軍命令,其中關鍵的一條便是要求他想辦法組織出一支規模達到兩千人的軍隊。

組織手頭現有的軍隊,再就地招募一些民兵,將傷愈的羅斯傷兵再次編入軍隊,把留駐科布倫茨的工匠隊伍編入軍隊,前前後後也只能組織出一千人。

黑狐完全不擔心無法按照大王要求組織出足夠軍隊。

就在摩澤爾河與萊茵河交匯的科布倫茨三角洲地帶,當他下達集會的要求后,整個盆地地區的村莊集體出動,連新歸順的村莊也都前來看熱鬧,浩浩蕩蕩一萬多人齊聚三角洲處的「德意志之角」。

當時的場面一度過於熱鬧,人們的集體喧嘩化作低沉轟鳴,就好似科布倫茨背靠的母牛山都在低聲哞哞叫喚。

多個木箱拼成平台,小胖子黑狐驕

傲地站在上面。

哪怕他扯破喉嚨地宣講,也會被民眾的喧嘩所淹沒。他沒有奮力吶喊,也知道對眾多農民講話,話語越簡單越好。

廣大貧窮的農民需要什麼?歸根到底就是眼前可見的麵包與黃油,以及未來可期的麵包與黃油。

貴族們往往只顧得自己享樂,手下領民過著怎樣的日子與貴族何干?凍死餓死,那也是平民自己平日不虔誠被天主責罰,亦或就是倒霉。

黑狐才不是這樣,表面上眼前都是些苦哈哈的農民,一旦給予他們機會,很容易就能從中再拉出一批戰士。

「我們將攻打巴黎!我需要戰士!當兵者免稅一年!憑本事劫掠,戰利品歸自己!戰死了,繼續免稅,家裡孩子我幫你們養。」

他不斷重複這些短語,然後名士兵走進民眾隊伍中,代表黑狐傳達消息。

憤怒是激發士氣的最好手段,科布倫茨當地人與巴黎無冤無仇,想要再激發他們的鬥志,就只能利誘。

人人都看見過羅斯王國那如同山巒一般的巨大船隻,見識極少的村民能聯想到的大船就只有諾亞方舟了。

於是整個科布倫茨小平原都在說羅斯國王又一艘方舟,大量糧食、軍械從上面源源不斷運下來,此事大家都看到了,恰恰也佐證了海上君主號是方舟的事實。

既然羅斯王有方舟,他是否就是傳說中的諾亞。哪怕他不是,是否也是如同諾亞一般的英雄?

教士們對此

的態度已經非常曖昧,所謂拿騷、科布倫茨、威斯巴登等地的教士們,為了自身的安全與利益,已經全方面的對勢力過於強大的軍事貴族的一起行為做合法性背書,哪怕教士們覺得有些事情是罪惡的,也要說成是合法的。

