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道士下山

就像是撕開了一塊黑布，露出了光明一眼。雷電閃爍，把厚重的烏雲撕開了口子，烏雲翻滾，顯得薄了一點，但是卻沒有雨點落下。

陳道長依舊在朝著天空一頓比劃，易萬象緊緊的抱著柱子，甚至感覺手臂有點發麻，他以為是抱得太緊血管壓制導致的發麻，但是看到八角亭上方的鐵質零件爆出的一陣火花之後，才知道是電傳導。

天空一陣風吹了過來，竟然直接吹散了厚厚的烏雲，陽光撒下來，有種萬物新生的感覺。八角亭里的強風了也停了下來。

易萬象鬆開柱子，發現陳道長的嘴角竟然溢出了血。

「相信科學，這不是武功。」陳道長見易萬象盯著自己率先解釋道。

「我懂，烏雲蓋頂，空氣壓力比較大，只要找到合適的氣口，伸手去撥動空氣，帶起一陣微小的風，就可以破壞氣壓平衡，讓雲團中的正負離子碰撞，然後爆發出漫天雷電。起到四兩撥千斤，撥千萬斤的效果。這其中涉及到氣壓學，空氣動力學，對不對！」

陳道長笑著點了點頭，露出了微笑。

「所以你嘴角的血是因為早上沒刷牙，牙齦出血導致的，這麼解釋也可以解釋的通的對吧？」易萬象小心翼翼的問道。

「誰家牙齦出血，能出這麼多！我是剛才打雷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咬到了舌頭！」陳道長說道。

易萬象連忙點頭，面對這樣一個涉嫌「呼風喚雨」的強人，對方說啥就是啥，尊老愛幼是有虞國的美德，自己是年輕人要尊重老頭。

「你終於懂了，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武功，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用科學解釋的，如果你不懂，那就是因為你讀的書少，吃了沒有文化的虧。」陳道長欣慰的說道。

「對對對，道長說的對，以後我一定好好的讀書，學習科學文化。」易萬象連連點頭，畢恭畢敬。

「所以，你願意跟我學習科學技術嗎？」陳道長突然說道。

「啊？」易萬象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願意嗎？」

「我願意，我特別願意！尤其是像個您學剛才那招法術，哦，不是，是那招涉及氣壓和空氣動力的科學手段。」

「剛才那個比較複雜，涉及到天雷術，就是正負電離子對撞技術。和罡風大陣，就是氣壓驅動原理。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從頭開始。」陳道長說道。

「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易萬象立刻趴下開始磕頭，打蛇隨棍上的眼力見還是有的。

「你不必叫我師父，大道無形，哦不是，科學面前人人平等。我是代天收徒，哦不是，是發揚科學技術手段，你以後可以叫我師兄，嗯，叫學長也可以。」道長磕磕巴巴的說道。

此後，易萬象跟著陳扶搖道長每天凌晨和晚上學習「科學文化技能」，白天的時候就在藏書樓里讀經。一個對生活失去了所有的興趣的人，在找到慰藉之後，便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讀經和學習上面。

所以每天跟陳道長的主要聊天內容都是在問那些道經上的內容，陳道長偶爾露出一些不可思議的能力，讓易萬象的好奇心和求知慾始終飽滿。

太陽東升西落，寒來暑往，一眨眼的功夫，三年的時間就過去了。

易萬象雖然憑著對一百本道經的倒背如流通過考試當上了實習道士，但是白雲觀的遊客卻日漸減少，已經整整一年時間都沒有遊客上白雲觀。以至於在易萬象當上實習道士一個月之後，向陳道長索要工資的時候，被陳道長嚴詞拒絕了。

「師弟，你下山去吧。」陳道長說道。

「師兄，你不能這樣啊，我只是要我這個一個月的工資而已，你不給我我也能理解，畢竟現在觀里生意...香客不多，入不敷出。但是你也沒有必要趕我下山吧？」易萬象說道。

「讓你下山的原因不是因為這個，白雲觀傳承千年，還不至於拖欠員工工資。」

「那你為什麼讓我下山？」

「當初我答應你在白雲觀讀經，你的那一萬八充當了你這三年的住宿和餐飲費用。現在一萬八用完了，所以，你必須下山。」

「別鬧，師兄，你當年可是親口說過，包吃包住。而且我打掃藏經閣，還抵消了住宿的費用，至於吃，每天都是清粥小菜，清湯寡水，連個雞蛋都沒有。三年怎麼吃的了一萬八！」易萬象數著手指頭條理清晰的說道。

