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吃飯飯好不好
離塵子看了她殷勤至極的表情一眼,平淡地收回視線,卻將夾著黃符的右手再次抬起。
「...我餓了,我們去吃飯飯吧,好不好?」黎姝一見,表情瞬間變得可可愛愛,手指扯著他拿著黃符的那隻手的袖口輕晃兩下,嬌嬌軟軟的嗓音婉耳動聽,仿若琴音尾調,溫綿而撥人心弦。
她在凡間那些話本子上看到過了,但凡撒嬌的小女子,都喜歡加個疊字的,這樣能夠讓對方更加心軟,她在小笨小蛋面前向來唯我獨尊,耀武揚威,這還是第一次用到。
「吃飯便是吃飯,為何還要多說一個字?還有,這哪裡學來的魅術,莫不是識得哪只狐狸精,難怪如此放蕩不羈,定是被帶壞了,曾經如何我既往不咎,但往後,我既要教你學識,便不可再如此隨性,正經的法術沒學多少,七拐八拐的旁門左道你倒是精通的很。」一字一句,從他口出,皆是嚴苛正經,甚至還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訓誡。
黎姝:「.....」我懷疑這臭道士腦子有病,但我一時半會打不過他,所以不敢吼他。
小手一甩,垮了臉色從他身邊徑直大步走過,搬了個凳子到桌前翹著二郎腿坐下,目光無害地盯著他,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極其敷衍的笑容。
見他沉默無言地看著自己,便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晃著二郎腿好心提醒道:「您老繼續說,我聽著呢。」
反正我也打不過你,乾脆你一次性說個過癮,反正你再叨叨,也說不過廟裡那些和尚念經,我連那都習慣了,你這也不過是缺個習慣的過程。
再者,我這人向來很是隨遇而安,能得過且過的,絕不死磕硬碰,不然像話本子里的那些姑娘一樣,想不通便去上吊自殺撞南牆,那地府孟婆每天都要熬那麼多湯,不辛苦啊?
給別人添麻煩這種事情最不道德了,當然,前提是那個別人沒惹到她。
「把腿放下來!」一聲輕斥,離塵子看著眼前弔兒郎當的少女,眉頭皺的死緊。
「哼。」我就翹,就翹,我還換著腿翹,這都要管,跟個老媽子似的,煩不煩。
「......」
浮霄劍再次出現在離塵子手中,只是這一次,卻沒有保持原來的樣子,而是被它的主人一甩,好好一柄劍瞬間變成了一把板板正正的戒尺。
一時竟有些看呆了的黎姝暗中咽了咽口水,感覺背脊有些發涼,特別是那臭道士嚴肅至極的那張俊臉,好看是好看,但捫心自問,打心底有點發怵。
「你這劍,還挺多變的哈...哈哈。」尬笑地看著離塵子往她這邊步步逼近,二郎腿立馬放下,身子出自本能往後退,卻被身後的圓桌擋住,彈跳而起,便要往門口那邊跑。
結果某人一揮袖,房門便在她面前合的嚴嚴實實,黎姝使了法力反而被一股電流麻了指尖,這臭道士,關門竟然還下了陣法。
身後腳步聲越發逼近,黎姝轉身,後背緊緊地貼著門窗,腳尖都提起,只想離那人遠些,再遠些。
可那人卻還是拿著戒尺絲毫不顧及她內心祈求地走到了她跟前,表情莊重而嚴厲。
讓她不經然想到了待宰羔羊這四個字。
「我,我,你別過來啊,我很兇的,你別看我現在這樣,但我其實還是很厲害的,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咬死你信不信!」說著,她還做了個啊嗚的動作,露出兩顆還算尖銳的小虎牙。
離塵子:「...手,伸出來。」
「我不,你要打我,非禮啦,清月觀觀主調戲良家婦女啦,來人啊,救命啊,再晚一點魚命就沒啦...」側身扒著門框,黎姝嚎的哭天搶地,大概方圓一千米之內的都能聽到。
離塵子指尖捏了個符文往地下擲去,然後便靜靜地觀看面前這隻小鯉魚精幹嚎。
半盞茶的功夫后...
「非禮啊,到底有沒有人啊!」嗓音開始有些沙啞。
一炷香后...
「人都死光了嗎?還能不能來個人...咳咳...」沒力氣了,嗓子更是叫的又疼又啞。
「把手伸出來。」離塵子好脾性地等她嚎完,再次提醒了一句。
「我不,你休想打我。」默默地把自己的雙手捂在懷裡,貼近門邊,跟藏著什麼好吃的一樣,眼神警惕又凶凶地瞪著離她不過一米多遠的男子。
早知道這臭道士如此刻板,她就不死皮賴臉地住道觀了,可她三天三夜哭也哭了,還為此發了那麼久的燒,差點沒把她腦子燒糊塗,再者,靈脈,靈液,還有靈泉水....
罷了,就再忍他一忍,我是一隻有氣量的小鯉魚精,不跟凡夫俗子一般計較。
「對了,剛才你叫的時候,我設下了結界,所以哪怕是門外有人,也聽不見你說話的聲音。」
黎姝:「......」我的五百公斤的大鎚子呢?我想嫩死他,肉餅的那種!
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像是在考驗誰定力十足。
不知道過了多久,離塵子眼看著門外的天色都快要黑了,弟子們的晚課該去講了,只得嘆了口氣,收回戒尺道:「不打可以,但隨我去上晚課。」
「晚課,講什麼?」見對方妥協了,黎姝也非常有眼力見地退了一步。
離塵子盯了她一眼,做了個撇頭的動作,是讓她先從門邊挪來。
雖然不想聽他的話,但身體卻要比腦子要多一點危機感,在她還在猶豫的同時,已經小碎步從門前挪開了。
將門打開之後,離塵子回頭叫黎姝跟上,便徑直往自己的屋舍走去。
黎姝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時不時扮個鬼臉,或者做個踢屁股的動作,但每當離塵子察覺異樣回過身來看她時,她都會規規矩矩地走著,順便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可愛笑容。
不過這次她沒敢用魅術,反正對這臭道士也無用,憑白浪費自己的靈力,不划算。
進屋的時候,離塵子突然轉身面向她,也不知道是腦子抽筋還是為什麼,總之,她一出神,也沒注意,便一頭撞了上去。
鼻尖是檀木的淡雅香味,還摻雜了一股說明清道不明但還挺好聞的冷香,只是這胸膛,他是武修嗎?怎麼胸口跟石頭一樣硬,嘶...撞的她頭都要起包了。
憤恨之際一粉拳砸上去,結果萬分懊惱地自己捧手呼呼。
抬眸瞪他,剛好他也低下頭來,視線相撞間,那眼底的淡然彷彿跟嘲笑一般,讓她氣的再次鼓起了一張包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