那些還保有良心的教士不敢妄言,凡是不對新貴族說好話的教士莫名其妙就人間蒸發,剩下的教士就在為拿騷方面的遠征高呼正義。

諾亞方舟由虛幻走進現實,萊茵河畔停泊著大大小小的船隻,其中有著怪獸腦袋的龍頭戰船數量最甚。

用於攻城戰的母牛投石機,拆解成零件運了回來,並基本運到大船上。

當村民們開始集會時拿騷軍已經在高強度備戰了。

黑狐的命令迅速傳遍民間,一天時間內他就補齊了士兵缺口。兩千大軍駐紮在科布倫茨三角洲,目前的軍隊並非拿騷軍的全部。

很快,來自北部陶努斯山的兩位騎士,高高興興帶著自己的扈從騎馬趕來。雖說兩位騎士擁有的馬匹很少,那也是拿騷軍難能可貴的騎兵,關鍵在於停泊的船隻可以順利將戰馬運走。

至此黑狐召集的軍隊已經不僅僅是兩千之眾,他又從威斯巴登地區招募了一批亡命之徒,其中不乏一些特殊人士——昔日陣亡者的兒子們。

因為威斯巴登曾是萊茵高伯國的核心地區,隨著羅貝爾戰敗后舉家逃跑,一個伯國被取消,威斯巴登最終被路德維

希「贈予」了黑狐。

曾經效忠羅貝爾的扈從戰士大規模死在易北河畔,戰士的兒子們陸續得知了父親戰死的真相——被羅斯人所殺。

起初他們非常不滿於羅斯人勢力控制了威斯巴登,然而年輕人都要吃飯、都要體面的活下去。

他們的父親曾效忠羅貝爾,理論上大家長大后也應該繼續效忠羅貝爾的家族。

一群失去主人的小狗碌碌無為,他們仍舊對父親陣亡一事耿耿於懷,隨著時間的推移,仇恨感漸漸放在一邊。給誰當兵不是呢?新生的拿騷-科布倫茨伯國已經取代萊茵高,新崛起的貴族固然有諾曼人的血統,人家已經決定紮根於此、紛紛皈依天主,外來者已經不能算是異類了。

最令一群年輕人動容的是,給那個黑狐賣命,人家是真的給錢給物資,亦或是免稅。

當威斯巴登的一眾年輕人親眼看到,那些科布倫茨民兵打完仗后帶著戰利品高高興興回家,當地人也的確沒有繳納843年的十一稅。

在844年新的戰爭,一開始僅有少數來自威斯巴登的戰士加入拿騷-科布倫茨軍。再度看到出征者帶著戰利品高高興興回來,這下多達二百名年輕人徹底坐不住了。

他們根本不是民兵,對於這些人,基本上或者就是準備繼承老爹的職務,一代接一代的為伯爵大人效力。他們多半是法蘭克族裔的後代,大家還有些心理潔癖,認為自身必

須效忠法蘭克人貴族。

恐怕法蘭克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給誰效忠不重要,只要對方是以為大伯爵,一切都沒問題了。

突然間黑狐身邊多了一群生力軍,他們自帶武器裝備而來,聲稱要為拿騷伯國盡忠。

軍隊已經膨脹到了兩千五百人,再加上雜七雜八的輔助人員,亟待出征的大軍湊得幾乎三千人。

黑狐確信自己的隊伍仍將繼續膨脹,因為萊茵河口還有大幾百的羅斯海軍水手在游弋著,他們的任務是煮海做鹽、大肆捕魚,按照留里克的規定持續不斷為遠征軍提供後勤物資。

羅斯軍的後勤食物不只是麥子,如果可以大規模撈魚,維持一萬人的食物需求並非做不到,如今他們一定已經積攢了大量的魚肉乾與食鹽。

等到船隊順流漂到萊茵河口與當地海軍水手合兵一道,拼湊出近四千人的大軍也是可以的。

難道軍隊就只是四千人嗎?

總有一群傢伙,他們像是一群鯊魚,嗅到血腥味就能蜂擁衝過來,於是鯊魚也有海狼的綽號。

黑狐擔心的是丹麥人,一旦他們獲悉羅斯海軍奉命全力行動,無數移民家庭定然覺得趁機發大財的機會來了。也許不僅僅是那些移民定居的丹麥人,萬一那個拉格納帶著他的一群夥計今年就待在鹿特斯塔德,怕是一改計劃指揮軍隊又與羅斯人一起行動了。

