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事後算賬
在樹林中的時候沒覺得,這一出來,席慕煙才發現,原本的輕風和小雨,此刻已經變成了狂風暴雨。
「真糟糕,這麼大雨,我會生病的!」
席慕煙嘟囔了一句,眼明手快的抓起了岑緒的披風搭到頭上。
「好了,咱馬上就回去還不成?」岑緒把披風解了下來,給小女孩繫上,然後提起那碩大的兜帽給她戴上。這一戴,席慕煙整個臉幾乎看不見了。
「幹嘛?」
席慕煙伸手往上提了提帽子,就見岑緒背轉身,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上來,我背你。」
「哦。」席慕煙應了一聲,一隻手提著拖到地上已經沾上泥土的披風,另一隻手攬上了岑緒的脖子。等岑緒站起身來,才把披風放下,另一隻手也攬了上去。
席慕煙趴在岑緒的背上,聲音有些悶悶的。
「這下子披風變成黑的了,別讓我給你洗啊。」
「放心。」岑緒笑了一聲,似乎是心情不錯的樣子,「隨便一個冰凍術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交給你,還怕你給我洗壞了呢。」
修士們通常風餐露宿,並不一定有很多機會清理自己,大多數都會避免接觸到風霜雨露,若是碰到這種意外情況弄髒了衣服,只要一個冰凍術上去,就能把沾上的髒東西凍住,輕輕敲打一下,保准乾淨如初。
席慕煙用額頭撞了一下岑緒的後背,發出咚的一聲響。
不像來時那樣,岑緒沒有用法術,而是像個普通人那樣在山間小路上慢慢走著,四周嘩啦嘩啦下雨的聲音倒像是給他們做背景樂似的,讓這一幕看起來更加的閑適而愜意。
雨水打到披風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席慕煙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岑緒,才發現,她以為該是狼狽不堪的那人竟然還是那副樣子,雨水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在距離他身體一寸遠的外面,就都化作了霧氣飄散在空中。
真好,這簡直是個自動烘乾器,都不用費電的。
席慕煙有些羨慕,不禁幻想起將來的自己:火苗隨身攜帶,既可以用來照明,野外的時候還能生活做飯;隨手打出防護罩,防水又防風,還可以充當空調;沒事走走名山大川,探個險尋個寶,就算是上山下海,也不用擔心交通不便或者補給困難,實在是愜意無比。
此刻,遠處的韓新終於解脫出來。
岑緒和席慕煙走之前,很壞心的將他倒吊在了樹上。
本來,這也不算什麼,他畢竟是修鍊了幾十年,還不至於連這個也受不住,但倒霉的是,岑緒走之前用手法封住了他的法力,讓他空有一身本事卻啥都使不出來,而且在席慕煙的建議下,岑緒還耍著飛劍把上頭的枝葉給砍掉了不少,雨水沒了遮擋,嘩啦嘩啦的灑下來,給他洗了個免費的冷水澡。
「韓師兄?」
「韓師兄!」
「韓師兄你有沒有事?」
「韓師兄你遇到了什麼人?」
幾個前來尋找的青年循著先前的亮光小心翼翼的靠近,才發現被掉在半空中的竟然是自己同門的師兄。幾個人手腳麻利的湊過去把韓新給放了下來,然後就七嘴八舌頗為關切的詢問具體情況。
韓新也沒說什麼,只是鐵青著臉擺了擺手,跟一個師弟要了件衣服披上,這幾個都不是他嫡系的師弟,他狼狽的樣子已經被人看了去,可不能再把自己被岑緒欺負了的事情說出來讓人笑話。
幾個青年見韓新臉色不好,就都閉上了嘴。雖然說是同門,彼此都是師兄師弟相稱,但畢竟親疏有別,各峰的弟子之間,別說友愛,恐怕敵對的情緒更甚,若不是有不得傷害同門的規矩在,暗地裡下黑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韓新他自己。
「師兄,我們是否馬上回去?」
幾個青年相互看了看,最後由一個看起來稍微穩重一點的青年開口問道。
「回去。不回去還在這吹風么?」
韓新氣憤的回答道。
經此一回,他算是徹底將岑緒恨上了,連帶著對其他峰的弟子也沒什麼好感。
幾個青年都是點點頭,紛紛捏起劍訣準備飛回去,卻是被韓新給阻止:「這裡不安全,御劍容易暴露目標,還是走回去要好一點。」說罷,也不管那些青年什麼反應,便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別是被打怕了吧?其中一個青年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眼睛里流露出一絲不屑來。
先前發話的青年微微笑了笑,往前撅了撅嘴。
雖然心中不滿,他們卻不能將韓新丟在這裡,萬一出個什麼事情,長輩們怪罪下來,他們擔不起。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朝著韓新的背影追了過去。
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剛才還是豆大的水珠細細密密的砸下來,這還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漸漸的停了。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帶著撲面而來的涼意,還夾雜著淡淡的草木香味,被風一吹,那簡直就是透心涼。
席慕煙狠狠打了個噴嚏。她身上穿的只是簡單的春裝,原本平日里去的地方有限,也就不在乎這些,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小插曲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試探著抽了抽鼻子,席慕煙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就連邊邊角角的也都掖好,才放鬆下來。雖然穿越過來時間並不算長,但她對這個脆弱的身體卻已經習慣了不少。
席慕煙不由得慶幸了一下,幸好岑緒帶了這騷包的披風出來,也幸好這披風還防水防風,要不然她這回肯定樂子大了。
等他倆慢悠悠的踏著月色回到前山時,已經是將近兩個時辰了。
原本打算先送席慕煙回霜月居的岑緒,卻在經過木香苑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咦?
趴在岑緒背上快要睡著的席慕煙驚訝的睜開眼睛,居然是剛剛才有過親密接觸的靜悟峰大師兄韓新。
「我道是誰,大晚上的不回屋裡去睡覺,卻來這兒做攔路虎,原來是韓師兄,失敬、失敬啊。」
岑緒像是沒看到韓新那臭的不行的臉色一樣,依舊是那個懶懶的腔調,說出來的話看似客氣,卻有些刺人。
席慕煙撇著嘴角冷冷哼了一聲。攔路虎?攔路狗還差不多,明明長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卻凈辦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讓人不齒。或許是前世帶來的後遺症,她特別討厭的就是那些偽君子,還不如真小人來的爽快。
韓新臉色一變,咬牙切齒的道:「岑緒,你別太得意,我今晚一時大意著了你的道,不過這只是暫時的,我們的恩怨,等後日大比的時候,再一併解決。你最好多準備些傷葯,免得到時候要被人抬著回來!」
聽了這話,岑緒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席慕煙一下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岑緒的肩膀:「師兄不用擔心,傷葯什麼的,師妹供應你,保准你直著下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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