「如果換成別人，按照白雲觀的伙食標準，三年時間確實花不了一萬八。但是你自己的飯量，你自己心裡沒點譜嗎？每次吃飯的時候，你都像餓狼一樣，把鍋底都舔的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剩，廚子養的大黃狗本來就是解決剩菜剩飯的，你來了之後，那條狗都瘦成啥樣了！」陳道長沒好氣的說道。

「大黃狗太肥了，跟他的主人一個模樣，肥頭大耳的。我這麼做也是幫助它清理腸胃，更加健康，更何況，胖廚子之後不是每天都開始增加餐食預算了嗎？」

「出家人慈悲為懷，廚子雖然不是我白雲觀道士，但是常年在觀里聽經，也是心懷慈悲，為了讓你吃飽，他把預算提高了三倍！原本一年的糧食，一個季度就被吃完了！都是因為你！」陳道長說道。

「那有什麼辦法？沒有葷腥還不能讓我多吃點嘛？」

「師弟啊，今年的伙食費再不控制的話，全觀的道士又要傾巢而出出門化緣了，你那些去年出去化緣的師侄們現在還沒回來呢！現在觀里的道士都是一些十幾歲的娃娃，你說是讓這些未成年人下山化緣，還是你自己下山要飯呢？」陳道長語帶威脅的說道。

易萬象頓時語塞，去年的時候確實有一批道士下山，到現在還沒回來。一年來見到的都是十幾歲的小娃娃，雖然好奇但是也一直沒有問，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那還是我下山吧，那些小道士年齡那麼小，沒有經歷過人生的苦難。」易萬象嘆了口氣說道。

陳道長點了點頭，說道：「我就知道，你會理解的。」

「那我什麼時候回來？」

「等到觀里糧食充足的時候，師弟，你要記住，化緣的時候不要走太遠，萬一要不到飯，拼著最後一口氣上山來，有你一口救命糧食。」

「這麼可怕？那我還下山幹嘛去？」

「這是最後的一條路嘛！到時候你上山吃口飯保命之後，還是要下山繼續化緣的，你多吃一頓，這些孩子就少半個月的糧食啊。」

易萬象撇了撇嘴，感覺渾身不自在，本想回藏書樓打點行裝，但是卻想起來自己其實已經身無長物了。就連自己上山時候穿得那身運動服，早就意外身亡，現在穿得是道袍。

陳道長似乎看出了易萬象的悵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道士所求大道無形，追求大自在大快活，所以清心寡欲，無親無故。你現在多少能夠體味到箇中滋味了吧？」

易萬象點了點頭，他求學時期，老家遭難，突兀之間變成孤兒，之後雖堅強生活，但是後來又全都失去了，否則，三年前也不會落魄到想上山當道士。

「這是師兄給你準備的包袱，破袍一身，爛冠一頂，水瓢一隻。化緣的時候，裝扮上，多少可以贏得一些同情心的。你且下山去把。」陳道長說道。

易萬象為人乾脆，索性打開包袱，直接換上了破袍，戴上了爛冠，把水瓢系在了腰間。

「白雲觀落魄至此，道士下山化緣，這體面的道袍沒有必要再隨身攜帶了，我自一身破爛下山，必定找到白雲觀衰落的原因，找到糧食，然後讓白雲觀的香火重新鼎盛起來！」

「師弟啊~」

「師兄不必再說，我雖還是實習道士，但是卻蒙您收為師弟，成了這白雲觀輩分最高的人之一。雖然我不知道你用意何在，但是我作為長輩的責任心和覺悟還是有的。」

「我是半路道士，之前二十多年的生活給我了足夠的生活經驗，您放心，我的生存技能不至於讓我餓死。白雲觀就交給您了，等我的好消息。」

易萬象說完，朝著陳道長身後的十幾個娃娃道士擺了擺手，毅然決然的轉身而去，身影堅毅，肩膀微垂，彷彿擔了這天下的重任。

十幾個小道士紛紛被感染的紅了眼眶，一聲聲的師叔表達自己的不舍，還夾雜著崇敬拜服的眼神，彷彿眼前的背影將成為自己一生追求的目標。

「師弟，我給你準備了一百塊錢的路費，憑你自己，走不出白雲觀景區的。」陳道長的話終於喊了出來。

易萬象的背影頓時定格，然後迅速轉身，以百米九秒八三七的速度沖了回來，然後一個金猿長臂探過來，掠走了那一百塊錢，然後又迅速轉身離去。

相對於陳道長的驚訝，十幾個小道士紛紛鼓起掌來。

「師叔好輕功！」

「這輕功速度可以參加奧運會了吧？」

陳道長回身看向一群小弟子，說道：「你們給我記清楚了，世界上沒有輕功，要相信科學！」

「快看！師叔的登天梯可以飛十米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