黑狐太清楚拉格納是怎樣的人。

去年丹麥軍隊在特里爾等地

沒有撈到好處,憋著一股氣泄憤式地擅自離開了。

盟友而言,丹麥人不是很好的友軍。若是作為破壞者,這群傢伙很合適。

黑狐在聚攏自己的兵馬,也在評估除了丹麥人會趁火打劫,還有哪些勢力會攙和進來。

「博杜安,海因里希·拿騷,你們兩位待在萊茵河口的伯爵,總不會永遠不出兵吧?」

只有神知道羅斯王的大軍在陸路西進後會取得怎樣的成就,大王自有諸神庇佑,如今屬於拿騷-科布倫茨軍與羅斯海軍的巴黎攻勢應該開始了。

人員、馬匹、各色物資,他們集體登上船隻,尤其是停泊在萊茵河上的海上君主號,她真的如同諾亞方舟一般裝運了海量物資。

很多村民爬上母牛山,站在高處欣賞大軍最後的登船作業。

這一次遠征,黑狐作為羅斯王任命的行動指揮官,以他的資質已經能夠應對很多複雜局面。他還戴上了自己的妻子索菲婭·拿騷,特意將拿騷河谷已經生產的葡萄酒全部裝船,連帶著從梅茨附近那個山溝里的女子修道院購買的葡萄酒,全部歸為戰爭軍需品。

黑狐為了支援留里克的大規模戰爭傾盡自己的資源,如果他的時間再充裕些,能動員的人力物力會更加極端,畢竟正值初夏,萊茵河中下游物產最豐富的時刻已經開始,至少萊茵河口地區已經開始收穫第一茬豌豆了。

龐大的內河船隊緩慢漂向大海,大量龍頭

長船緊緊依偎著最龐大的海上君主號,以確保大船不會遇到任何的麻煩。

降下風帆是多餘了,戰士們只要操縱槳葉,頻繁調整船隻航行的正方向即可,他們幾乎只依靠萊茵河的水流推進,直到船隊抵達科隆城。

科隆居民瞪大雙眼圍觀眼前的震撼一幕,他們向著內河船隊行注目禮,看著海上君主號的魅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船隊在魯爾地區接上留駐這裡的少量駐軍,一小撮薩克森人戰士也就高高興興上了船。

整個航行耗時五天,畢竟現在白晝時間極為漫長,船隊的安全航行時間也被大大延長了。他們順利抵達羅斯王國的鹿特斯塔德據點,第一時間便與時刻準備著的羅斯海軍完成大會師。

黑狐帶著大王的命令而來,當留里克的親筆信直接送到海軍大將歌德倫德面前,後者二話不說就下達緊急動員令。

歌德倫德早就苦惱海軍大半年來只能充當運輸隊,大王終於意識到上岸的海軍水手也能以步兵姿態作戰呢。

萊茵河口這邊弄得動靜非常大,有關羅斯遠征軍主力正式開啟針對巴黎城進攻計劃,此事一日之內就傳遍了整個河口地帶,當天連安特衛普港就獲悉了情報。

弗蘭德斯伯爵博杜安,他不會公開宣布參加內戰,不過一個擴張地盤又發大財的機會擺在眼前,若是不參戰就是自己的愚蠢了。

博杜安從未宣布自己任何時候都不會出兵,

半年其他不出兵是因為局勢還不甚明朗,既然效忠皇帝洛泰爾的勢力接連吃大虧,弗蘭德斯伯國是應該行動了。

僅僅是聽說盤踞在河口的羅斯軍即將大規模沿著海岸線南下,博杜安索性不派人知會剛剛抵達河口地帶的黑狐,就點兵點將首先組織起他已經重建的騎兵部隊,再帶上自己招募的丹麥裔士兵,拼湊出一支接近一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開赴伯國的南部邊境據點裡爾了。

只要離開里爾,就是進入巴黎伯爵控制的魯昂地區,以及蘇瓦松伯爵的聖康坦。

如今的博杜安更樂意自稱是所有布拉班特人的庇護者,他本人的確是法蘭克貴族後裔,和平的時候他可以拿著身份向皇帝表忠,如今,他就是想擴張領地,哪怕擴張失敗,拿下一批金銀也好。

在羅斯海軍載運海量戰士出發之前,博杜安已經點齊兵馬南下了。他再出發之後,使者才將消息告知河口地帶的羅斯人。

就博杜安出兵一事黑狐並不奇怪,他奇怪的是這傢伙跑得太快了,就好似早有進攻計劃似的,僅僅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

黑狐基本估測對了萊茵河口的形勢,此地距離不列顛大島太近了,拉格納帶著手下才從那邊撤回來,丹麥海盜正忙著銷售他們的戰利品,就獲悉了羅斯海軍傾巢出動的消息。

拉格納難以對去年的事情釋懷,不過自己若是不攙和這件事,不說羅斯人

會怎麼看,丹麥同鄉們是否覺得自己這個丹麥王太遜色了?

