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簡單粗暴
過來看戲的陳寅也嚇了一跳,他只是讓李嚴把陳恪往後勤部門調,可沒想直接致自己侄子死地,相反他還認為去後勤部門是件極好的事情,又安全工資又高,而且地位也很不錯,畢竟打仗誰敢得罪後勤的?哼哼!直接給你在糧草上做手腳,還打個屁!
因此陳寅還覺得干這事是在幫他侄子升職,可目前看來......似乎事情並沒有朝他想象的方向發展?
看著入戲太深的李嚴二人,陳寅感到深深的不安。
正在品茶的趙雲雖然沒有直接噴出來,但是他端著茶杯的手明顯處於一種奇怪的形狀,似乎是出了什麼變故差點沒端住茶杯,通過手腕變形強行穩住的感覺,此刻他的眼瞼下端與杯沿平行,一雙帥氣的眼睛正謹慎的審視著李嚴。
陳恪殺人未遂事件性質確實惡劣,但既然劉備帶頭掩飾下來了,那麼對陳恪的懲罰就只能暗中進行,簡而言之劉備和趙雲都有心栽培陳恪,犯的錯誤私下教育就行,將來還是得陞官滴!可是李嚴竟然在大庭廣眾下直接將這件事挑明,明顯就是要逼劉備表態。
蜀漢政權剛剛建立,根基不穩,全靠劉備的威望和軍事實力撐著。一旦劉備做出賞罰不分明,甚至違背自己訂立的法律的事情,將會嚴重損害他作為一國之主的威望,對整個蜀漢政權都是十分不利的,尤其是在現在這種非常之時,極有可能成為壓倒王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邊是自己欣賞的後輩,一邊是整個王朝的安危,孰輕孰重不用想都知道,趙雲的目光看向劉備,宴席中央的劉備已經把酒尊放下,目光深邃,顯然已經有了決定:
「愛卿無需如此,關於陳恪在南演武場殺人未遂一事。」劉備頓了一下,「確有其事...陳恪,有罪!」
此話一出,算是一錘定音,整個都督府都靜了一下,李嚴聞言心中大喜,然而他有著多年老狐狸的素養,面上依舊古井不波,繼續暴跳如雷:
「陛下!臣有罪啊!請陛下發落!臣的屬下口無遮攔,陳恪乃是功臣之後,陳到將軍又戰死沙場,他能有什麼罪呢!」李嚴邊說還邊跳起來踢了自己的那個門下功曹一腳,
「混賬!快說話!」
於是那個門下功曹磕頭磕得更是啪啪響了:「陛下!法不徇私,功不抵過啊,必須判罪啊!!」
卧槽,演的真好!
「唉...」劉備嘆了一口氣,李嚴這隻老狐狸,他連敷衍過去都不可能了,這個樣子他必須現場判罪才能揭過去啊......
「著陳恪...」
「陛下!」就在劉備準備給陳恪判罪去下放一段時間的時候,坐在最後排的陳寅卻一拍桌子吼了出來,喂喂喂!這特么的劇情已經在向自己想象的反方向發展了好吧?李嚴是在叱屎吧?我特么給你那麼多錢是讓你把我侄子高升的!你直接把他搞去下放勞改了?幾個意思?要和咱們陳家翻臉?干一波?
李嚴哪裡知道陳寅要給陳恪調職僅僅是為了開小作坊?他還以為陳寅野心勃勃的想奪權呢,話說以後陳寅要是知道自己僅僅是為了小作坊開業就把自己的兒子賣給了天下第一醜女不知道會不會哭出來?
李嚴只以為陳寅是覺得判陳恪『殺人未遂』的罪還太輕,於是趕緊背過去身去朝陳寅瘋狂眨眼示意,還故作大聲的喊道:「陳將軍你放心!我李嚴絕對會好好照顧你侄子呢!」
陳寅:???
你照顧毛線啊!
陳寅正在懵逼當中,琢磨著要不要現場就跟李嚴上演一場御前鬥毆。門外卻傳來一陣娑娑的腳步聲,一名近衛就進入大廳稟報道:「啟稟陛下,翎羽將軍陳到之子陳恪請求覲見,目前正在府院內靜候。」
還真是聊陳恪陳恪到。
劉備和趙雲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輕輕頷首,既然正主來了,還是聽聽他想說什麼吧,畢竟趙雲也苦口婆心的勸了他一番,他過來認個錯,自己就順勢從輕判了......
「宣。」
「宣,翎羽將軍陳到之子,陳恪,覲見!」
隨著這聲莊嚴的呼聲,陳恪就弔兒郎當的帶著他兩個小夥伴走了進來,走路姿勢極端沙雕,讓劉備差點錯看成是他老爹,至於魏昌,他從昨天演武場下來之後就罕見的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
「小臣陳恪,拜見陛下!」
「小臣張胖,拜見陛下!」
「小臣李子軒,拜見陛下!」
「都平身吧,陳恪啊,你來的正巧,朕這邊正為你演武場殺人未遂一事吵的不可開交呢,你這當事人既然來了,可是有什麼說法了?」
「諾!小臣陳恪昨日在南演武場,確實催動典藏武技,想將白耳軍的一眾叛徒全部抹殺!當時情況下,小臣情緒激動,一時動了殺機,旋即就被虎威將軍趙雲阻止,雖然遺憾,但臣可以擔保絕不會第二次出手。」
「嗯嗯......」趙雲和劉備都不約而同的滿意的點點頭。
看來子龍那番說教搞的不錯嘛...孺子可教也...
「小臣之所以不會再出手,是因為典藏武技發動的機會寶貴,小臣絕不會再浪費在這群懦夫身上,至於說小臣有沒有絲毫的悔過之意?」
陳恪頓了一下,接著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很抱歉,完全沒有!」
「嗯嗯,既然孺子有悔過之意,那就......嗯?」劉備這麼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臉型瞬間都有些崩,接著他以不確定的語氣又問了一遍,他怕陳恪口誤:「你說什麼?」
「小臣說,小臣,完美,沒有,悔過之意!」陳恪眼神、語氣都極其堅定的說道。
場面一時極端的尷尬和安靜,最先爆發的是那個看上去傻乎乎的李嚴門下功曹,他磕在地上的頭猛揚起一百二十度,直接貼臉陳恪破口大罵:「大膽賊子,犯下重罪仍不知悔改!陛下,此子按律當斬吶!」
「啪!」「吧唧!」
陳恪先是一巴掌甩過去,然後一腳把他踹飛到柱子上,那功曹差點粉碎性骨折,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只會狂吠的狗!你根本就沒有見過真正的戰爭,又有什麼資格說我做錯了!」陳恪冷笑道,接著不理會對方瘋狂攀咬,直接對劉備說道,「陛下,接下來臣說的話都可以用咱陳家的功勞來抵,要是陳家的功勞抵不住,殺了小臣也沒關係!」
陳恪說完這話,大家瞬間就明白陳恪這是要懟人了,而他第一個要懟的人,似乎還是大漢陛下?
只見陳恪直接說道:「恕我直言,陛下現在還遠不到坐在皇位上擺譜的時候,大漢草創於邊地,隨時有傾覆之危,如今大敗一場,更是大廈將傾,陛下在這個時候還讓軍人回蜀中任職,還有閑情施恩?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管他幾輩人積過功都特么得給老子上前線!是不是陛下這幾年在益州和漢中小勝幾場,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忘了以前居無定所的日子了?小臣看陛下,怕是有些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