瘸腿的兒子伊瓦爾跟在羅斯王身邊,手握三百甲士代表丹麥王國的陸軍。如果被世人覺得身經百戰的父親還比不過瘸腿兒子的功績,作為男人是否太過於失敗。

看到羅斯海軍以及拿騷-科布倫茨軍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拉格納旋即取消了六月份繼續偷襲威塞克斯王國的計劃,因為他是丹麥國王,僅僅這一身份就有不凡的號召力。他招募了兩千名戰士,其中不乏大量的女戰士,當然拉格納不會支付士兵的傭金與戰爭時期的伙食,戰士們聚集在拉格納的渡鴉旗幟下,再與羅斯海軍一起聯合行動。

即便如此,這仍舊不是聯軍的極限。

當海因里希·拿騷再一次見到自己的小女兒,難以置信她居然已經是手握重兵的女伯爵。

女人做伯爵一事可謂驚世駭俗,起初他還以為那只是名譽頭銜,可在法理上近兩千名戰士都要聽從一個小姑娘的統治。

再一次見到父親,已經成長為窈窕少女的索菲婭,她換上法蘭克貴族婦女的袍子,戴上羅斯婦女的華麗飾品,尤其是鑲嵌大量寶石的冠帶,腰間還懸挂著一支鋼劍。

索菲婭打扮得不倫不類,整體而言她在扮演一位女戰士,雖然她其實連一隻家禽都沒有殺死過。

索菲婭自知必須打扮成女戰士的模樣,以向廣大戰士們無聲的宣誓,拿騷-科布倫

茨伯國對進攻巴黎一事態度認真篤定。

女兒已經如此,至今連黑狐已經頂上了「拿騷」的名號,女兒女婿奉羅斯王的命令發動遠征,如果自己不出兵,反倒是顯得正牌的「拿騷」慫了。

難道還要讓尼德蘭的平民嚼舌頭,所謂他們的尼德蘭伯爵還比不過自己的女兒女婿。

於是,尼德蘭伯國正式出兵,海因里希帶上他的二十名本地騎士,西拼八湊組織起一支多達三百人的騎兵隊伍。他們藉助羅斯人的船隻順利通過已經非常寬闊的萊茵河主航道,進入河對岸的弗蘭德斯伯國,也就步了博杜安的後塵,開始向著更南方的塞納河方向推進了。

羅斯海軍-拿騷-科布倫茨聯軍,各色人員近四千人。

拉格納的丹麥軍有兩千人。

弗蘭德斯伯國步騎兵一千人。

尼德蘭伯國騎兵三百人。

如此各有打算的大軍達到了驚人的七千餘人規模,這是留里克制定並執行計劃時都無可估計的龐然大物。

對於巴黎伯爵傑拉德二世,七千大軍已經具備毀滅巴黎的能力。至少拼勁他的老命也絕對不可能湊出七千人規模的戰兵,所以在四月底,第一批抵達塞納河下游的丹麥海盜率先在拉格納的授命下發動自由劫掠,然後正牌的羅斯海軍載運著拿騷-科布倫茨軍登陸。

當巴黎伯爵發動一次成功的騎兵反擊后,弗蘭德斯軍突然參與戰鬥,接著,尼德蘭軍也參與戰鬥。

剛剛取得勝利的巴黎騎兵,突然就遭遇弗蘭德斯軍與尼德蘭軍的偷襲,新勝迅速潰爛為新敗,巴黎伯爵審時度勢,顧不得拿取戰利品,也顧得不帶走傷兵,帶上剩下的騎兵火速撤會巴黎城。

這個時間點,留里克帶領的羅斯遠征軍已經結束了針對特魯瓦伯國的戰爭,兵鋒直指楓丹白露森林,默倫城距離失守也沒有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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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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